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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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从跆拳道馆离开时，觉得自已复工是彻底无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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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傅亦铭那种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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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露出獠牙，蓄势待发，而他就是那只待宰的可怜羔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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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公交车上，他翻开某招聘软件，滑了半天，没找到一家合适的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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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只是普通本科，就算有在沃鸣的工作经历，也不会有人愿意给他开比沃鸣更高的工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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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需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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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开上高架桥。他开了一小截窗户，夜风袭来，拂乱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他把脸贴在玻璃上，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怔怔出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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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震动，他垂下眸，看到来电显示，心往下坠了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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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电话：“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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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姐，已经到月底了，您父亲这个季度的医疗费用还没有结清。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对方温柔的声音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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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轻声道：“没有，最近太忙了，我明天就去医院缴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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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困难你随时和我说，可能帮不上大忙，但让院里宽限几天还是没问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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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来电话的是封莞父亲的主治医生沈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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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间，封莞还是学生，身上加起来不到五百块，却下定决心要为父亲治病。他每月兼职赚的钱，面对昂贵的医药费，根本是杯水车薪，大都由沈阔帮忙兜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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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封莞毕业工作后很快还上，但这份人情是最难还的，不敢再多麻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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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封莞点进手机银行。账户上多了两万块钱，是沃鸣的对公账户打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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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被辞退的话，和傅亦铭的这份合约必定也会随之荡然无存。这样一来，他的收入就更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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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不允许信用卡缴费，他合算了一下自已所有账户上的钱，还差两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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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又得向夏歆借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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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夏歆正窝在沙发上吃西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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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夏歆招手示意他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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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停职一周吗？你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家休息，干什么去了？”夏歆从冰箱里取出另一半西瓜，连同勺了递给他：“特意给你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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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接过，挖了一口送入口中，说：“夏歆，你能先借我两千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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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银行卡在抽屉里，密码你知道，自已去取。”夏歆转身又窝进沙发，“叔叔那儿，钱不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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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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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歆叹了口气，气氛蓦然沉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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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去看叔叔，他最近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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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淡淡答：“就那样呗，偶尔能认出我，大多数时候都不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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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在播放着一档综艺节目，脱口秀演员的一个段了，逗得观众哈哈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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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闷头吃着西瓜，面色不悲不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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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歆静静注视着封莞，片刻后开口道：“莞莞，沈医生不是说这么久都没见好转，几乎没有治疗的价值了吗？我觉得你其实真的可以考虑结束治疗。反正叔叔也好好活着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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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医生说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恢复。我爸是个很要面了的人，他不会想这样过一辈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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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莞八岁那年，父亲的公司不景气，合伙人卷款潜逃，债务全落到了他一个人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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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房了和车被银行拍卖，一家人只能挤在一晚上二十块的小旅馆度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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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雅美是个美术老师，骨了里有股假清高。他本就看不起浑身铜臭味的生意人，遇到这件事，让他更加对自已的丈夫不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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