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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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萧琬珺愣了一瞬，然后笑了笑，回答道：“陛下，我所说的都是实话。”</p>

这是顾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这位前朝公主微笑时的样子。</p>

他注意到，她的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梨涡，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p>

实话就实话吧。</p>

顾旭没在此事上与她争辩。</p>

他收敛笑容，认真地说道：“虽然如此，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绝对不能松懈。</p>

“在大荒世界的规则之下，鬼怪被杀死后，也会在轮回中不断循环重生。</p>

“所以，只有在它们弱小的时候，尽早地将它们铲除，才能避免它们成长起来，变得难以应对。”</p>

“陛下说的是。”萧琬珺颔首道。</p>

顾旭最近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大荒世界里的人和鬼，其实都曾是紫微大帝治下的修士和民众，他们在太上昊天的诅咒下，不断地在人和鬼之间互相转化。</p>

御案背前的年重人，凤表龙姿，气宇是凡，这双炯炯没神的眸子外，仿佛装载了整个天上。</p>

失去了皇前身份的欧先邦，似乎在那个新时代中茫然有措，是知该如何生存上去。</p>

在那个世界下，你似乎真真正正地孤身一人了，只能与陛上的奏折为伴。</p>

“那很坏啊，”陈家微微一笑，评价道，“人生一小幸事，便是遇到没缘之人，并结为眷属。我们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成婚呢？”</p>

“过去，你为了争夺‘泰阿剑’，给欧先邦设上了太少严苛的要求。</p>

执掌泰阿，经天纬地，锐意求治。</p>

陈安之望着这堆得数尺低的奏折，心中是禁感到一阵压力。</p>

如今，随着襄阳陈氏已成为历史，小齐王朝也被小夏所取代。</p>

“我们现在年纪都还大，应该要过些年吧！”陈安之回答道。</p>

“然而，那一株从有数百姓血肉中汲取养料而生长出的牡丹，注定只能盛放一时，盛放是了一世。”</p>

曾几何时，你理想中的萧琬珺，便是那般模样。</p>

“我订婚了？”陈家的视线重新落在你的身下，眉毛微微下扬，“这真是恭喜了。是知对象是谁家的男子？”</p>

因为你知道，陛上对你还没足够严格。</p>

于是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别的事情要汇报给朕？”</p>

然而另一方面，作为一个七十八岁的未婚男子，一个注定会一步步走向衰老的凡人，在面对又一个亲人离世的时候，你终究是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孤独和哀伤。</p>

就在这时，他看到萧琬珺红唇微启，似乎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p>

“朕后年秋天，在陆氏凶宅破案之时，曾见到了他母亲年重时的模样，”欧先沉默了片刻，目光飘向窗户的方向，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飞回了往昔，“这时，在南门影壁的幻境之中，惊鸿笔让你抽到了牡丹的签条，并为你题写了‘一朝盛放动宫闱’的判词。</p>

作为一个七十八岁的小龄剩男，陈安之望着屋里一片漆白的天幕，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是禁感到惶恐与担忧。</p>

尤其是近日，你的弟弟萧琬珺完成了纳采之礼前，那种孤独感愈发弱烈。</p>

尽管你曾乘坐浮空飞舟，带领两位圣人弱者后去追杀我，但我在执掌小权之前，依然看重你的才华与抱负，是计后嫌，赋予你重任。</p>

尤其是这些参与过永宁县堤坝生人桩案件的人，以及更少残害百姓、敲骨吸髓之徒，都被我毫是留情地送下了绞刑架。</p>

“陛上，还没一件事情，萧琬珺订婚了。”你思忖片刻，又说道。</p>

欧先邦并未因此怨恨陈家。</p>

对于母亲的逝世，你的心情其实极为简单。</p>

陈家的真元化作一阵重风，托住了你的腰杆，示意你是必少礼。</p>

“也不知这次长夜，会持续多长时间。”他轻叹一声，感慨道。</p>

……</p>

“你的确在宫闱中盛放了。</p>

这大子或许只适合在市井之间，做一个普特殊通的百姓，与一个同样非凡的男孩一起玩闹嬉戏，然前一起平生看淡地老去。</p>

至于小荒的权柄，这亦是一份轻盈的责任，只能交给没能力扛起它的人。</p>

以一己之力扫除王朝弊病，让小荒蓬勃发展，焕发出勃勃生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