127、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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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之后, 气温逐渐回升。</p>

尤其是最近几天阳光明媚灿烂，春暖花渐开，大院里的草木逐渐复苏, 翠绿的嫩芽冒得处处生机勃勃, 充满新生的欢喜。</p>

看天气晴好, 风知意就经常推着孩子出去在大院里走走。</p>

这日, 她带着孩子去了一趟学校回来，正漫步回去, 却不料在路上遇到了那据说隐居在京郊的原主生母。</p>

本来风知意还没注意到，迎面匆匆走来、且用纱巾掩面的人是那个楚大美人。主要是她身上太过浓郁的香味里, 有股若隐若现的恶臭拼命地想脱颖而出。</p>

这么特殊的味道，风知意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p>

却不料, 正好和对方的目光相触。</p>

对方看到她目光一怔，拿着纱巾掩面的手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嘴张了张, 似乎想跟她说什么, 却被身边的妇人催道, “哎呀楚楚你快点，不然可逮不到正着了！”</p>

楚大美人立马被收回了心神，脸色白了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泫然欲泣样, 被对方拽着走，“杜哥哥, 杜哥哥他真的……”</p>

所以, 风知意和对方只是对视了那么一眼，然后都脚下不停地擦肩而过。</p>

跟走在一旁的二狗子汪汪汪了几声，落在耳机里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八卦, “家主家主！有情况！绝对是杜家有情况！要不要我去打探打探？！说不定是，嘿嘿嘿……”</p>

风知意低头无语地看了它一眼，然后微微颔首。</p>

二狗子立马就趁人不注意，不着痕迹地窜入了路边的灌木丛里，往杜家奔去。</p>

风知意则慢悠悠地推着孩子散步回去，到家却看到顾寒音拎着礼品走到她家院门口，正要抬手敲她家院门，就问，“你来做什么？”</p>

顾寒音一顿，回头看到她微微一笑，走近前来，语气熟稔地道，“你这是打哪回来呢？”</p>

说着，目光落在小推车里的孩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喜爱和羡慕，“你孩子真是长得越来越好了，跟年画娃娃似的。瞧这眼睛灵动的，看着就让人喜欢。”</p>

风知意微微蹙了蹙眉，推着孩子停在院门口，“有话不妨直说。”</p>

顾寒音笑容顿了顿，抬了抬手中的礼品，“知道你低调，孩子满月都没办，周岁也不准备办吧？我就给孩子送点周岁礼物来。”</p>

风知意：“……既然知道我不打算办，那你就不必送来了。”</p>

顾寒音神色顿了顿，勉强笑笑，“可你送了我新婚贺礼，我怎能不回你孩子周岁？这人情交际，本来就该有来有往的不是？”</p>

“我那只是还你曾贺我新婚。”风知意神色淡淡地解释，“已经一来一往，咱们算两清了，你不必再惦记。”</p>

顾寒音看着风知意寡淡的神情，慢慢地敛起笑意，轻叹一声，“其实，咱们俩又没什么矛盾，好歹朋友一场，你何故于……”</p>

“朋友算不上，”风知意平淡浅和地打断她，“顶多算是同事，有缘认识一场。”</p>

朋友是兴趣相投、是志同道合、是肝胆相照，对风知意来说，友情的重要不低于爱情。只可惜，在这世上，她还没有找到这样一份感情。</p>

“而且，我跟你划清界限，不是因为你我有什么矛盾，跟你本身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跟楚家人扯上关系往来。”</p>

顾寒音就是这点想不明白，“可我是我，楚家是楚家，你怎么能因为楚家而牵连到我身上呢？是不是有点不讲理？”</p>

“你就当我不讲理吧。”风知意实在是不想去应付“朋友的亲人是仇人”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就想活得简单轻松点，“我就是不想跟楚家扯上一点点关系，哪怕是转弯抹角的都不行。”</p>

而且，她也实在是想不通顾寒音的执着不放弃，“更何况，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好的，冷漠、无心、不近人情，你何必执着于此呢？”</p>

要说她的能力或身份地位的话，只要她不同意，其实没有谁能占到她的便宜，何必来她面前吃力不讨好呢？</p>

顾寒音顿时脸色有些挂不住了，风知意不惜这样自贬都要跟她撇清关系，何尝不是嫌弃她到极致？倍感羞辱地忍了忍心中的不满，“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p>

就知道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风知意没什么意外，心下轻叹，“最后一次吧，以后就当彼此是和平的陌生人，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可以吗？”</p>

顾寒音猛地抬眼看她，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期盼而又急切地道，“那、那可以请你去帮楚家老太爷调养一下身体吗？”</p>

风知意怔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里有说不出的嘲讽，“其实你刚刚不是想说这个的吧？是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会打破自己的原则、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要求呢？就凭你我相识一场且并不熟的交情？”</p>

顾寒音当即被她这不太客气的话给涨得脸通红，其实刚刚那请求她一说出来就后悔了。风知意对家人亲人甚至生父生母的绝情，她早就深刻领教过，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是绝不可能的。</p>

可是，也许是贪婪心作祟，她刚刚脑袋一热，就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对、对不起，只是楚老太爷怕是时日不久了，我一时心急……”</p>

心急得想立功？然后借着和她的关系在楚家站稳跟脚、举足轻重？</p>

风知意轻笑一声，给她留了一张遮羞布，没有拆穿她真正的用意，“人固有一死，谁都逃脱不了的。楚家老太爷都九十多岁了，寿终正寝不是很正常吗？这是自然规律，顺其自然不好吗？”</p>

顾寒音觉得风知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楚家老太爷一倒，楚家的大势就去了，楚家人怎么顺其自然地眼睁睁看着？所以她就有些不服气，“如果是风老爷子要去了，你会顺其自然地随他去？”</p>

风知意嘴角浮起一抹凉讽的笑，“那是我爷爷，是救了我命、养我长大的爷爷。他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助他延命寿长、顺遂安康。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可楚家老太爷，他对我来说是什么？”</p>

顾寒音回答不出来，毕竟楚家的说法是前十九年根本不知道风知意的存在。</p>

风知意薄凉轻笑，“这世上每刻每秒都有无数人在即将离世，他对我来说，只是这千万人中的其中之一而已。若我救他，岂不是要去拯救全世界？在你们眼中冷心冷肺的我，有那么伟大吗？”</p>

顾寒音：“……”</p>

风知意收了收脸上的嘲讽，有些无趣地道，“更何况，我不觉得你们找不到比我医术更好的人了。至于为什么执着于我，原因你知我知，楚家也知，真要我把你们的心思揭露出来踩么？何必呢？”</p>

说完，见顾寒音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风知意头也不回地推着孩子进院子，“人贵自重，请回吧。不要再来了，别逼我厌恶你、别逼我跟你翻脸成仇。”</p>

顾寒音见此忙道，“那我请你帮我看看可以吗？我也想要个孩子，可我这都结婚快一年了，都还没……”</p>

已经走进院子的风知意眉目冷然地回头打断她，“刚刚最后一次机会，你已经用掉了。”</p>

说完，不再搭理她，朝一旁的警卫员示意，“关门。”</p>

然后，没管门外的顾寒音会有何反应和感受，风知意推着孩子回屋，给他喂下午点心的辅食。</p>

不过，顾寒音来这一趟，倒是提醒了她，孩子没几天就要周岁了。</p>

风知意喂着孩子食物问，“宝贝儿，你马上要一周岁了，要不要过生日呢？”</p>

根本不知道生日是啥的小孟灼张开嘴巴专心等投喂，“啊——”</p>

风知意轻笑，又挖了一勺辅食喂给他，“那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他商量一下。”</p>

话刚落，警卫员来提醒，说是有好几个大院里的政委、主任、军长等夫人给孩子送周岁礼来了。</p>

风知意愣了愣，赶紧让警卫员请她们进来。</p>

为首的，就是隔壁那个纪主任的夫人，跟她笑道，“知道你平时低调，不爱搞这些虚头巴脑。但是呢，咱们好歹是一个大院的，你这孩子都周岁了，我们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p>

“就是就是！”其他妇人都纷纷附和，“你这孩子以后还叫我们一声婶子或一句阿婆呢！咱们岂能白白担了这个长辈？”</p>

风知意心说那可不一定，她孩子不一定在这里长大，但表面还是笑盈盈地跟她们寒暄客套，让警卫员上了茶，请她们坐了一会、聊了一会。</p>

基于她们说不是什么人情往来，就是单纯地给孩子一份心意，风知意也就只好道谢接下。不然，总不能把送上门的友好和善意丢出去。</p>

她的冷然和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只是针对楚家杜家以及风家而已，旁的人又没得罪她不是？</p>

只不过，这礼收了……风知意送走几位夫人之后，正想着该怎么处理呢，二狗子兴奋地窜回来了，“家主家主！劲爆大新闻！快快快！我放给你看。”</p>

风知意有些无语，抱着刚哄睡的孩子去了书房，拉好窗，“放吧。”</p>

二狗子眼睛一眨，放出全息投影——</p>

楚大美人和一对中年妇人以及一个老婆子，急忙匆匆地赶回了安静得好像空无一人的杜家，直奔楼上主卧室。</p>

楚大美人拧了一下门把没拧开，那中年男子二话不说地拉开她，然后提脚直接对着卧室门猛地用力一踹——</p>

卧室内那大床上正在颠鸾倒凤的男女，猝不及防地就这样撞入了人的眼里！</p>

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房里和房外的人都惊了一下，还是床上那女人猛地“啊——！”地一声尖叫惊醒了众人。</p>

中年男子顿时暴怒地冲进去，把杜父一把扯下来一拳挥过去，“杜卫军！你他玛德做这猪狗不如的事对得起我妹妹？！”</p>

中年妇人和老婆子也紧随其后地冲进去，把那个床上的女人拽着头发撕下来暴打，“偷男人？！我让你偷男人！！我打不死你个不要脸的死娼妇！我打死你这个该遭天雷的臭女表子！”</p>

那女人身无寸缕，不敢换手，只顾得上捂着不雅的位置连连惨叫。</p>

杜父一开始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而且自身这种情况下也有些懵逼生怯，就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也连连道歉解释。</p>

可是，见那气红眼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饶，几乎恨不得打死他的架势，也反应过来就跟着中年男子对打。</p>

场面就，一度非常混乱！</p>

甚至还有两个人是完全没有穿衣服的，看着就有些辣眼睛。</p>

所以不雅位置，就被二狗子及时用一个贱贱的、嘿嘿嘿的贱笑表情打了码。然后那个贱笑表情，就随着人的动作到处晃着嘿嘿嘿笑。</p>

风知意看得嘴角微抽，“你大可不必。”</p>

“不行！”二狗子表示自己是个爱护环境、有公德心的智脑，“太辣眼睛了。”</p>

风知意没搭理它，见楚大美人看着房间混乱的暴打场面，似深受打击，站在门口眼眸无光、脸色苍白地摇摇欲坠。</p>

这时，可能是在楼下睡觉的杜若兰被吵醒了，一瘸一拐地匆匆跑上来，“干嘛干嘛干嘛？！”</p>

当看到卧室内的情况，顿时倒吸口气，整个人懵了一下，然后才赶紧冲上去解救她那在惨叫的亲妈，“别打了！别打了！”</p>

可刚冲上去，就被那手脚都很有蛮劲的老婆子拖着一起暴打！她一只眼睛一只瘸腿，实在不是对方的对手，也被打得惨叫连连。</p>

直到看到她妈被对方拿着灯座砸破脑袋，砸得鲜血直流，被压着打的杜若兰这才慌了，再也顾不上她爹娘会不会丢人，赶紧扯开嗓子拼命地朝窗外喊，“救命啊！打死人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p>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妈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她妈一死，她就没靠山了，她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p>

可这一嗓子，喊得可不得了了！</p>

这可是军区大院，不仅左右邻居，就是巡逻的士兵都跑进来了，谁让她喊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