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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季地转化是天道的运行,夏季的尾巴被秋天含住,秋却在一场白霜中悄然退去,冬季来了。这是我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冬天,这个远离亲人,熟悉朋友的冬天,在陌生的地方,做着陌生的事情。
想加入广播站的缘由有很多,不仅仅因为杰哥和谦哥都是广播站(播音部的),更重要的是广播站美女很多,这样的理由应该够了,要走出阴影自然需要新的尝试。恰逢广播站的初试开始,谦哥在群里说他过去瞅瞅,有想加入广播站的没?可以带着过去。想起杰哥当时的认可,我不由得动了心,想通过更多的成功去证明班级竞选中失败的我并非难以成功。那时候对谦哥不甚熟悉,又想到要占便宜,言语中自然带了几分奉承,自然让群里大家发现了我的另一面。
当一辆小电驴载着我和谦哥慢悠悠地向a区那栋最高最大的楼驶去时,谦哥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要进广播站就进播音部,毕竟广播节目肯定以声音为主,你懂了吧?”“秒懂,秒懂,那谦哥你觉得我音质行不?”“先去试试呗,你这个音质还行,但通不通过主要看你发音准不准……”“哦哦,哦!”“至于编辑部,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里面就没一个男生,听说上几届还有。”“放心吧!谦哥,肯定播音部,这不面试有你呢吗?”“那要看部长在不在,那人老严格了。”
到了目的地,谦哥去停车,我望着如此高大气派的楼—科技楼,黑黑的夜更让大楼无处不亮起白的光来,当时只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进入这里面,有一段新的经历吗?“走了”当我跟着谦哥迈过自动感应门,拐过两个拐角,乘着电梯通到14楼,走入广播站工作室的时候,我仿佛进入了新的天地,沿路的灯光已经足够耀眼,来往的人多是气质非凡,路过的研究生实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学长,学姐低头沉思,操作……来面试的同学多是衣着鲜艳,只有我穿着黑色的大衣显得格格不入,这时候的我是胆怯的,为着自己的局限。
我阴差阳错的进入了编辑部,(学姐艳艳中写的很详细了),广播站的师徒制度是我很喜欢的,毕竟有美女,还是手把手地给你教配音软件的使用,寻常疑问的解答,宅男开心到起飞。那时候看事情只能看到事情对自己的好处,却不能看到不好的地方,局限的交往对于发展是不好的,事实上,除了播音部的部员关系融洽之外,其他三个部门的联系是极少的,我在编辑部除了认识师父和合作过得播音之外就再不认识其他了。
总之,当时收到自己进入编辑部后,还是很开心,那天是班级活动,我看着周围的同学,语气很是兴奋,这兴奋中多是带着渴望成功,更准确的是渴望被人认同,接纳的情绪。毅冰师父就是我在编辑部的师父了,也是让我对广播站产生归属的人,我总是无法描述她在我心中的样子,总觉得少了几分韵味,或许是之后的我视她为树洞的原因吧。谁会嫌弃树洞,去找树洞的毛病呢?可是最早的树洞可不是她。
年少时总是过分强调自己主观的追求,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想法,追求,却忽略着他人的主观感受,于是,多少错误也就轻易地犯下。我以为我的师父是小王师父,她是我在编辑部纳新群里面第一个帮助我的人,她乐观开朗与我分享着她当时第一次进入广播站的经历,告诉我她当时也没有电脑,“哎呀,这都不是啥事,你没电脑的话,做任务时用我的就好。”我们都是本地人,那晚我和她聊了好久,她让我觉得有了家的味道。第二天上晚自习时我告诉她些许我对日常小事的感想。“你是把我当成你的树洞了吗?”她回复。我百度着树洞的意思,我以为她生气了,可是并不是,她告诉我“这是我的荣幸。”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喜悦,只记得忘了告诉她“这也是我的荣幸。”那些日子我和她聊了许多,我们约好,等我通过复试,她就做我的师父。
约定是互相遵守的,是我的忽略让她受伤,所以这份约定终究成了遗憾,只可惜那时候的我连这份遗憾都不曾意识到。她为我带了她母亲亲自做的辣椒酱,她多次提醒我要在半个月的保质期内吃完,我答应着,却未曾放在心上。直到过期后,我问她,qq上看不到言语之人的悲欢喜乐,“扔了吧!”我以为这是件小事,可对她却是大事。从那句话之后,我的日子不知怎么繁多了起来,我的时间就不属于我了,一天天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偶尔的交流她总是冷冷的,简洁明了的回复。我也就不复联系,直到分师父那天,她说“服从组织安排。”再之后不久地换届大会上她就退了。那时我怎么会知道是因为这件被我所忽略的小事竟然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我记得她说她喜欢在广播站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想一直待下去。当大二的我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后,我向她道歉,说着我以为对她有用的东西。也许总是自以为是吧,她删除了我,我明明只是想表达着我的歉意,却又一次被误解,许多的过错总是无法弥补的,不是吗?她是很果决的女子,想做的事情总会雷厉风行地去做,虽然她的名字里有改过,可却从不给他人改过的机会。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图书馆的边角里流着泪,用删除他人的方式发泄着(那时文艺部已经退出了,平常根本不交流的人留着占内存吗?),发泄着却又在本子上写下了对她而言永远也无法得知的祝福。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仍然记得当时她穿着黄色睡衣在宿舍门口递给我辣椒酱的样子,很卡哇伊。
不知者是无罪的,起码那时候我是这样的,分配的师父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学姐。得不到自己所约定的,剩下的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呢?我不叫她师父,偏叫她师傅,借此表示着我的不满。而她呢,却非要我叫,最后我仍是叫了,这可不是因为她是女的,而是因为那天她的心情很不好。
大一时候的我与舍友相处不来,这当然不是我的原因,毕竟不是我抽烟让整个宿舍整天烟雾环绕,也不是我大半夜不熄灯仍然高声喧闹,疯狂游戏,简而言之,我只是个单纯的受害者,我不爱呆在宿舍,因为这样的宿舍容不下那样胆怯的我。所以我通过忙碌去应对,不断地忙碌所带来的疲劳足以让我躺下就睡着,尽管这种情况下做不了好梦,但是好比睁眼活受罪的强。每逢周末,是我所期盼的,因为我可以去我表姐家享受一晚或者两晚的无烟,无灯的正常夜晚,可以在正常的时间有着正常的作息,况且表姐待我是极好的,比亲姐还亲,(假如我有亲姐的话),于是长达两小时的无聊的公交之旅也因为心中的期盼和远离宿舍的喜悦而取代了。
当我发现毅冰学姐所发的说说在抱怨和舍友不和的时候,我的同理心迫使着我问候她,关切她,这样的共鸣是短暂的,因为之后她的舍友关系就变得顺利起来,我为她感到由衷的开心。尽管我的这种苦痛却一直持续着我的大一第一学期。那时候的我只要有一个人对我好,我的心中就会将这些好放大千万倍,并报之以更为剧烈的回应。或许,溺水的人面对稻草也是如此,明知不智,却也毫无办法。虽然那时迫于无奈已经叫了她师父,可在我心中还是多有不服,毕竟,何以教我?软件的使用不算太难,集体培训过的几次不是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吗?疑问找谁不能问呢?那这师父岂不是摆设。我知道广播站的师徒制度是为了对集体产生归属感,可这又不是简单的任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有时候比登天都难。可有时候也很简单,当她亲手将礼物送给我时候,我所要的礼物—一般都是师父挑的,可我是自己选的—一盏小巧的桌面台灯,有容纳笔的空当和自动调节亮度的功能。虽然是充电的,但是却不带充电头,就一根数据线,现在我想说“师父,你的诚意呢?”我要台灯的初衷是—这盏小小的台灯散发出来的光可以伴我度过无数个寒窗苦读的夜,在我疲乏劳累的时候瞅一眼台灯散发出的光亮就可以让我想起送给我这盏灯的人,便可以激励我奋进。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由于上述各种原因,收到后就几乎没有用过,变成了桌面上的摆设,唉,师父,我学习没有取得大的进步你需负大的责任!
孔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也许到现代,孔圣人则会说“唯男生易养也,近之则男友,远之则舔狗。”在我接到礼物后,小小的包装盒里还有着师父亲自所写的明信片,“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巧作舟,欢迎小徒弟加入广播站,编辑部文苑组欢迎你。”字体很是娟秀,在这样发达的科技社会,明信片已经十分少见了,老实说,我被感动了,所以就承认你是我师父吧。师父不化妆,所以显得清纯,我以为这是师父的喜好,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皮肤过敏的厉害。那时候的我情感受到压抑的时候还不曾求助于文字,所以情绪上总是有很大的反复。《犯罪心理学》上有提到,像我这种胆汁质型的人最容易犯罪,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情绪波动确实很剧烈。喜好得到了我的喜爱,曾经的共鸣变得尤为剧烈,我特意挑选了三本《读者》作为回礼,当然书中还夹着3000字的“陈情表“。现在想想也是可笑,哪有给女孩子送书的,即使书籍是指路的明灯,那也不适合,况且那封“陈情表”读起来应该是幼稚的抱怨与小题大作的委屈,着实是苦了师父。后来的我每天不停地向师父发送着许许多多无意义的小事情,但当时我以为是情感的抒发,在得不到回应时便让我焦躁不安,通常整个屏幕都是我的消息,可是偶尔的一句或几句的回复就足以缓解我的焦躁与不安,我期待着回音,渴求着共鸣。后来就彻底放弃了期待,毕竟第一学期是不需要做节目,所以不用有疑难。用现在去回想当初,那些热情的苛求原来只是自我的独奏,我不怪师父当时的杳无音信,因为没有大人会长时间陪着爱哭闹的小孩游戏,耐心总归是有限度的。那时候的我,正常的时候很正常,情绪波动起来则就是小孩——一个寻求宽容与理解的小孩。所以不回复才是最好的办法,那么现在我懂了,幸而觉醒从来都不晚,但是隐约中我仍然期望在我未来的人生里面可以遇到一个费尽心思,想尽花招,肆意许下目标,承诺而单单只为了引起注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世间还有吗?应该是有的吧!
2019级的我们遇到疫情,大一后半学期的课程只能通过网课所代替,编辑部有着三个小小的假期任务,短短几语的交流就已经足矣。大二开学返校,和我同期进入的许多人都退了,文苑组就剩下我和另一个女生(可参考双婷记),所以我俩的任务是重大而艰巨的,一般一个编辑一学期做两档节目就够了,我和她却一人做了四档。当然做任何事情只要适应了就会导致要么变得麻木,要么变得更有乐趣,播音是很多的,可常联系的仍然是大一考核所联系的几个,老搭档彼此都有默契,虽然听口水剪口水很烦,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克服不了的问题。至于写稿子,那时候的我大多是引用摘抄,虽然不时的融入自己的一些想法,却终究是抄袭的多,文邹邹的文章里面,浮夸的词句里面是不会有太多的感情的,所以后来我一人写作,无需完成要求的时候才得以真正的去体会文字中一些美好的乐趣,这乐趣让我完成了许多的转变与觉悟,可读书最初的开始,仍然是为了写稿子,写那些听起来绕口却难以留下印象的稿子,一切多好像是命运的安排,选择一个接着一个,却最终仍然回到了最初的选择。播音胡倩已经写过了,剩下的不提也罢,因为相处时日寥寥,交集不多,就毋须无中生有了。至于师父所说的严格要求我反倒并没有感觉到多少。
我一直是个不太能融入集体的人,不轻易走进别人的生命里,也不轻易让别人走进我的生命里,懒惰也好,守旧也好,反正,呆在广播站的时日里,所组织的团建我总是缺席的,又不是缺我不可,何必去迫坏欢快的氛围呢?其他无关于我任务的活动我都报以这样的观念,可唯独广播站每每周一的例会是我所期待的,可有时候期待也会落空,例会所做的发言是各个部门部长所考虑的,我所考虑的仅仅是师父在还是不在。杰哥和谦哥在大二换届后就再也没来过,而我仅有的期待就是师父了。虽然每次的聊天都是礼仪客套的问候居多,可是仍有些许使我感到欢快,这样的欢快对我而言是少有的,面对面的我是正常的,所以才让你感到奇怪,觉得不同于qq上的我,可我仅仅是正常的说着不正常的话而已,而当你因故缺席的时候,这些仅有的不正常也变得正常了。时间总是很快,换届后,我由于私人原因很快就退出了,说好呆在广播站养老的你不久也退了,再之后相约的见面总是推迟,玩笑之语的背后却总是沉默的涛声,只允许我幻想在虚无的大海上。
我们从那次例会结束后就再也没有相见,我记得那天我是很想和你多说说话的,可是由于你下午的课也在那间教室,开完例会不久,你班的同学就来了,于是我只得离场,我记得很是清楚,那天我走到教室门口,特意长时间的望着你,你在低头做着教资的资料,周围是你班同学嘈杂的交谈,我大踏步的离开,不再回头,世界上能说再见的往往都是可以再见,真正的再见是不给你说再见的机会的。
你是我印象中的学霸,当时准备考四级的我,悠哉悠哉,吃着薯条,拿着快乐水在宿舍里看着电影,你带来的祝福反倒让我紧张了起来,你说你的四六级都是裸考随随便便过的,绩点也总是令我感慨,大一时候的数学辅导你也在场,只是没有辅导我们班,没有辅导我。可考研的你却多了几分不自信,觉得有些虚妄与虚无,可是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本就需要有着巨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跨越,我相信这些是你所具有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盲从着你,像小孩那样。所以期待你的功成,我们一“研”为定,到我考研的时候,多希望我也会有这样的勇气与毅力去将梦想变成现实,我永远记得你欢迎编辑部萌新时所发的说说,那么现在我宣布,“我出师了,不再是小徒弟,但是有实力,有能力,有动力,有魄力这些我会做到的,当然还有时不时的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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