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七罪宗——审判之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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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付远卓也深深的凝视了半空中的成默一眼，心中五味杂陈，他非常替成默开心，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牛B的朋友感到骄傲。但同时又有些羡慕有些难过，他想难怪学姐会喜欢成默，因为成默实在是太优秀了，也难怪冯茜茜不喜欢自己，自己和真正优秀的人，差距还是太大了，如果不是认识了成默自己现在也许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废柴。</p>

付远卓的这种情绪与嫉妒无关，至于成默忽悠他还叫他自爆的事情，付远卓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玩《英雄联盟》的时候付远卓就知道成默是个果决而理性的人，该卖人的时候，绝不会犹豫，刷兵不支援的时候也不会跟其他人解释，除非你诚恳的请教。付远卓从来没有思考过更深层次的问题，比如面临危险的是自己的本体，而不是载体的时候，成默会怎么办。</p>

总的来说付远卓就是个单纯的中二少年，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也没有成默那么黑暗的世界观，所以在他的心里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去思考的问题。</p>

因此这些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在他的心上一闪而逝，就像突如其来的过云雨。想到成默居然击杀了天榜排名第五十一的达尼尔·金，付远卓又兴奋了起来，他跟着汤小勺跳下了岩石，迎着风大声的喊道：“稳住能赢！默爹！牛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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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SymphonicSuite[AoT]Part2-2nd:ShingekiNoKyojin》泽野弘之】</p>

在爆炸的一瞬，成默透过蓝色的电光看见了恶魔阿尔康的那对黄金瞳，这纯粹的蓝色让成默想起了核裂变反应堆启动时大剂量伽玛射线电离周边空气的那种洁净无瑕的蓝。</p>

而那对猫眼石般的瞳孔深邃到让成默有些失神，他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般，被牵引向那黑色的宝石漩涡的深处。先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模糊流光，接着像是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又像只是过了短暂的一瞬，流光静止了下来。他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p>

周围是数不清的星系图景，无数的漩涡臂在或近或远的地方缓慢的旋转着，成默觉得很奇怪，他竟然能凭借肉眼看见星云的旋转，他记得绝大多数星云旋转一周需要两亿五千万年。也许他所在的幻境，提高了时间运转的速度。</p>

这无关紧要，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宇航员，隔着玻璃面罩纵览宇宙的至美。</p>

那满溢瞳孔的斑斓光线，就像水，像是可以触碰一般漂浮在他的周围，那些气势磅礴的自发光恒星，就像是在水里漂浮的彩色气泡。还有无数纤细的光须像海水的泡沫一样遍布宇宙的浪涛之上，其中有些是孤独的徘徊者，有些聚集成团，像是水母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黑海中飘荡。</p>

他也在飘荡，在壮观宏伟的宇宙景观中飘荡，一切都在快速的流逝，他看见了有些气泡和太阳一样孤独，但绝大多数成双成对，互相环绕。有些星团是三星系的星团，那是比较年轻的星团。但成默知道它们迟早会变的跟银河系一样，转化成数十个恒星组成的松散星团，再转化成由百万个恒星组成的璀璨夺目的大球状星团。有些双星紧靠在一起，星体物质在它们之间川流不息，那场面美的令人窒息。有些到了生命晚期的恒星——超新星，它们的亮度比它们所在的星系的亮度还要明亮。有些恒星疯狂的旋转着，弄的自己面目全非，成了扁圆形。还有些恒星——坍缩成了黑洞，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成默的视界......</p>

终于成默看到了自己熟悉的M31星团，它处于仙女星座，是和地球所处的太阳系一样，由恒星、气体还有尘埃组成的巨大火轮。这里距离地球两百万光年，处在银河的中心位置。</p>

成默记得银河系大概有四千亿颗各种各样的恒星，它们的运转既复杂又巧妙，同时还遵守着神秘莫测的规律。</p>

宇宙的图景迅速的流逝，他看到了自己像光一样的穿过了银河系，向着银河系漩涡臂的边缘地带前进。终于他看见了他最熟悉的星系，刚开始它只是一个光团，然后慢慢的放大，他首先飞过了已经被踢出九大行星的冥王星，接着是海王星、天王星、土星......</p>

最后他看见了那颗蓝色的星球，他坠入了大气层，大气层摩擦着他的肌肤，他像一颗陨石朝着一望无际的蓝色下坠，下面就是每个地球生物的家园。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和谢旻韫在新生晚会上呈现的人类文明进程不一样，他所看到的，更多的是历史。</p>

他看到了无数种宗教的纷争，看到了每一种意识形态的对抗还有大大小小的经济思想的博弈。</p>

他看到了无数的劳动者和食利者，天真的儿童，年轻的恋人、怀抱着孩子的父母，他们是皇帝、学者、商人、工人和农夫。</p>

他看到了那些屹立于人类历史进程的文明的创造者和毁灭者，发明者和探索者，道德导师和腐败政客，‘超级明星’和‘最高领袖’，以及所有圣徒和罪人，他们有些是英雄，有些是懦夫。</p>

最后他看见了至高的红衣主教、精明的雷奥哈德城主、睿智的德洛姆抬起者、努力的亚琛、随波逐流的噬腿者科里森、善良的弗兰克教士、罪恶的狱卒、无辜的女巫还有疯狂的群众.....</p>

这是一个物种的兴衰，他们都生活在宇宙中蓝色微尘之上。</p>

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轮转。</p>

直到一个低沉宏大的声音，如同行星运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时，所有的画面如同流光灌注入他的大脑，他重新回到了恶魔阿尔康的瞳孔前面，面对着它那双威严泓窈的双眼里浮动着一团白色的光，那团白光似乎就是被巨匠造物主囚禁的神圣之光，成默的脑中轰然鸣响，听到它问：“审判者，谁有罪？”</p>

成默注视着那对眼睛，像是在看厚重的历史，他汗如雨下，低声说：“都有罪！所有人都有罪！”</p>

成默并没有能发出声音，但恶魔阿尔康似乎能读懂他的思想，直接再次把声音灌进他的大脑：“都有何罪？”</p>

那沉重如铁石的声音再次硬生生的砸入了他的颅腔，成默觉得四肢百骸都在跟着这声音震颤，他仰头看了看黄金巨龙背上的几把闪耀的利剑，低声回答：“统治者暴食，菁英贪婪，智者傲慢，凡人则因愚昧犯下了所有罪。”（七罪宗里的暴食不只是浪费粮食，还是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意思）</p>

“如何拯救？”</p>

“赐予真理和智慧。”成默毫不犹豫的回答。</p>

“审判者再问你一次.....该如何拯救？”瞳孔里被囚禁的神圣之光消失不见，巨龙张开了嘴，喉咙里有蓝色的电光在闪烁。</p>

成默认为肯定正确的答案却被否定，他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太多紧张，他向来在最关键的时刻都能稳定心态，成默飞速的运转大脑，开始破解恶魔阿尔康出的谜题。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心想：“除了真理和智慧还有什么能够拯救人类所犯下的罪？道德？法律？不，除了真理和智慧，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所有人获得救赎......那错误的地方在哪里？”</p>

恶魔阿尔康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成默静心思考，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这时成默听见有人在公屏@了他，告诉他说达尼尔·金已经复活和脱离纠缠的上尉弗里德里克两个人同时上了天。</p>

成默低头看了眼，就在变成一片火海的吉斯菲尔德修道院上空，达尼尔·金和弗里德里克一个拖着白色的尾迹，一个拖着红色的尾迹，带着一往无前的致命气势像是两颗升空的导弹向着他飞驰。</p>

成默略微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应对，回头便像老僧入定一般仰望着一字排开将黄金巨龙插成十字形的七把光芒四射的丰碑之剑，他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宛若屹立在圣山之上俯瞰众生的神像。</p>

公频里一直有人在喊他快点动手杀掉恶魔阿尔康，还有人喊他回头迎战，因为达尼尔·金和弗里德里克已经到了他的背后。</p>

成默关掉了公频，他与巨龙对视。</p>

从它硕大的黄金瞳里，成默能看见千年之森和无尽荒原的边际升起了一片霞光，冬季的黎明格外清新，尽管世界一片狼藉，也无损那磅礴又微妙的美。蓝色的天际线显示今天是个好天气，启明星还在挣扎的闪耀，旭日在圣山的方向露出橙色的毛刺，似乎喷薄欲出。吉斯菲尔德修道院像是屹立于天地之间的火把，它黑色的尖顶是最华丽的油脂。晨风乍起，几朵云絮泛舟于绿色的波涛之上。圣山脚下的溪边聚集了一些可怜的女巫和十字军士兵，人间开始喧闹起来，这遥远的声音在深林的上空飘荡。</p>

闪耀着白光的达尼尔·金和一身绿色的上尉弗里德里克驱散了瞳孔里的所有景象。</p>

没有任何对话，立刻他的背后就爆发出夺目而璀璨的光芒。</p>

成默点亮能量盾，张开他圆形的绝对零度结界，同时低声说道：“我开始说错了一点，安娜无罪！”</p>

黄金瞳里的白色闪光飞速的闪烁，像是老虎机里旋转的中奖单，隔了须臾它才再次威严的重复道：“审判者！如何拯救！？”</p>

成默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灼热，两股力量正在飞快的破开他的结界，但成默没有回头看一眼。</p>

他垂下了眼帘，心中略有些哀伤的说道：“人类集体犯罪是对时代最后的反抗，所以想要拯救人类必须毁灭这个时代，而想要毁灭一个时代.......只有灾难......”</p>

巨龙低下了头瞄准了成默，口腔里的蓝光越来越亮。在他的背后是近在咫尺的达尼尔·金和上尉弗里德里克，三束光芒似乎要把成默给淹没了。</p>

“黑死病。”沉重的叹息在成默的大脑里回响，他俯瞰在山路、在荒原、在林间奔逃和仰望的人，像是下达了最后的宣判，“只有黑死病能拯救他们。”</p>

恶魔阿尔康仰天长啸，背上的七把名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的利剑冲天而起，像是七座火箭隆隆升空。</p>

天地间所有的事物进入了静止。</p>

吉斯菲尔德修道院所燃起的火焰像是油画布景，趟过溪流的女巫脚下绽放着水晶花朵，在荒原上逃窜的兔子飞在枯草尖上，飞鸟镶嵌在了云朵的下方像是项链的吊坠，成默背后的达尼尔·金和上尉弗里德里克如同飞行姿态的精美手办.......</p>

只有黄金巨龙在动，他扇动着巨大的翅膀，阴云卷积，遮蔽了原本晴朗的天空，脱离了七把巨剑囚禁的恶魔阿尔康从金色蜕变成了黑色，瞳孔里的“神圣之光”像蒲公英一般缓缓飘到了成默的面前。</p>

黄金巨龙彻底的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它垂着头庄严肃穆的问：“审判者，做出你的审判！”</p>

成默看到眼前亮起了字幕：“释放黑死病毒，获得‘歌唱者号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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