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冷漠的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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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顾锦笙从睡梦里揪起来的，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懒懒散散，他紧皱着眉，听林映雪耐心的给他分析沈子怡身体的情况。

看着苏暖出来，众人都抬头望去，目光有探寻，也有担心，沈子砚扫过她的脸，苏暖连忙开口道，“她的状况看起来还好，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了，大家都被她瞒着呢。”

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必费尽心思的想着怎么把真相告诉她，而不让她受到太大的打击了。

看来沈子怡还是有心相瞒，所以才会撒谎，对他们避而不见。

沈子砚静静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感激的光芒，不过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会尽早安排她回法国，今天的事多谢你们。”

沈子砚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顾锦笙转头看了一眼苏暖，轻声问道，“现在回家吗？”

他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非常坚决，明显是不想听到她拒绝，于是二人一起打道回府，在医院里呆着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沈子怡终究是姓沈，不姓顾。

“这些事情我们要告诉顾子翰吗？”在车上，苏暖问了他一句。

“告诉他做什么？这件事情，跟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吗？”他的声音很平静，说的话也很客观，可不知怎么的，苏暖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有些不忿，“子怡喜欢顾子翰，这件事情你知道的，现在她都成这样了，顾子翰难道就不能去看看她吗？”

对待一个时日无多的病人，何必这么冷漠无情，沈家又如何，顾家又如何，子怡终究只是子怡，她那么单纯善良，她有什么错？

“小暖！”顾锦笙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少有的严肃和不耐烦。

苏暖这才低着头没说什么了，她别过脸，不想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管他呢反正她不想听！

顿了顿，顾锦笙清冽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逃避的行为而消失，“沈子怡生病，我很遗憾，但也仅此而已，不管是顾子翰也好，顾家也罢，我们都没有必要因为她生病，做出违背自己的意愿的事。”

“感情的事情，除了无法强求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不能欺骗，顾子翰竟然不喜欢她，又何苦给她希望，就算她要死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且，你以为这是她需要的，但或许，她心里根本就不这么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止沈子怡接近顾家吗？”

“因为她生性单纯，不善心计，沈家和顾家需要一个友好的桥梁来沟通，那个桥梁不可能是我，也不是顾铭或顾泽，最后也就只能落到被她喜欢的顾子翰身上。”

“沈子怡的存在，对我而言，只有这个作用，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抱歉。”

顾锦笙很少跟她这样长篇大论的讲道理，他似乎每一次，说这样的话，总是跟沈家有关，苏暖心里堵的厉害，她背对着他开下车窗，鼻子一阵阵发酸。

这个世界，终究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没办法强迫别人去做什么，天塌了的人只有沈子怡一个，至于其他人，只是袖手旁观，冷漠的让她看着生气。

顾锦笙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揽过来，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冷也太无情，所以他手上的力道紧了一些。

苏暖的这颗心就是玻璃做的，仿佛随时都会碎成渣，他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也知道她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声细语的开口道，“太太，你总得给子怡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如果顾子翰真的在乎她，那他会有自己的选择，明天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插手了，好吗？”

苏暖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悲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渴望爱情，相信爱情的沈子怡，居然也沦落到了听天由命的地步。

顾子翰是在第二天早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消息是顾锦笙发给他，内容很简略，“沈子怡肺癌晚期，时日无多，现在住在玛丽亚医院。”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军区对抗训练场地的山林里，还时不时想起厮杀的声音，和轰隆隆的机械轰鸣。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这些尘烟中缓缓淡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一片荒芜。

“军长，军长！”旁边的人叫了他好几声，顾子翰失落的眸光这才重新聚焦，浓眉紧皱，凝成了一道死结，“短短几分钟，丢了两块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