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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苏氏看着和女儿一起抱着孩子进来的女儿,神情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复杂。
这个小女儿怀她开始就一直不安生,早产下来比小猫儿都羸弱,娇花似的将养,家都顺着她,生怕她有丝毫的不如意,即便阮家只有一个儿子,也丝毫没有影响阮千朝在家中的地位。
阮家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姑娘嫁出去,当年陆简之拿着阮千朝贴身之物来逼亲时,他们家甚至想过一不做二不休把陆简之给杀了,可是阮千朝最后还是识大局的嫁了。
想着最初这两个人毫不安宁,苏氏在家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再到陆家起火,她只觉得女儿是被逼疯了,放火是求救,却是发现小两口还挺和谐的,她还就放心了,偏偏……
苏氏想着心口就是急剧的抽搐,她好好的女儿,就被陆简之折磨成了那九死一生的模样,眼下,难道女儿就真的要还给陆家了?
她见阮千朝走了过来,还是露出笑意,“怎么了?”若是阮千朝执意要留下来,她还是会迁就着的。
阮千朝走到母亲身边,抬手按了下她的肩头,而后,她望着含饴弄孙的陆家人,声音沉下许多,“不知你们陆家,如今是打算如何?”
陆简之不解,看向她,“你我本就没有和离过,若你介意当年的事,我八抬大轿重新娶你。”
“那好。”阮千朝轻轻一笑,仿佛料到陆简之会这样说话,“那我们两家就把这笔烂账算一下。”
“陆简之,当年你逼我下嫁在前,是与不是?”阮千朝陡然声音拔高,“我是否再三强调过,不会去破坏你姐姐和你姐夫的婚姻!而你又是如何说的?”
“我嫁给你,次日你就离了院子与通房丫鬟夜夜笙歌,而你们这一家子看似维护我,不也是说陆简之两句,在反过来以我身子不好为由,让我隐忍,敢问你们陆老太太,陆老爷,陆太太!既如此,你们娶我做什么!”
“谁家娶了媳妇就放纵儿子去通房哪里取乐!”
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两个小娃娃看着母亲发火了,都是自个玩自己的小手。
阮千朝慢慢走过去,眼神慢慢冷冽下来,“陆简之,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过杀意?你敢说不是盼着我死了,好在找个续弦?我嫁给你后,可有过自由?”
陆简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劝我试着和你相处,和你做夫妻,你呢?你是怎么报答我的诚意?”
“只要你姐姐出事,就是我动的手,我身边的人把你换了个遍,院子都是你的眼线,每日我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到处都要暗哨告诉你。”
“我要回娘家,要求你要不停的求你,要不停的答应你好多好多,我已经不想去记的事情,甚至还要答应陪你去看陆漪嘉,陪你去她面前做戏!”
“甚至,你还逼着我去看贺慎轩和你姐姐恩爱,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了,你永远都听不懂!”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苏氏已经气得眼泪氤氲。
阮千朝撕心裂肺,“你要娶我,你要同我和好如初,你凭什么,你到底那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你烟消云散了,我没有!”
陆老太太旁边的妈妈直接带着所有的下人下去,将门关上。
“陆简之,你要继续听我说吗?”阮千朝捏紧了手,她看向苏氏,“母亲,你可还记得当年,我有一次要回娘家,结果称病回去了吗?”
“记得。”苏氏也觉得莫名,明明阮千朝最期待的就是回娘家了,她以前一直觉得陆简之还毕竟妥帖的地方,就是会陪着女儿回来小住了,有时候住半个月他都无所谓。
“够了!”陆简之突然开口,呼吸急促极了,“朝朝,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阮千朝笑了一声,看着所有人,“当日,我被平阳郡主掳走了,因为她女儿的死和陆漪嘉有关,她动不了陆漪嘉就来动我,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
苏氏直接站了起来,陆简之抓着阮千朝,几乎是求她了,“你不要说,千朝,你别说了……”
“凭什么?”阮千朝丢开他,耻道:“你不是要与我和好如初吗?那么就把账摊开算算,看看你现在做给阮家的补偿那是不是叫补偿!”
“我被抓了去,被哪里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按在地上凌辱……”阮千朝说着眼眸顷刻猩红起来,“我何其无辜!可你呢,还是让我不要恨你的好姐姐!”
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了,苏氏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阮千朝深吸口气,话音依旧,“后面罗琪琅送了你个姨娘,不对,因为都偷听到了你和姐姐的讲话,你说的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对,说我敢做对不起你姐姐的事,就立刻杀了我,更别不喜欢我,都是装的,不吃白不吃,被我发现也一副无所谓,也不装了……”
“不说了,朝朝我们回去,这辈子我们都不和陆家人往来了。”苏氏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好孩子,是母亲不对,是母亲对不住你。”
“为什么不说?”阮千朝见着来抱着她的母亲,看着陆太太,“在你儿子纵容妾室爬上我头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让我容忍,你会劝陆简之好好对我,最后呢,那妾室比我都过得风光,”
“我的猫被陆简之杀了,我的孩子也被陆简之杀了,还有我放走的小楼,都被他杀了,还有我的命,就因为活不长就不能选择活下来的资格吗?”阮千朝说到这里眼泪顺势下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她盯着陆简之,怒中带泪,“就因为你姐姐动了胎气,明明,明明她已经没事了,你不回来,大夫也没有,只有慎敏陪着我,只有她,可是她也被我连累了,你那么聪明,难道没有想到可能是圈套吗!”
“说啊,难道你不知道!你为了让我听话,还对我的弟弟下手,你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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