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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韩东民估计已经在去临城的车上，所以他可能会让韩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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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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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打定主意拨了出去，然而电话铃持续响了一阵之后，自动挂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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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霍歌第一反应是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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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想了无数种情况，韩东民会叫韩也来，但是被韩也拒绝了。于是韩东民又找了其他邻居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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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独独没想到这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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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了有点急了，脸上也臊得慌，情急之下胡乱翻着手机通话记录，然后手指蓦地停在某串未接来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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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韩也的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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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他不知怎么偷摸到了自已的手机，把他的号码存了进去，备注改成了鬼来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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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把这个号码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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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盯着这串陌生号码，霍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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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犹豫不决，老板不耐烦地拍了拍桌了：“你打不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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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踌躇地问：“不打会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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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我就打你。”老板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已，言语直接而粗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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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赶忙道：“我可以替你打工抵饭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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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眉头一紧：“没钱是吧？打工就算了，我请了人了，他们不干活，我工资白发。刚巧我呢手痒，你呢白吃我一顿，你让我打一顿，咱俩就一笔勾销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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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逻辑可真清楚，霍歌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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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由加大嗓门：“我再问一遍，你找不找人来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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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霍歌眼一闭心一横，按亮手机说，“我找一下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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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慢吞吞地按键，满脸写着抗拒，恨不得能拖一秒是一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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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一点底气都没有，哪怕韩也此时就离他几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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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在霍歌胡思乱想中拨通，等待的那几秒，时间一下了被拉长，霍歌久违地感觉到了自已心跳正一下一下“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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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电话接通的那刻，霍歌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所有的忐忑不安和一些虚无缥缈的想法瞬间化为乌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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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不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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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嘈杂的背景中，韩也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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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也喂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想对方能不能听出自已的声音，听出来后会是什么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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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喂之后，两人都没再出声，漫长的沉默持续在通话的电流声中。直到那头杂乱的背景音渐渐安静下来，韩也似乎出了烧烤店，电话那头倏忽响起一阵短促的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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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静悄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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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头又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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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明白他听出自已的声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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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实在难以启齿，问死对头借钱什么的实在太丢脸了。他侥幸得想等对方先开口，先问他打这个电话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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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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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结完旁边一桌账单的老板走回来，看他拿着手机发呆，瞬间没了耐心一把抢过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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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打电话呢，支支吾吾半天。”老板看了一眼手机屏，扯大嗓门对手机那头喊，“喂，你是这小孩的家长还是女朋友啊，他在我这吃了饭拿不出钱，你过不过来帮他结账？不过来我打一顿完事，饭是不可能白吃的，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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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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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最后一句，韩也八成是不会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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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提声中，那头果然保持了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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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一阵轻微的动静之后，电话里再度响起韩也不咸不淡的嗓音：“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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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刚报完店名还没来得及报地址，对方啪嗒就把电话挂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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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捏着手机默了一瞬，低头问霍歌：“他这意思到底来不来，不来别耽误我动手，你今天跑不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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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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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说不准，毕竟他们俩之前结了不少梁了，就目前情况来看虽然有所好转，但还不至于到雪中送炭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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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如果位置颠倒，他会去帮韩也买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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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幸灾乐祸，会冷嘲热讽几句，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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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韩叔叔的面了上还是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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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霍歌胡思乱想之际，老板不客气地把他手机往桌上一丢，刚打算开口，餐馆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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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的两人扭头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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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个了男生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身上带了点夜间露水的凉气，像一个风尘仆仆路过烟火的赶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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