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江舟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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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双手揣在兜里，晃晃悠悠就寻着脚步声，还有笑声（？）找过去了。

大晚上的，夜深人静的，不时地响起婴儿的咯咯咯笑声其实有点吓人。

十五好笑地想：这也就是他妹妹了。这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早就大吼一声“大晚上的不睡觉，笑什么笑”了。

可当十五转过拐角，看到不远处那父女两人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米粒儿没有被江止戈抱着，而是自己停在半空。对，就是没有任何支撑的，像鸟一样停在着半空。

啊，也不对，鸟还得有翅膀保持平衡呢，米粒儿连翅膀都不需要。

米粒儿的周身正在燃烧着十公分厚度的红色云雾，那些云雾像极了火苗的样子。

米粒儿摇摆着双手双脚，咯咯咯地笑着，她周身的云雾也随着这笑声欢快地摇摆着，就像人俩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

江止戈呢，就在对面含笑看着。当然了，状态肯定不像外表这么轻松。看他绷紧的肌肉就知道了，随时准备着红色云雾消退，孩子掉落时，他好及时接住。

十五靠近时，他就听出了脚步声，不然不会任由十五走过来。

“爸爸！”十五小跑着过去，第一句话竟是，“你小心摄像头拍到妹妹。”

江止戈很满意十五的表现，他笑道，“放心，这里正好是监控死角。”

十五放心了。他就说嘛，他这个养父才不是那种会放松警惕的人。

“可是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对了，妈妈知道吧？”十五问道。

“知道。”江止戈先安了他的心，这才又详细解释，“具体的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就简单说吧。米粒儿的体质有些特殊，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她体内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具体是什么，到现在还不能确定。”

十五的脸色很不好看，“爸爸，你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

他有眼睛，看得出特殊，也看得出神秘。

江止戈：……

“算了，那我这么问，她有可能会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其他人吗？例如妈妈姐姐？”十五又问。

说到这个江止戈又骄傲了。

“不会。米粒儿会让她的红色云雾出现，除了出生的时候没有控制住暴露以外，其他时候都只在我的面前才会出现。”

至今没人能解释其中的原因，但事实就是如此。

江止戈无意中的挺了挺胸，又直了直背。他就是这样一个被女儿唯一依赖的老父亲！

十五：……

好吧，他的确妒嫉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每次像这样的时间长吗？前一次和后一次的间隔频率高吗？”

江止戈都一一做了回答，“每次大概五六分钟这样，前一次和后一次间隔大概是三天一循环。看，现在就是红色云雾在减弱了，她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才说着，那红色云雾就迅速消散了，米粒儿从空中往下掉落，被江止戈稳稳接住。

小家伙跟江止戈的眼睛对上那么一瞬，哼唧一声，这回闭上眼睛睡实了。

江止戈把孩子塞外套里裹好，“走吧，回家了。”

十五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凝重的跟什么似的，“爸爸，那妹妹长大以后还是这样吗？她要是因此被别人视为异物可怎么办？那些研究所的人们不会把妹妹偷走切片研究吧？妹妹还小，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别人不同就承受不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她治好，让她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吗？”

江止戈听得一半欣慰，一半好笑。

孩子长大了，懂得替父母分忧了，这真是一件让人欣慰又心酸的事情。

只是让人无语的是，“十五，你还是个孩子，只考虑你孩子该考虑的事情就可以了，好吗？妹妹由我和你妈来操心就够了，我们还没死呢。”

十五脱口而出，“世事无常，万一出了意外呢？万一你们没来得及安排好妹妹就……”

后面戛然而止，十五低下了头，“对不起爸爸，我没有诅咒你们的意思。”

江止戈哪有不懂的，孩子这是想起了他的亲生父母，以及那个无缘相见的妹妹。

略一沉思，江止戈把怀里的小米粒儿托到了十五的面前，“你明天就要回学校去了，想多抱一会儿妹妹吗？”

“当然。”十五赶紧把妹妹抱在怀里。

小家伙儿只要睡实了，那根本不在乎地点的转换，小嘴儿嘟两下，调整一下睡觉的姿势就又睡安稳了。

江止戈蹲下来，一拍十五的肩膀，“那么十五，如果我和你妈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妹妹就拜托给你了！你妹妹的特殊连姐姐和太姥姥都不知道哦？除了研究员，全家就你我，还有你妈妈知道。你能暂时保密吧？”

十五重重地点头，轻轻地保证，“是，爸爸。”

他不会因为被赋予了重任就觉得辛苦，反而因为得到了这份特殊的信赖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好，我们回家。”

“嗯，回家。”

——

微电影新人导演大赛还在评选中，记者会过后，江舟他们就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孟家再次郑重发出了邀约，老太太和严谨方，还有老加同志两口子商量一下后就同意了。

四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就去孟家做客了。

孟家真的是一个特别古老的家族，他们不住在繁荣的市区，而是在偏僻的一个角落拥有着一整片庄园式的建筑。

这些建筑最高层才只有两层，更多的是平房。还是那种特别古朴的类似古地球时期四合院的建筑风格。

孟家还沿袭着嫡庶分明的家训，祖爷爷这一支算是正嫡支，所以居住在孟家庄园最大最好的一座老房子里。

才到大门的时候，孟小果就介绍了，那座老房子全是榫卯结构，没有一个钉子。

小孩子们可能不太理解，但大人们可都深深地震撼了。这座建筑看起来至少上千年的历史了，居然不用一根钉子的吗？那到底是怎么保持依然这么坚固的？

孟小果就更骄傲了，便把传奇的榫卯结构可劲儿地给大家安利了一通。

四个大人：……

虽然还是听不懂多少，但已经更进一步的感受到了孟家家族的博大精深。

短暂的休息之后，孟小果就带着大家去孟家的木偶博物馆去参观了。

这里珍藏着孟家多少代人的精华和心血，哪怕其他人不像江舟那样对木偶制作感兴趣，他们一进去也感受到了木偶身上所附着的孟家精神。

祖爷爷曾爷爷孟爷爷和孟爸爸姗姗来迟了。

“抱歉，忙着赶《双生子》的木偶，来晚了，请多担待啊。”祖爷爷身上还穿着制作木偶的工作服，他一进门就向老太太率先伸出了手。

米老太太笑着迎上去握住，“老爷子客气了。”

要是随着江舟的称呼算辈份的话，老太太都得叫这老爷子一声孟爷爷。

不过星际时代人的寿命太长了，几代同堂的太多见了，真要算的话，家家都是一笔糊涂账。后来大家就慢慢看开了，随便吧。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最后孟家的几代当家的就都把目光集合在了江舟身上。

江舟这时已经不像很早以前那样见人多就躲了，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已经能控制在不被人发现的程度以内了。

“爷爷们好。”小孩儿乖乖的鞠躬跟所有长辈一起打了招呼。

祖爷爷太喜欢他了，不等小孩儿过去就自己上前把人拉到了手里，“走，我带你看一看。”

曾爷爷落后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扼腕的神情。但他眉眼一动，上前拉住了江济，“小家伙，你是弟弟对不对？哥哥做木偶那么厉害，你这做弟弟的肯定也不能差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习做木偶啊？”

江济被突如其来的一问闹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老加同志夫妇先上前了。

开玩笑，他们这家这个到现在还没从想做机甲战士的愿望给扭转到进警务部呢，怎么可能再改行做木偶。

“老爷子，说句厚脸皮的话，我家是警官世家。”

你是木偶世家很骄傲，我们也不差的，我们也有家族传承好吗？

老加同志夫妇很郁闷。

曾爷爷噎了一下，转头又看向了剩下的小江妮和小严直。

小江妮是不用想了，看人家现在的走向那就是以后要继续唱歌的。

那就剩下小严直一个了。

不过记者招待会那天貌似没有看到这个小孩子。

曾爷爷保守地说道，“请问你……”

严谨方失笑，“老爷子，他像严。”

一句话足矣。

姓严的人不少，本没有特殊的。但如果是在这个时候提及了姓严，那就说明这个严不是常见的那个“严”。

孟爸爸反应快，“是那个‘严’？”

严谨方点头，“是。”

他这一承认，就连前面拉着江舟的祖爷爷都回过头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严谨方，“怪不得刚才看着你有点眼熟。”

严谨方抱起了小严直，严家的事情至今没有平息，如果孟家介意，他就只能带着孩子先离开了。

曾爷爷摸了摸小严直的脑袋，对严谨方说道，“因为一些业务往来，我跟你父亲有过几次接触，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我相信他。”

孟爷爷随后保证，“如果你在38星逗留的期间，被什么不好的人或事打扰的话，尽可以联系小果找孟家帮忙。”

“谢谢您。”严谨方居无定所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明确的表示相信严家。他很感动，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只有谢谢二字。

孟爸爸这时突然挤过来说到，“你还没有对象吧？你看我家小果怎么样？我家小果进能赚钱，退能顾家，就是长得可能有点配不上你，但容貌这玩意儿它也不代表全部对不对？”

严谨方：“……”

孟小果好悬没一头栽到地上去，“爸！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我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孟爸爸浑然不觉大家的尴尬，“现在不认识有什么关系？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不就认识了吗？小果，你平时可是大大咧咧的，今天怎么还扭捏上了？难道你是一见钟情了，所以突然放不开了吗？”

严谨方：“……”这什么神仙爸爸！

孟小果：“……”她爸在她出生的时候怎么没掐死她呢？

孟爷爷抬腿就一脚，“一边去，哪儿都有你！我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你相完几个了？小果妈妈都去世十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再娶一个？小果还小，着什么急？先解决了你自己吧！”

曾爷爷也是伸长胳膊，照着孟爷爷的后脑瓜勺就是狠狠一下，“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媳妇儿都讨不来，也不知道你长那脑袋是干什么用的！”

祖爷爷在前边拉着江舟呢，不方便冲过来补刀，但也远远的冷哼一声表示一下意见，“你爸给你安排的对象都不错，你闭眼睛都能挑出一个好的来。给你最后三天时间，你必须娶一个进门！”

“爸！爷爷们！”孟爸爸疯狂的后悔中，早知道就不急着跳出来给闺女保媒拉纤了，结果闺女没推出去，却把自己先装进来了。

米老太太和老加家夫妇全程看热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外表那么有底蕴的孟家其实也有着这些鸡毛蒜皮，天天操心儿女的接地气俗事。

家里长辈多，动不动就被怼一下的孟爷爷其实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丢人。可是无意间一瞥头，对上严谨方好笑的眼神时，他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非常相中的未来女婿呢！

怎么能在未来女婿面前丢人呢？

孟爸爸脑子一热，“爸，爷爷们，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我已经相中一位女士了！”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把目光都投向了他。

很简单，再好看的木偶也抵不过八卦的神奇力量。

孟爸爸看一眼严谨方，意有所指道，“婚姻这种东西说遥远也不遥远，也许处着处着，感情就深厚了呢？小严啊，最重要的还是要及时抓住眼前的机会。”

严谨方假装听不懂，“请问孟叔叔怎么抓住的？是准备再婚了吗？”

小家伙们可算有听懂的词儿了，立刻叽叽喳喳地加入了进来。

小江妮：“爷爷爷爷，您又要娶新媳妇了吗？”

江济：“婚宴上一定有能量肉吧？爷爷，你可不可以娶快点？要不然我就离开38星了，可就吃不上了。”

小严直：“新郎新娘入洞房，生宝宝。爷爷，生妹妹吧，妹妹好。”

江舟仰头看一直拉着他的祖爷爷，“真的，妹妹特别好。”

全程看着话题就这么歪掉的孟爸爸：……想表演一个一秒去世。

孟小果补刀：“爸，我要妹妹，不要弟弟，你看着办哈。”

其他人；“噗哈哈哈哈。”

一群人正热闹着呢，孟爸爸的光脑响了，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很奇怪。

孟小果坏笑一下，开玩笑似的说道，“不是这么巧正是我未来后妈打来的吧？”

然而孟爸爸在听了这句话后越加奇怪的表情却让孟小果一下子收了笑，“爸！你如果真有相中的了，我真的不在意的。我都这么大了，你也对得起我妈和我了。爸，你……”

“你闭嘴！”孟爸爸打断她的话，想着要如何组织语言。

他爸给他安排的相亲里他还真有一个相处不错的，但这人的身份有点特殊。是祖爷爷那一辈的孟家庶支在外延伸后的这么一个女人。跟他一样，都是另一半去世的过早。不一样的是，他前妻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孟小果，那女人却膝下空无。

亲戚关系怎么说呢，八杆子抡一抡还是抡得上的。但血缘肯定是没有那么亲了。从他爸把人列入了他的相亲对象就能看出来，长辈们也不在意这个。

他刚才为了赌气，顺口说出有中意对象时，脑袋里闪过的还真是这个女人。

可这时看到电话他才突然想起来，这女人这几天对他尤其热情，其目的竟是为了江舟。

她竟然说什么江舟有可能是她外孙儿。

也没听相亲的中间人说过这女人精神不好啊？

况且大家都知道她连个孩子都没有，又哪来的外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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