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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宁纤就后悔了,凌归雁的脸色白了白,似乎想笑笑回应这个玩笑,但两次提起嘴角都又很快坠了下去,变成一条绷紧的直线。
她看起来好糟。
也不知道怎么地,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会被推开的,她脑子里一下出现先前凌归雁一次次让她别跟来的场景,一会又转到她生气的样子。好奇怪,平时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并不多话的,那种时候却尤其勾人,她的手已经触碰到温暖的身体,像个树獭一样紧紧挂在人身上,凌归雁双手垂在身侧,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这已经给了宁纤莫大的勇气。
远处城墙的上面长出一丛晚霞。
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当时的事,到约定当天,宁纤早早就起床准备前往布庄,临走时凌归雁正坐在窗边看雨,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拎着伞出门。
凌归雁在二楼看见她打着伞离开,雨滴顺着竹骨往外掉,伞下一抹明媚的嫩黄色,泥水胡乱的溅到裤腿上弄脏了她。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还是踩进水里,像小孩子玩乐,骤然天空中一声闷响,她被吓了一跳,开始捡屋瓦下的道走,一道闪电在天上唰的一下掠过,照着凌归雁迷茫的表情,她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咚咚咚门响了三声,前后时间掐得很好,想来是盯着宁纤出门。
“门没关。”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是个小女孩,她怯生生的探头看了看,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随后又跑到床上坐下,凌归雁走过去蹲下,温和的开口:“你有什么事吗”,小女孩不搭话,在床上晃腿,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游乐的地方,身子前后摆动,像是划船一样,嘴里发出一串笑声,这时门外又跑来几个大些的孩子,见门开着看了看,又不敢进来,凌归雁注意到他们腰间的袋子,低头沉思。
“阿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名青年来到门口,凌归雁的视线和他撞上,后者笑了笑,抬腿就进了门,口中不住抱歉:“这是我家的小妹妹,贪玩了些,打扰凌小姐了真不好意思。”
“哥,哥,常山哥。”名叫小花的女孩伸手要他抱,常山走到床边却迟迟没有伸手,凌归雁见状起身走开。
“凌小姐莫怪,家里出了些事,弟弟妹妹一个个都乱跑,真是让人伤脑筋。“常山把小孩抱起来:”谁让你跑出来的?“
小女孩嘴里吐泡泡:“哥哥。”伸手抓住他的双颊。
“真是,再这样胡闹父亲会生气的,回去了。”常山转头对凌归雁笑道:”对了凌小姐,父亲要我替他向你问好,数年不见,凌小姐风采依旧,只可惜不能好好接待两位,十分遗憾。若凌小姐有时间,请晚间道府上一叙,许多朋友也想见见归雁刀的厉害。”
他笑了笑,仿佛不经意的补上一句:“今日父亲着实请了不少贵客,那位天下第一女捕头想必也会到场,凌小姐若无要事,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凌归雁面色平静:“”替我转告他,这是最后一次。“
名为常山的青年带着人离开,凌归雁出门往楼下一看,往日都会在大堂留守的六扇门捕快也不见踪影,客栈依然热闹非凡。
凌归雁静静的站在原地,有什么事发生了,她脑子里迅速的回想起刚刚的所有画面,很快她径直离开了客栈,连伞也未撑,一路极快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宁纤没在真是太好了。
她走到城东,龟裂的石板路往外延伸,在河边分叉,变成一个半圆形的内凹,码头上的木板破破烂烂,下这么大的雨,所有船工和商人都已经离开了,安静得像个坟墓。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完全的把她淋湿,走到第三个巷口时她停了下来,很快头上多了片遮挡。
张阿狗举着伞开口:“证据已经毁掉了。”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凌归雁没有回头,只是看着不停从伞面下滑的雨滴,它们几乎连成一条细线,整个世界都在被切割。
张阿狗平静的站在她身后,脸上的伤十分显眼。
“你之前答应过,如果我帮你把证据毁了,你会带我走。”他深吸了口气:“我希望能换一个回报。”
“你脸上怎么有伤?”
出乎意料的问题,张阿狗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神情有些复杂:“父亲。“
这个答案对凌归雁而言似乎就已经足够了,她又转过头看雨,好像雨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牵肠挂肚。
“我只能带你走。”她摇头:“别的事,我做不了什么。”
“你撒谎。”张阿狗毫不留情的拆穿:”如果你能见到父亲,你一定可以杀了他,你不是做不了什么,你是怕如果你和他对上,那个无耻的家伙就会向所有人揭穿华山的事,揭穿朝廷都在做些什么···。”
凌归雁不置可否,张阿狗继续说,整个人表情有些狰狞。
“而如果真相过早的被揭开,以江湖势力在地方上的煽动性,蜀州,渤州,乃至京州都会生乱,蛮族在云关外虎视眈眈,四十万大军无法调动,皇党和长公主党相互制衡的现在再没有精力处理之下,一定会有一个人被推出来平息事端。”
“这个人除了一手计划了这些,统领六扇门又任吏部尚书的··。”
“够了。“
“你想保她!”张阿狗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冲着归雁刀大吼:“你想保她一个人,为此牺牲多少你都不在乎!”
“昨晚六扇门的人突袭了丐帮。”他试探道,凌归雁豁然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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