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梦
猫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4、番外·梦,和渣男的白月光he了[娱乐圈],猫杏,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穆子绥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雾气很重,三五成群的学生走在校园林荫小道上说笑。更多的细节无法看清,但穆子绥知道,他正在顾骄的学校里。
场面随着意识转换而转换,掩映的葱绿色树丛中,有一个稍显单薄的身形。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脊背挺得很直。
尽管只是个模糊的背影,穆子绥却在梦中笃定,这是顾骄。
“行,我知道了。”
顾骄依旧是平常漠然的腔调。但穆子绥离他近,清楚看见他肩膀正在细细颤动。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顾骄默默地站着,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泪无声流下。
浓重的悲伤涌上穆子绥心头。他奇异地听见了顾骄的心声。
——妈妈不在了,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穆子绥心都要碎了,他多想抱一抱顾骄,在这最脆弱的时候给他以安慰。但在梦境里,他只能被动地旁观这一切。
顾骄彻底无视来自齐恒的几十条来电,完整地上完了一节课。
本该属于他的课堂。
讲台上放着老师带来的栀子花,在不大不小讲课声中,有人打盹、有人奋笔疾书。
上了一半,那个人的手下走狗就来了。
穿黑衣服的司机,一脸焦急和教授打招呼。
顾骄坐在窗口,听不真切。
司机看上去是个来接学生的老实人,但事实上,不远处还有八个密切关注着教室一切动静的保镖。
顾骄时常觉得,他是困在蜘蛛网上的蛾,怎样都躲不开的。
——脚如果可以在地上生根该多好,他可以在这个教室安静地生长、开花、凋零、死去。永远不要去面对他讨厌的人。
别进来。
顾骄沉默地看着那群人拉长的黑影,在心里说。
要是进来了,他宁愿跳楼。
司机进来后,顾骄手里的笔几乎把纸张划穿。在这个瞬间从六楼坠下去,一定能够得以解脱吧。
林欢,那个和顾骄关系平平的舍友,无论如何也不肯从座位上让开,一动不动像个聋子,横亘在司机和顾骄之间。
他可真傻,企图用躯体做无谓的对抗。
司机办事遇了阻碍,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大可让老板施压学校,开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够了,”顾骄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站了起来:“让我出去。”
教室是个好地方,他不希望教室被染上不幸的色彩。
顾骄路过林欢、路过前几排认识不认识的课桌的主人,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这世上,最好再也不要有任何人记得“顾骄”。
沉默的脚步,停在讲台。顾骄对教授笑了笑:“老师,您带来的栀子花特别香。”
栀子花的香气盈满鼻端,记忆悠悠荡荡,似乎回到一丛一丛肥硕的白色栀子,被阳光晒得滚烫。
穆子绥看到了顾骄小时候。
老人问儿时的顾骄:“栀子花的诗怎么背?”
“宁肯媚晚凉,清风匝地随。”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做人,要有操守。”
做人要有操守……
顾骄的泪还没落下就被风吹干,在抬起头,已经是一副冷漠锐利的模样。
哪里有什么栀子香?
一车子的烟味。
烟草带给顾骄虚幻的愉悦,借以逃避命运赐予他的颠沛流离。
他反抗齐恒的掌控欲。
男人冷笑,捏住他下巴:“又不老实了?”
是啊。
顾骄昂着头,眸光清幽幽,极为轻蔑地看人。
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挂念,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不怕了。
直到被掐脖子也不反抗,齐恒才觉察不对劲。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和双相。
终于有一天,顾骄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点滴、鼻饲,他痛。
他痛,穆子绥在梦中跟着,三魂七魄都似撕裂的痛。
顾骄不言语也不笑,他想离开苦痛。
穆子绥一遍遍想去摸摸顾骄的脸,吻一吻他,告诉他“别难过,我在你身边。”
但穆子绥在这个梦里,竟然是这样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看着顾骄一天比一天消瘦。
齐恒绝不允许顾骄死去。
他放低姿态,惶恐又卑微地祈求。
顾骄移开视线,不把齐恒的表演看在眼里。窗外明蓝的天,他幻想坠下去。
终于有一天,他死了。
一粒微尘,消散在渺茫的世界中。
再也没有人会知晓顾骄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爱与恨,全部苦痛挣扎。
齐恒不肯放过顾骄的骨灰,执拗地日夜搂着那方狭小的盒子。明明顾骄生与死,都恨极了齐恒,却还要被这种方式困在这人身边。
到头来,仍是不得片刻自由。
没有人为他争一争,回故土的权利。
他眷恋的故土,有肥硕的栀子花、温柔的雨,和一生中短暂的可以称为幸福无忧的时光。
……
穆子绥从梦里惊醒,前所未有的后怕涌上心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