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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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沌中慢慢睁开眼睛，苏安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

“你醒了。”

苏安澄动作一顿，慢慢的坐起身子，看向坐在床尾捧着本书，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气质多了点邪肆的徐司白……不，是艾奇。

“……是啊，醒了。”苏安澄长呼出一口气“彻底的醒了。”

这次换艾奇动作一顿。

沉默中，艾奇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苏安澄的床边，伸出手爱惜的抚摸了一下苏安澄的发丝“你没事吧？刚刚m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的后颈疼不疼？”

苏安澄看着艾奇，静默不语。

艾奇神色带上了点难过“澄澄，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很难受。”

艾奇伸手握住苏安澄的手就要放到自己胸口“澄澄，你别这样！你感受一下，我的心现在只为你而跳动，我……”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到了艾奇脸上，将艾奇的脸打偏向了另一边。

“艾奇，s！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刚刚恢复记忆的苏安澄脑中一片混乱。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失忆的痛苦和折磨，苏安澄简直不堪回首，而好不容易找到的羁绊，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当一切都被现实无情的揭开帷幕，原来所有的风雨都是这个她认为所谓的‘安全的避风港’所带来的。而她苏安澄，只不过是像个傻子一样，停停走走，去外面迷路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翻新了一番的旧风港里。

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艾奇而起，苏安澄就无法原谅他。可是面对这个自己确确实实爱过的男人，苏安澄也无法下重口去斥责些什么，只能跟个疯子一样的去质问，疑问，哪怕知道结果是什么。

艾奇慢慢地将脸正过来，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我不过是推了命运的红线一把，好让一切顺其自然。澄澄，事到如今你已经无法否认了，你爱我，我们是相爱的而不单单是我的一往情深！”

“五年前我可以理解，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是五年后！今天！你还想否认吗？！否认你爱我！否认我们两个之间的过往！否认徐司白和苏安澄曾经的痕迹！”艾奇质问的语气让那面无表情的脸庞显出一丝疯狂。

苏安澄有些痛苦的捂住头“我不是……我没有！假的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徐司白是、苏安澄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是罪犯！我是警察！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苏安澄是不会爱上艾奇的！不会的！”

艾奇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苏安澄痛苦的咆哮。

等苏安澄慢慢地冷静下来，艾奇轻轻点头，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苏安澄的手。

“没关系，澄澄。一次不行，我可以再来第二次。”无视了苏安澄有些惊恐的眼神，艾奇轻笑着挑眉“如果始终没有得到过，那我或许就不会这么疯狂。可是，我得到了！”

走出房间，艾奇看着守在门口踌躇满目的字母团成员，轻笑着耸耸肩，将门狠狠关上“谁，也不许进去看她。”

守在门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艾奇远走的背影陷入沉思。

***

应该有十天了吧……

苏安澄面色憔悴，脸颊都瘦的凹进去了，原本体现了完美身形的衣服此刻腰间也有些松松的。

其实被关起来这么多天，苏安澄知道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自己最先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被确认死亡于皇家艾森威号游轮上，现在墓地里已经立了一块属于苏安澄的墓碑。而她则是被字母团的成员带离了船上，现在不知道被□□在什么地方。

真正打起交道来，苏安澄才发觉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可怕。做事缜密无误、滴水不漏，思维活跃，双商皆高，这样一对比，自己当年的破绽百出的潜入计划不被发现才有鬼了。

而在这里十天，苏安澄只能见到一个人，艾奇。

这个密室里没有时钟，所以苏安澄只能从艾奇送饭的频率来判断时间。

‘吱嘎’门被打开后‘嘭’的一声重新被关上，艾奇端着饭才走到床边。

“今天都是你喜欢的菜，我还特意给你削了一个水蜜桃带来，你一定喜欢。”艾奇温柔的笑着，缺跟徐司白的笑容不太一样，也不只是多了点什么，还是少了点什么。

苏安澄也不反抗的吃完了一整盘菜。就算逃不出去，最起码也要保持体力。苏安澄不怕艾奇下毒，不知道为什么，苏安澄就是这样觉得。

就算艾奇是个罪不可恕的罪犯，那他曾经也是她爱的人，她爱的那个大白。

没错，苏安澄想通了，艾奇和徐司白，是同一个人。她爱徐司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会对艾奇产生感情也是不可避免。但是苏安澄一直在纠结，自己是个警察，对方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还是个罪犯。这可以说是天理难容的一对了，所以说，就算苏安澄承认她喜欢艾奇，却至今也无法接受。不仅仅是艾奇身为杀父仇人的儿子，更因为他是个罪犯。

但是今天，很明显的不太一样。

艾奇的心情好得不太自然，但是苏安澄也没有开口去问，只是保持沉默，直到一餐结束，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艾奇这才开口。

“新的神经药物e已经做出来了，明天我会带你去。澄澄，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苏安澄浑身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艾奇“你要做什么？！”

艾奇轻松地笑着，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疯狂“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次不行，我可以再来第二次。”

都不用分析，苏安澄就知道艾奇想干什么。思绪一片混乱，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徐司白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苏安澄开口了。

“艾奇，我们……谈谈吧。”

***

一个月后

阴沉的雨天，墓地本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而如今的苏眠，穿着一身黑，额头还贴着医院的大胶布，手里捧着一束白花来到了墓地，身后跟着面色沉重的韩沉。

脚步飘浮的走到了一块墓碑前，苏眠蹲下身子红着眼眶将手里的花放下去“安澄，姐姐来看你了。”

黑白照片里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一脸灿烂地笑着看向镜头，将一个花季少女的天真烂漫体现得淋漓尽致。一瞬间没忍住，苏眠哽咽出声。韩沉蹲下身子抱住掩面悲咽的苏眠，一时间没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哭了五分钟的苏眠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吸了吸有些不通气的鼻子，苏眠脸上带着淡笑“安澄你知道吗？你……之后，徐医生就出国深造去了，我们也没有勉强挽留他，我想他可能也是想离开这片伤心地吧。”

“我和韩沉最近都很好，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是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知道的。为了这件事，你姐夫可没少说我！什么孕妇还要去执行任务什么的……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他竟然让我现在就停职在家专心养胎！现在才一个月啊，肚子还没太显怀呢。在家呆九个月，我哪受得了啊！”

“冷面和那个叫夏子柒的小姑娘也挺好的，冷面都求婚成功了。唠叨到是没什么太大变化，不过最近倒是和档案室的一个小姑娘看对眼了，正在追人家呢，人家倒是不嫌弃唠叨，就是觉得唠叨的岗位太危险了，所以一直犹犹豫豫的不肯给个准信。”

“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小篆了吧。你…之后，小篆一直都很伤心自责，自那之后小篆好像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做事思考都更成熟了。只不过，人却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对人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

“对不起，安澄，我……我们到最后还是没能抓住字母团给你报仇。我们现在都在努力追击字母团的踪迹，可字母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留下半点痕迹。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他们都受到应该有的惩罚，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上午，苏眠在墓碑前说了很多，说到雨都停了，而韩沉也一直在身旁陪伴着，没有离开一步。

到后来，苏眠还是没忍住再一次问向韩沉“韩沉，你说安澄她……是真的死了吗？我总觉得！”

“小眠！”韩沉心痛的搂住苏眠“我已经说了，安澄是真的死了。就在那艘爆炸的游轮二层的一个房间里，虽然被炸的面目全非认不出样貌，但无论从毛发还是dna，从能确认那就是安澄。小眠，我拜托你醒醒好吗！”

苏眠懵懵懂懂的晃了晃头，之后又点点头“对不起韩沉……可是我总觉得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安澄怎么可能会死呢！明明跟我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面竟然就让她那么走了！我、我……对不起…………”

韩沉无奈的叹了口气，紧紧搂住此刻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苏眠。明明雨已经停了，但苏眠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还在一直下着淅沥小雨。虽然不大，但就是不停，不知何时能迎来久违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