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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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荔这才缓过来劲儿，连忙走出电梯，胡乱解释了两句，转移话题：“这两位是？”

露台上还站着两位穿着小西服，时尚利落的外国女人。

顾淮抬手让侍者下去，再回首，那斯文挺秀的脸上已带了和善的微笑，为她介绍：“这两位是j.mendel的设计师。”

那两位设计师也冲她挥手：“hi，黎小姐。”

设计师……

黎荔警惕起来：“为什么要请设计师？”

顾淮重新坐回去，量体修裁的西服，金丝边框眼睛，精细的铂金镜链衬着他面前的长琴竟也异常的契合，那修长的手指拨动了琴弦：“黎小姐要献舞，穿着大衣恐怕不怎么方便。”

那两个设计师手中已经捧了一摞衣料，应该是他早就吩咐做好，静等她上门再修改尺寸的。

但她腰上还裹着绸带，怎么敢让人近身量尺寸。

她连忙脱下大衣：“谢谢顾总好意，我已经穿好舞衣了。”

说是舞衣，其实只是一件长至脚踝的亮粉色长裙，依旧是el家前年的旧款，这样高饱和的色彩和密不透风的设计让它饱受诟病，至今也没有人能压制的住。

但黎荔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皮肤又极为雪白，穿上竟也能窥见设计师设计这条裙子时的灵感。

顾淮看了看她粗胖的腰肢，叹道：“黎小姐这样的腰……似乎不怎么能跳的好啊。”

黎荔忙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胖腰。”

他轻笑起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让那两个设计师出去。

“不知道黎小姐想为我跳什么舞？”

黎荔道：“芭蕾舞。”

“入门级别的么？”他笑着摇头：“跳桃夭吧，黎小姐自小练舞，芭蕾只是基础，你最喜欢古典舞的不是么？何况黎小姐这身粉色长裙倒也很合适。”

黎荔简直唇齿发寒，先不说他对她小时候的事情了如指掌，肯定是查过的，只说这个《桃夭》，那是三国时期貂蝉献给董卓的舞蹈，目的就是勾引董卓，整支舞极尽缠绵挑逗之感，上一世他最爱的也是这个舞，梦中被他扑压在地上，跳的也是这支舞……

她白着脸色：“我不会，我忘记了，我只会跳芭蕾舞。”

泠泠淙淙的琴声响起，似凤长鸣，露台上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更加显的斯文挺秀，贵气如斯，他竟然已经弹起来了。

“既然黎小姐已经忘了，那这顶钻石王冠还是暂时由我替黎小姐保管吧。”

“你……”

黎荔实在是没办法，想走，可到底还是放不下那顶王冠，最后只好妥协，安慰着自己，她现在的腰肢粗胖，不会惹他眼的，只不过跳一下而已，她再跳的丑一点儿，应当会没问题的。

“希望顾总说话算话。”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停下了手：“黎小姐做好准备了吗？”

黎荔僵硬着点头。

于是那美妙的琴声再次响起，那美丽的少女也开始滞涩的倾身抬足。

黎荔是从小练舞的，虽然后来黎氏夫妇去世后，她长年大衣裹身没再练过，但基本功还在，她身体又柔软，并不是很生疏。

只是她现在却不能不生疏。

裙摆飞舞间，少女美如画卷，她自以为的丑陋，其实依旧娇美，真正的美人儿就是有这个特权。

那琴音渐急，有素养的少女虽佯装笨拙却也在全力应乐，双臂甩出，快速的旋转，渐渐与那张老照片重合在一起，那纤细的腰肢，绝美的脸……

“嘣……”

琴弦断开，少女飞旋伏地，长琴的余韵消褪，那粗沉的气息即刻暴露无遗。

挺秀的男人脸上再没了和善的笑，取而代之的是欲。

她再熟悉不过的欲。

金丝边框眼镜后的幽深双眸绷出了几根红血丝，他粗哑着开口唤她：“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