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世间最难把控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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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国家飘摇，血气方刚的顾家少爷，一意孤行要为国献身。他说宁愿死在战场上，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传扬民族精神。

顾老太爷气得直翻白眼，还为国献身，他就这一个儿子，死了谁给他们养老？可怜的顾家少爷，连家门都没出去，就被仆人带回来。跪在了祠堂面前，足足挨了几十棍子，只要他肯低头说不去参军了，老爷子就放过他。可偏偏顾家少爷，性子倔强，哪怕老太爷，亲自上前打他，他也坚决不肯松口。

打一棍子，就问一句，你还去不去？得到的回答，是坚定的必须去。

如此循环往复，好几十遍。打在儿身痛在复兴，顾老爷子，扔了棍子，一脸颓苏地问他，你这是何苦呀？

顾少爷说，国家蒙难，作为国民岂能袖手旁观，任那些盗匪宵小，欺凌族人。

顾家老爷子一夜白了头，一天过后，顾少爷就跟老爷子提了交换条件。说愿意把全部的家产，捐献给军队做军饷。唯一的要求就是，顾少爷要尽快完婚，并且从此不再回国。

老爷子几乎是哭着求他，捶胸顿足，“我的儿呀，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我们顾家不能在你这，太绝了后。不然我死了，怎么有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呀。”

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哭得肝肠寸断，顾少爷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以自己的婚姻为代价，将顾家全部家产捐给国家。

那年的秋天，落叶枯黄，顾家一家老小，举家搬迁，散尽全部家财。曾经在商界声名赫赫的顾家，从此消匿在了，滚滚历史的长河中。

老太太说，“他娶我，也是奉父母之命。我们两个走到现今，那点朦胧的感情，早就消磨的一干二净。顾家在法国立了足，虽家财散尽，但没有伤及根基。几十年休养生息过后，也小有所成。苏丫头，我的男人，理想远大，满腹诗书，可并不能当饭吃。”

“那时候顾锦笙，还有两个姑姑，我可怜的女儿呀，都属于先天不足，甚至没成年就撒手人寰了。现如今就只剩一个儿子，好在生了四个孙子。顾家如今辉煌不再，人丁凋零，锦笙当初一心，想要回国，重振顾家的名声。你看到现在，他身价不菲，那也是耗尽心力打拼而来。”

“他早已见过了这世间所有的尔虞我诈，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你，我还没看见他对谁付出过半分真心。”

“苏丫头，这世上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但我相信老三不会。你别看他平时跟我，疏离冷淡的很，但是我了解这个孙子，他在根上随他爷爷，刚正不恶，一心一意。一旦认定，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绝不放弃。”

“苏丫头，你比我幸运多了，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愿意倾其所有去守护的人，而我……”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几十年的婚姻就这么过来，也谈不上谁对谁错。她和顾锦笙的爷爷，始终心有嫌隙。就算最亲密的那几年，也只是为了顾家的子嗣在努力。不过那几年，那个男人，对她也算好。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他差点就信了，那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

可到头来她才知道，他只是为了老太爷那句，不能断了香火。等生了顾锦笙的父亲，两人就渐渐疏离了。后来他也知道了真相，这世间最残忍的事，就是你以为它是真的，可真相却恰恰相反。愤怒，吵闹，也无济于事，这世间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