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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一个副本,《密匙》二组全在临市。
——拍摄内容是一个工厂因为不合规而导致食品变质从而引起杀手借刀杀人。
沪城没有相对应的工厂,程育之干脆把二组从上到下所有员工艺人全部牵到了临市,这种行为坦白来说很耗时耗力耗财,一般导演是不会那么做的。
但是这种行为发生在程育之身上又好像很是理所当然。
乔栖作为演员肯定要跟着剧组走,而且她本人也跟得相当情愿,毕竟她一早就得知这个工厂。
工厂地址离明田很近。
不过也是,这偌大的城里,也只有明田附近有数个工厂并联了。
戏里乔栖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要不依不挠跟着梁砚,梁砚身为人民警官也不能真地对乔栖动手。
况且乔栖还是个女人。
于是两个人在工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似认真入戏,实则偷偷摸摸吃了不少糖。
而且每次都是梁砚翻找的,翻找到以后就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塞进乔栖的手里,塞完还邀功一般朝乔栖挑了挑眉。
乔栖想把这人从厂里扔出去。
梁砚看她满脸不悦,故意拿肩膀撞她,逗她问:“诶,你见过这些流水线制糖机器吗?是不是看了就不想吃了?”
乔栖闻声低头,手指头落在厂房里冷冰冰的铁皮机器上,她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眼睛里一片片起起伏伏,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见见过,还用过。”
梁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乔栖也不想再多说,淡淡回一句:“没什么。”
-
下了戏,时间不算早。
这边没有沪城冷,沪城是湿冷,这边是干冷,还全城通暖气。
乔栖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一整天都很高兴。
等剧组一收工,她披了外套就往外走。
明显不是酒店的方向。
梁砚观察到,也不理旁边装作彼此都不熟的林楚和程玥明了,只是走之前深深看了林楚一眼,林楚大概是心虚,没怎么坦荡地回看梁砚,而是起身往酒店的方向走。
梁砚看程玥明往外走,及时拦住她问:“你有事?”
程玥明着急走,点点头,“是啊,贾夏月来京了,晚上约了去逛街。”
梁砚一时没反应过来,“贾夏月是谁?”
程玥明已经习惯了,她冷漠着说:“无双。”
梁砚“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无双戏外的真名叫贾夏月。
行。
只要不是跟林楚混在一起就行。
于是梁砚干脆利落地放下了心,然后迈开长腿去追乔栖了。
乔栖没想到梁砚会跟上来,而且是她前脚上车,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打开又关上。
——而梁少爷本人已经乖乖绑好了安全带,在副驾驶上坐得端端正正。
不仅如此,在乔栖茫然看他的时候,他还一脸理所应当地朝她抬下巴,提醒道:“记得系安全带。”
乔栖:“?”
他们俩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小时都在一起吗?他什么时候又偷偷练了不要脸神功?还进展如此之大?
“你要干什么?”乔栖问。
“你要干什么?”梁砚反问。
乔栖面瘫脸重复,“现在是我在问你。”
“哦。跟着你啊。”梁砚一脸自己回答得没什么毛病的表情继续问乔栖,“你呢?”
……我是在正儿八经跟你做问答题吗!
但是乔栖知道这人是赶不走的,因为他是狗皮膏药。
于是乔栖也自我放弃了,她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一步步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仗着梁砚是坐着,而她是站着,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俯视他,看着他脸上的问号,面无表情,“下来。”
梁砚以为这人要强行把他扔下,立刻蜷起身攥紧了安全带,顺便回给乔栖两个字,“我不。”
很任性。
很叛逆。
很自以为是。
乔栖目光在他当下丝毫没有顶流偶像包袱的姿态上转了一圈,慢吞吞掏出了手机。
调出摄影模式,开始录像。
这时梁砚才反应过来,他眯了眯眼睛,“你在做什么?”
“拍你啊。”乔栖口吻不以为然。
梁砚闻声眼睛又眯了一分,他此时已经不再是刚刚那副生怕别人侵/犯他的良家妇男自保姿势,而是直视着镜头,毫无躲闪之意。
“就拍这?”梁砚轻笑一声,“拍这有什么意思,给你拍个有用的。”
说着他朝镜头轻轻眨了下眼睛,而后抬手慢条斯理在自己唇上摸了下,继而有往下的趋势……
男人手指修长,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因而衬得他肌肤更加冷白,镜头里也更加清晰夺目。
这一截手指从唇间落到下巴,最后点在自己下颚处,手指微微一弯,大有扯开高领毛衣领口准备露出极具男性代表性的喉结的意思……
“……”
乔栖本来也没打算真地拍什么,只是想故意逗他而已。
但是她是真地没想到这个人能……如此不要脸。
大冷天的,夜色已然全部降下,像一层保护服笼罩了乔栖全身。
也掩盖了她通红到滴血的耳朵。
但是梁少爷眼神好,再加上车厢里开着灯,灯光照在乔栖脸上,从梁砚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染了色的耳垂。
他翘唇笑了笑,松开了手,整个人慢吞吞前倾。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带,本来就个子高的男人这会儿坐在车里其实显得有些委屈,但他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一个精准又刁钻的角度,使得他可以微微后仰身子,笑着一双桃花眼看向乔栖的眼睛。
然后在她还举着手机拍摄的情况下,他伸长了手,一把把乔栖拉地弯下了腰,也送过来一处可以让梁砚伸手捏住的耳垂。
“拍就拍,耳朵红什么?”
男人声音低低的,在晚上被风吹得有些沙哑,也因此显得略有磁性质感。
碾过人的耳廓,会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停下一瞬。
乔栖愣了下,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被捏了耳垂,而是被人捏住了命门。
真奇怪。
明明是在大冬天,他穿得好像也没很多的样子,为什么手却可以那么烫?
……像指尖正燃烧着一团火。
乔栖就那么愣着,眼睛不知是该看向手机屏幕里的男人。
还是就近在眼前的男人。
直到男人十分短促地轻笑一声,乔栖被他笑声吸引,目光下意识就对上了镜头之外的真人脸上。
也是这才看到……原来他们离得那么近。
就好像,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梁砚本来想嘲笑乔栖空有逗他的想法,却没有继续发展的胆量,结果女人轻轻一抬眸,眼睫毛掀起的时候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扫在了他心上。
猝不及防的,梁砚就闹不下去了。
两个人一个在车上,一个人在车下。
其中一个被迫压弯了身子,还被捏住了耳垂。
夜幕之下,他们四目对视。
好像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也好像,都忍不住地想要做点什么。
好几秒,梁砚才把目光落在乔栖唇上。
他盯着,本能地喉结滚动。
眼睛里藏着野兽捕猎食物的光。
乔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瞬间扑倒在地扼住手脚的羊,连挣扎的功夫都没有。
……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然而她刚想后仰一下脑袋,男人本来在她耳垂上捏着的手忽然移到了她的后经上。
这下真地被扼住了。
乔栖宛若提前意识到什么一样,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下一秒整个人被男人摁着,她被迫踉跄着上前一步,半个身子几乎都被扯进车厢里。
然后就被亲了一下。
在额头上。
男人的唇和手指一样烫,他仗着姿势的优势,轻而易举便将一个吻盖在了她额头上。
他的呼吸喷在她眼睛上,她眼睫颤了颤,最后选择闭上了眼睛。
没有制止男人的行为。
也没有推开他给他一巴掌再骂他一句“流氓”!
而是,安静地,沉默地,默认地接受了他小心翼翼献上来的一个爱慕和讨好。
像一头野狼,本来绿着眼睛来势汹汹,如愿以偿把小羊崽摁在身/下,却没有一口吞下。
而是伸出舌头,慢吞吞在猎物身上舔了一下。
舔完还要哑着嗓音说一句:“对不起,没忍住。”
乔栖:“……”
哦,所以她该说点什么?
没关系?
欢迎下次光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又僵硬地挣扎一下,假装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逃离了梁砚的桎梏。
而不是梁砚主动松开了手。
顺便还拿走了她的手机。
乔栖假装自己注意力被拽走,“拿我手机做什么?”
梁砚知道乔栖尴尬,他自己现在也尴尬,两个人总不能就那么傻站着,所以找点别的事做。
然后两个人心照不宣把刚刚那一茬揭过去。
假装没有发生过。
“给你保存证据。”梁砚动动手指把视频点了保存,自己还欣赏了几秒钟,确定视频里的自己够帅,才把手机还给乔栖。
乔栖接手机的时候,两个人难以避免地再次对视。
空气仿佛凝了一瞬,梁砚立刻出声,打破尴尬,“你过来做什么?”
“你开车。”乔栖说得飞快,“我累,想睡觉。”
哦。
都占人家便宜了,这点愿望肯定要满足人家。
于是梁砚利落下车,转身去驾驶座。
等自己坐好以后,发现副驾驶上的乔栖已经为了避免尴尬选择面朝窗户安静睡去了。
梁砚:“……”
不忍打破僵局的梁砚选择沉默着开车,开了几分钟,隔壁副驾驶终于传来乔栖幽幽的声音。
“你知道去哪吗你就开。”
“不知道。”梁砚如实回答,“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吗。”
乔栖:“我又没睡着。”
梁砚:“哦。”
乔栖:“……”
梁砚:“……”
行。
更尴尬了。
-
两个人就那么各自心情都不清不楚地踏上了去往明田孤儿院的路上。
工厂离孤儿院开车大概只需要十分钟,夜晚没什么人,一路便行驶得更加顺畅。
乔栖起初是为了逃避尴尬才把后背丢给梁砚,现在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场景,她恍惚间意识到:
这是她第一次带自己身边的人来孤儿院。
从春末,到深冬。
跨越四个季度,梁砚就已经全然走进了她的世界。
而且,似乎是她主动打开的大门。
虽然没有真地说那四个字,但她一切的默认都可以理解为:她在欢迎他。
欢迎他来到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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