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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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吧。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到时候你要再被蹭了，不许跳脚。”</p>

“行，”陆以尧微笑，“到时候我抖手。”</p>

姚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也不知道陆以尧从说服自己这件事中获得了多大乐趣，现在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p>

事已至此，姚红还能说什么，只得往前看：“最多半个月吧，剧本终稿和合同会一起给我们。”</p>

陆以尧说：“九月开拍，时间也挺紧了。”</p>

“没办法，听说投资人那边各种修改意见，宋芒都要疯了，”姚红道，“不过场地和开机日都定好了，所有演员档期也是按照拍摄时间协调的，投资方心里应该也有数，不会太过分。”</p>

越过冉霖的问题，姚红和自家艺人接下来的聊天就其乐融融了，不过也着实没什么好聊的了，各种琐碎事情都念叨一下之后，姚红便起身告辞。</p>

送走姚红，陆以尧却不平静。</p>

别看他跟姚红说得头头是道，立场坚定，但真去思考“冉霖为什么不跟他通气”这件事，还是挺折磨人的。</p>

而且越想越没底，越想越心虚，越想越乱，越想越满脑袋都是姚红那句“如果他真拿你当朋友”的假设。</p>

这个世界上最惹人厌烦的就是如果。</p>

它给了你很多答案，却从不把对的标注出来。</p>

那就直接去问吧。</p>

陆以尧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想了十分钟，决定采取简单粗暴法。</p>

第一次给冉霖打电话，陆以尧莫名有点紧张。</p>

一段音乐过后，那边接听。</p>

“喂，你好。”</p>

冉霖的声音客气礼貌，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听起来还有点……软糯？</p>

“咳，”陆以尧清了下嗓子，才说，“你好。”</p>

电话那头顿了下，问：“哪位？”</p>

陆以尧黑线，刚酝酿起的兄弟情冷掉大半：“你没看来显？”</p>

电话那头又是几秒的安静，忽然音调升高：“陆以尧？！”</p>

陆以尧扶额，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喜悦倒好像有一丝……惊恐？</p>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似已确认来电者身份的冉霖，声音终于明朗起来，“我刚叫了餐，还以为外卖到了。”</p>

惊恐没了，陆以尧很欣慰。</p>

软糯也没了，陆以尧有点失落。</p>

外卖到了……陆以尧忍。</p>

“我是来恭喜你的，”陆以尧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落花一剑》。”</p>

“你怎么知道我去试这个戏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惊讶，怎么听都不像装出来的，“不过现在八字没一撇呢，你不知道，这个戏竞争特别激烈，希姐说希望不大，能跟导演混个脸熟，刷刷存在感就不错。”</p>

陆以尧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还不止一个地方。</p>

冉霖：“喂？”</p>

陆以尧：“你不知道你试戏通过了？”</p>

冉霖：“……真的？！”</p>

陆以尧：“你还不知道？”</p>

冉霖：“希姐没和我说啊。会不会是她还没得到消息。”</p>

陆以尧：“不可能，拟定名单已经出来了，没有意外的话，你就是徐崇飞。”</p>

冉霖：“不行，我得消化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哎？我试戏通过你是怎么知道的？”</p>

陆以尧：“拟定名单当然也会送到我手里。”</p>

冉霖：“为什么要送到你手里？”</p>

陆以尧：“我也需要知道我的搭档都是谁啊。”</p>

冉霖：“……”</p>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p>

然后——</p>

“你是这部戏的男主角？！”</p>

陆以尧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他就说哪里怪怪的。</p>

第一，冉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试戏通过了。</p>

第二，冉霖也不知道这部戏的男主角是他陆以尧。</p>

第三，现在场面尴尬，他该怎么办？</p>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演戏了！”</p>

“……是啊，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p>

冉霖绝对是小天使！</p>

“那张北辰呢？他成功没？”电话那头兴奋地追问。</p>

陆以尧茫然：“张北辰？”</p>

冉霖：“对啊，我俩同一天试戏的，他的角色是方闲，过了吗？”</p>

陆以尧懂了，有点遗憾道：“拟定名单上，方闲是俞冬。”</p>

冉霖那边没了声音。</p>

两人心照不宣，方闲定俞冬，那就与试戏效果无关了，可能俞冬都没有试戏，直接用咖位碾压一众竞争者。</p>

不管怎么讲，能拿下徐崇飞，对冉霖来都是绝对的大喜事，他也就顾不得和陆以尧多说了：“我得马上给我经纪人打电话，她也一直等着信呢，咱们回头再聊？”</p>

陆以尧想说你经纪人应该早知道了，但转念，这个推论其实都是姚红那么一说，没有实锤，如果冉霖的经纪人真的已经知道了，那没道理冉霖还傻乎乎的一问三不知。</p>

“喂？”冉霖悲伤的发现陆以尧的神游不以通讯方式为转移，面对面会游，打电话也会游。</p>

“啊，好，你赶紧和你经纪人联系吧，回头见。”</p>

挂上电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以尧都在思考，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以及，他都在电话里说了一些什么。</p>

大脑从通话结束那一刻开始，就陷入空白。</p>

豪华公寓里的陆以尧思考人生，小公寓里的冉霖已经乐得合不拢嘴。</p>

天上掉下来一张馅饼，还就啪叽，砸他脑袋上了，一个高兴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p>

“希姐，我的徐崇飞过了！”电话一接通，冉霖就迫不及待相告。</p>

王希一愣，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p>

冉霖没多想，只当王希也刚收到信，多方佐证，真实性高到飞起：“所以这件事是真的，我真的通过了？！”</p>

“嗯，”王希顺着往下应，免得还要解释为什么她得到消息也不说，但冉霖这边的消息渠道她必须问个清楚，“究竟是谁告诉你的？”</p>

冉霖光顾着分享喜悦，直到这会儿，热腾腾的脑袋才有点温度往下走的意思，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能实话实说：“那个，陆以尧。”</p>

王希被答案惊着了：“陆以尧告诉你的？！”</p>

冉霖说：“嗯，刚打的电话。”</p>

“那他什么态度？”</p>

“恭喜我啊。”</p>

“……姐也恭喜你。”</p>

王希坐进自己的办公椅，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科幻。</p>

陆以尧是真心来恭喜的吗？</p>

应该是。不然他完全可以背地里做手脚，神不知鬼不觉把冉霖弄掉，干嘛还要特意打电话来说这些有的没的。</p>

但如果是真心恭喜……</p>

那她这几天究竟在纠结个什么劲儿！</p>

合着她这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敲开门，怎么跟姚红旁敲侧击探虚实，人家冉霖直接手里拿着门卡大摇大摆刷进去了，还是业主亲自送的！</p>

“你和陆以尧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p>

“也没多好，就录综艺录得比较熟悉……”冉霖含糊应了一句，直接换了话题，“希姐，你既然也收着名单了，那你知道俞冬是怎么回事吗？最开始就定了他来演方闲？”</p>

这件事王希还真听内线提了两句，她对此不大关心，但冉霖问了，她也就把知道的都说一说：“听说方闲是最难定的，因为角色心理冲突极大，所以从一开始，投资人和导演就没有统一意向。后来试了挺多，虽然没有让导演完全满意的，但综合各方因素，都倾向张北辰……”</p>

“那俞冬……”</p>

“最后关头杀出来的，没试戏，直接把张北辰顶了。俞冬的演技有目共睹，咖位也在那里摆着，演唐璟玉都绰绰有余，演个方闲，投资人乐不得的。”</p>

王希说完，又有些感慨：“幸亏他相中的是方闲不是徐崇飞，不然你也没戏。”</p>

冉霖还在替张北辰惋惜，没听清王希的话。</p>

王希以为冉霖被自己吓着了，连忙补充：“当然啦，他也不会跟你争男三，双男主已经是底线了。”</p>

预想中的坎坷全都没有发生，甚至还更加顺利，这让王希惊喜之余，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剩下嘱咐珍惜机会，好好揣摩角色。</p>

但在这两件事上，不用她叮嘱，冉霖已经做到一百零一分。</p>

后面王希说了什么，冉霖其实没太往心里去，因为冷静下来的他，开始后知后觉地反省，刚刚在电话里对待陆以尧会不会太热情了。</p>

如果没记错，他好像说的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演戏了”，而且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你的矜持呢！！！</p>

怎么办？</p>

陆以尧会不会多想？</p>

会不会觉得自己又要蹭他热度？</p>

甚至，发现他不可告人的隐秘情感？！</p>

冉霖越想越觉得自己要疯，简直有冲动再打个电话过去解释，我刚刚真的只是因为试戏通过而兴奋，和能跟你搭戏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嗯，陆以尧绝对会把他当成病人。</p>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挺高兴的。</p>

一想到试戏通过，就会有种心里豁然敞亮起来的开心。</p>

一想到搭戏陆以尧，那心又慢慢缩起，然后从缝隙里流出蜜来。</p>

突发奇想，冉霖打开朋友圈，找到那条被他刻意忽略的评论，恶作剧似的，在时隔一月之后，悄然回复——迷雅男士洗发水，纯天然无硅油，清爽去屑，还你靓丽青春。</p>

……</p>

“陆哥，那我走了啊。”李同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一步三回头，“你照顾好自己，别总捂在影音厅里熬夜。”</p>

“知道了。”陆以尧好笑地回应，总觉得看见了男版红姐。</p>

李同摆摆手，拖箱离开。</p>

回出租房的路上，李同忆起这一个多月与陆以尧同居的感受，八卦之心澎湃，但又无人倾诉，索性掏出手机在微博里给某树洞大V编辑了一条吐槽私信。但是写完又觉得透露太多老板隐私不大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得太认真，写完了，倾诉欲好像也没那么澎湃了，他便把那满篇字又一个一个删掉了——</p>

【XX树洞你好，我是一个明星助理，就是拎包买饭跑腿那种。我老板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男明星，人很好，从来不摆架子，对待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很尊重。但，我真觉得他有点不正常。第一，他会在屋子里挂满他的剧照，古装现代近景远景半身全身正面侧面背光逆光应有尽有，一进那个房间我就感觉一屋子老板在盯着我。第二，他喜欢听黑胶唱片，对，就是电影里才会出现那种，特别穿越。第三，他以前不怎么玩手机的，最近突然变成了手机控，没事就拿出来手机刷一刷，刷完还对着手机自言自语，别提多诡异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也很喜欢我的老板，这年头有个和蔼可亲的上司真的很不容易了，但是相处越久，我越方啊……】</p>

同一时间，陆以尧公寓。</p>

刚洗完澡的陆大明星拿过手机每日一刷，竟然真让他刷出了朋友圈的新信息！</p>

【迷雅男士洗发水，纯天然无硅油，清爽去屑，还你靓丽青春。】</p>

陆以尧怎么看都觉得最后半句广告词很别扭，也不知道是厂家的还是冉霖自己编的。</p>

总有一种“你不用这款洗发水就等着容颜老去吧”的诅咒感。</p>

不过收到冉霖回复，还是很欣慰的。</p>

举起手机，陆大明星一如既往对着友人头像自言自语：“你以后勤看着点朋友圈，一个月才刷一次，频率也太低了……”</p>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又来啦~~~明天双更~~还是老时间老地点~~17:00和19:00~~~么么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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