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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平山大长公主生辰宴。
宴会就设在公主府中,仅仅是前半座用以观景的园林,然而体量颇大,设下宴桌的楼台飞檐斗拱雕梁画柱,往外看则是青竹怪石流水落花,蜿蜒的石径掩映其中,居然有闹市寻清净的反差感,令人不由静心。来往的人或是权贵或是名士,恰逢府上的并州蔷薇盛开,以花为题曲水流觞,留下的诗集结成册都有厚厚几本。
然而在与宴的年轻娘子中,大出风头的居然是刘幼宛,度支员外郎家名不见经传的三娘子。
不仅因为她现场所作的诗和暗地里苦练了大半月的优雅举止,也因为她穿来的裙衫。广袖宽幅,淡淡的青色纹在裙摆,走动时仿佛拨开薄云或者海潮,衬得刘幼宛俏丽的面容多了三分缥缈仙气,施施然入场时在座的人无不看她,甚至有个狂士摔了酒杯,高声大呼果真有海外云阁的仙子。
一时轰动,嫉妒、艳羡、渴望……种种情绪混在一起,最终大部分妙龄女孩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她们一拥而上,借着和刘幼宛结交的由头,旁敲侧击地试探或是询问,试图从她口中撬出些许信息。
刘幼宛却十分大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人问她这身衣服从哪儿寻来,她就答:“是西市一间裁衣铺子,在北角巷尾,没什么名气,我也是偶然瞥见的,算是机缘巧合。”
有人问她所用的布料和剪裁方法,她只摇摇头:“那是裁缝的事,怎么会告诉我?只是我看剪裁出的衣裳和纹样与长安城里的大有不同,或许裁缝是异域人也不一定。”
有人问她价钱,她掩唇一笑:“说来也是我占了便宜,本来要价颇高,那日恰逢店家心情不佳,想着趁早闭门回乡,只收了十两白银。”
诸多问题一股脑地砸过来,幸好刘幼宛本就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又提前和如愿演练过好几遍,答得尽善尽美,不露一点破绽,倒让不少情绪外显的娘子遮不住急迫,一心想着宴后要冲去西市看看。
可惜注定要扑个空,因为刘幼宛口中那间神神秘秘的店铺主家正缩在角落里,一面往嘴里填各色点心,一面盘算着和刘幼宛打的这一场配合,能招揽多少潜在的客人。
总之目前进展如同预想,刘幼宛那边有意引导;如愿这边坐等,只发生了两件让她有些别扭的事情。
其一是再度遇上了将要参加秋试的士子,一众士子一改在故园中的矜持,一个个的浑如失忆,纷纷围到如愿身边,这个夸她才思敏捷、主考官慧眼识珠,那个遗憾当时她提前退场,没能亲耳听到她所作的文章。连辛之文都涨红着脸,上前磕磕巴巴地和她搭话。
如愿在心里冷笑,面上绽开的笑容甜润得体,举止也不见退缩,原话奉还:“不过侥幸而已,才疏学浅,比不得诸君学富五车。只是我因夏试而入仕,诸位却等着秋试和春闱,有些话想来接不太上……”
她看向辛之文,朝他笑得更甜,“既然当时在故园中诸位与我无话可说,料想如今依旧无话可说。我仍是只能祝诸君金榜题名。”
围上来的士子当即变了脸色,青青白白一阵,最后还是领头的士子含混地说了声叨扰,率先扭头走了。其中当然也有愤恨不齿的,但终究怕即将入仕的如愿在秋试举荐中做什么手脚,只能强行把怨气吞下去,转身离开。
其二则是开宴前平山大长公主特意召她前来,不仅让侍女看座,甚至亲昵地在她手上一握一拍,倒像是同亲女逗乐。
如愿知道这是平山作为长辈的慈爱,有意为她抬抬身价,但她一不想压在场的娘子一头,二不想在宴上钓金龟,接收到有意无意射来的目光,反而觉得如芒在背。
思来想去,她干脆撑着胡床,故意后仰拉开距离,声音飘进平山耳朵里:“不成,我可得离您远点,我也要面子的,才不当您的绿叶。”
“浑说些什么!”平山徉怒,笑意却浮上保养得到风韵犹存的眉眼,“我同你阿娘年纪差不多,若论辈分,你叫我一声姨母都不为过。什么绿叶,我姑且还要这张脸呢。”她一拍身侧,“过来。”
“是——”如愿拖出个长音,含笑凑到平山身边,体贴地倒水奉茶,“快开宴了,您特意叫我过来,要是想订个什么器具,我给您算便宜些。”
平山不接话茬,只在如愿手背上轻轻一拍:“是你的婚事。今日来宴上的青年才俊不少,你若有心,不妨从中挑一个,我也好多关照些。这世道女子艰难,我本有心揽你来家中,至少我并非什么磋磨人的恶婆母,你阿娘也好放心,可惜我生了阿延、阿均两个,你无一看得上。我的侄儿却并非我亲生,何况他……”
说到这里平山又有些伤感,剩下半句断在风里,话题又扯回来,“总之此次你且放心去交游,若有喜欢的,记得同我说一声。”
如愿听出一脑门冷汗来,所幸平山没有强拉红线,她只觉是这个年纪的长辈爱做媒的毛病犯了,支吾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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