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三章 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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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水四友虽师出同门,可一身内力因男女之分、心性之分、修为深浅之分自是全不相同。受尽他等内力的悟平,生平头一遭遇到与人比拼内力的情形,尚是一敌四——
他经验乏乏,虽神功自且护体,仍不自禁甚是几分慌张,两撇横眉简直要拢到一块,神情却十分呆怔,脸色在湘水四友内力逼攻下逐渐泛红又红中泛紫,情形并不令人看好。
不少看客便想,“到底是年轻,即便招式路数上讨得一二便宜,内功也总不及湘水四友四人合力。”
却也有正直拔萃的江湖前辈动了惜才之念,想这粗衣少年后生晚辈,年纪轻轻已有此武功,日后前程实在不可估量,就这么夭折了可真是天妒英才。他等脑中想着“出手相助那后生小子”…却眼见着情势再又变化。
只看粗衣少年四面受敌,前一刻瞧着尚且面红耳赤、形势令人忧心,可不过短短小半柱香功夫不到,那粗衣少年呼吸吐纳,竟似不受外力侵扰渐渐平和,原本几分赫人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反观湘水四友,已是以四敌一,竟还渐而面色红胀,不敌粗衣少年。优势的天平又往少年那方偏去,
要看热闹的固且出乎意料,要出手的固且无须再帮——
可那粗衣少年的内力修为、招数法门,
却是十分值得人沉吟思酌了。
…
“遇强愈强,遇弱且弱,虚实相生,强弱相幻…百川东汇,不复西归…”
悟平心下默念《绝世武功》之内功篇法门纲领,较他初遭四人以内力相逼时的慌乱,他此刻已渐趋佳境平稳良多。双手顺势拂过置于身前,倏忽之间于内功一篇又有所明悟,茅塞顿开、暖洋洋的极是舒洽。
悟平气沉丹田,对体内四股内力不加抵抗阻扰、反是循循善诱,拨出小股自身内力引那四股内力在体内奇经八脉中彼此相斗冲撞、尽且消弭。
…这过程说来本也当十分痛苦,不知何故打悟平身上却半点瞧看不出。
他愈是安宁详和,湘水四友却越暗暗叫苦不迭。
他四人已知情形不妙,只感内力源源不断被引入粗衣小子体内,几十年的修行将毁之一旦,寻常人等受此内力照理早该爆体而亡,便是武功高些的前辈若受他四人合击也当不好受、挨不了这许久。
可那小子妖了,竟没事人样!他双方之中、他湘水四友本该大占便宜,现下不说两败俱伤,继续下去他等情况反竟越遭,日后世上怕再难有“湘水四友”这个名号了!
“大哥,这小子有古怪。我们不能硬拼!”
“三妹说得对,二弟四弟,我们默数三声,一齐罢手吧。”
但听湘兰与湘森交谈道,湘河湘穹闻之也大是赞同,连连点头数下。
四人心中默数三声待要罢手,临到事来竟全脱手不得!
那粗衣小子当真邪乎了,把他们手掌全都死死得粘在身上,一个都脱不掉!内力一泄千里!旁人或只当他们对峙不下,只湘森湘河湘兰湘穹本人方才心底门清,知道这态势危险可怕非同小可,却又、却又全是无法!遂不禁面面相觑、俱是大骇!
若然继续、继续下去,他们武功不保,要成废人一个了!
…情势每况愈下,这般想来,湘水四友人人皆怆然悲愤却又可怜得无能为力。
他等心知自己此番无意遇到真高手,却不自知,跳梁小丑一样蹦跶了一番…江湖论到底不过是你吃我我吃你的残酷无情,昔日他们也杀过不少人、废过不少人的武功…如今风水轮流转,终还是轮到自己了。
方知当日败在他等手下的诸多人等,该是怎样复杂难言的悲凉心境了。
……
台上之人僵持了约莫大半柱香功夫,方才总算见了分晓。但看粗衣少年突浑身稍稍向外鼓出、又立即弹了回去,与他比拼内力的湘水四友刹那俱被轰出三丈开外,“哇”落到高台下,狠狠呕出一大口鲜血,若非此刻楼内人山人海、抵着他四人,他四人怕得再轰出个二三丈不可。可惜了围得最里的看客受湘水四友拖累,他四人被轰出方向又各见六七人倒地,均是无辜受殃。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方才从湘兰口中吐露出的讥讽出头壮汉的言语,此刻但听又从悟平口中说了出来、一般无二的口气。然说话者境遇两相比较,却颇见些滑稽了。得益于湘水四友,悟平内功有所顿悟,竟反见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他料理了四人,将原先湘兰说过的原封不动得丢下,便不再管他们去。转身看了苏语一眼,什么也不多说,须臾便即调头走下台去,朝向的正乃李光宗所在方向。
李光宗此刻方知他厉害,连湘水四友也不是他对手,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他跟前就更不够看。
他此刻向他而来,莫非是向他寻仇不成?念及此处,念及湘水四友下场,李光宗骤然变了脸色,心中惊惧交加,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本忍不住要往后退,然在场许多人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还有茗兰那娘们…他便是再想退也不能在此刻输了气势,遂李光宗咬牙强自镇定,道,
“你要做什么?”
话一出口,却仍夹有许许颤意。
悟平没理他,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他心底甚有几分瞧他不起,因而并不打算做何回应。他要做什么?他要找小金,既无兴趣亦无闲工夫费在他身上。
遂悟平待要离开群芳院,忽却心念一转止步不前,寻思想道,“苏语总还要在群芳院停留,他这一走不再回来,依李光宗身份背景,一段时间后再出同样伎俩,他触手不及,谁还肯像他这般尽心尽力保护苏语?
唯有趁胜追击,借此机会吓这李光宗一吓,或能使他有所收敛。”
便看悟平再兜了回来,李光宗见他去而复返,心情犹如从山顶一下直落到崖底,骤然又惊慌起来,正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时,
外围突一片吵嚷,“朝廷办事,让开让开!”
有人这般大声喊道,威风神气。拿手拨开挡路之人,一路开出条空道后——
众人但看从那空道中走出名头戴乌纱帽,身着绯色绣径一寸小杂花、云雁补服的朝廷官吏,径往高台走来,到了李光宗身旁便且停罢。他身后复跟着约莫四五十人衣饰浅陋、执红缨木杆枪的府衙兵丁,排了三队左右护住那官吏和李光宗,“乓”齐齐拿高红缨枪,猛然将枪底往地上撞去,生出激烈声响,倒也面貌齐整、好些气势。
“李公子。”那官吏颌下一撇短胡微颤,朝李光宗抱了抱拳,略几许谄媚笑道。
“王大人。”李光宗抱拳回礼,登时心下欢悦精神振奋,腰也挺得直了。对这位来得正是时候、解他燃眉之急的祁州城知府王俊好言好语。
“李公子无恙吧?”王俊又问,似是十足关切。
他不过言者无心、讨好寒暄;落于李光宗耳里,却实是听者有意。
李光宗本要答他,“我无碍。”话兜到嘴边瞥到一旁的粗衣小子他突然另起他念,兀得脸色一变,神情痛苦,手贴在胸膛上又同时弯去腰,指着粗衣小子闷声道,
“不好,很不好,这小子出手很重打伤了我。”
他说话有意沙哑,像受了极重的内伤苦痛不堪。
王俊当然不信这位李公子真是重伤,他素来知他秉性,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不会适才初见他时好人一样,值得此刻恰才发作。
“来人,把那小子给我抓起来。”
可王俊是个聪明人、上道的很,他有求于李光宗,是有求于他老子,自然得对这纨绔也多加讨好。见他指着那颇几分俊秀的粗衣青年,话不多说,立时微侧过脑袋吩咐左右,下令将人逮捕缉拿。
方一声命下,立即站出两个壮士兵丁,一左一右顺顺当当擒住悟平两条胳臂,又往他腿窝踢去,押着他不许“动弹”。
…
区区两名兵丁自然非是悟平对手,便是全部四五十人齐上,悟平胸有成竹也毫无畏惧。
之所以束手就擒乖乖就范,不过是顾忌其后的朝廷之名,不欲多增事端权且由他等拿下罢了。
但心中自是不服,遂看悟平盯住那名官吏,眼眸冷厉,质问道,
“我犯了什么罪要捉拿我!”
“无故伤人,”
王俊双手负在身后,斜睨过粗衣之人,一顶乌纱帽微随脑袋稍稍向后仰,冷冷回道,
“有违朝廷例法。”
“我没有,”
悟平听王俊说法,微微激动起来,略且挣扎几下,倒是未曾多用力,可身后两个兵丁却因之增大了五六分力气使劲扣住不让悟平动弹,生怕他想逃跑一样。
“是他先居心不轨,轻薄慢待苏语,我才没办法击退了他。”悟平差点便要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可脑中突然断了弦般,愣愣寻思道,
苏语现身作花魁,便是…便是妓子,朝廷可有明律要惩罚对妓子轻薄之人?他这话说了也只是徒劳、站不住脚,不仅会为人攻击,更令苏语难堪,不若不说算了。
遂改口道,“若说我无故伤人,那他们呢!”
悟平扭过脖子抬起下颌,点向湘水四友所在方位,续道,
“那湘水四友中的湘兰,把一个壮汉打得半死!不是无故伤人是什么?若然我犯了罪,他四人也犯了罪!”
“湘水四友也是他打伤的!”李光宗语气激动仇恨,插话说道,
“王大人,这小子虽粗鄙不堪,可武功甚是厉害。我看为以防万一,还是命人给他服下十三香软筋散吧。他背上那个包裹也要拆开来看看,难保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敢!”
悟平听过“十三香软筋散”,是能使练武之人内力暂消的奇药,他们若给他服那玩意,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至于背后背的包裹,多只是些衣物,不甚要紧…但里头他留下的用作和大师哥返程路费的三百两银票若被翻出,他作何解释?
两番原因都使得悟平自是不干,可他张嘴说话刹那,一颗极细小的黑色药粒被人扔到他口中,他不留意舌头一卷,药粒顺着咽喉滑入肚去——原是朝廷为防制不住这些江湖中人,地方上大到刺史府、小到知县府均配备有专门训练过的投射好手!
作用无他,不过是在那帮桀骜不驯的江湖中人开口说话之际把特制的药粒扔进他等口中便且达成任务。
虽药粒不会即时生效,却也不过片刻便能使那些江湖中人失去抵抗能力。不少江湖客不经意间着了此道,挣扎过后仍是被朝廷擒拿捉走,眼下摆在悟平眼前的路,无非两条——挣脱离开抑或受补被拘。
“本官警告你,”王俊见粗衣小子心有不甘,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若敢有什么不法举动,不仅你,朝廷查明与你有关之人后,定会好好从他们口中得知你去处,你要做什么,好好想清楚。”
…
若因他之故令觉隐寺、群芳院、苏语皆受蒙难,绝非他所愿为。
悟平思忖道,默然低去了头,旁人自那王大人出现伊始便看得明白这些朝廷中人多是李光宗搬来的救兵。
眼下再见粗衣少年这番表现估摸是再不动反抗的心思了,不禁为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小辈惋惜不止。
说来他等武功再是高强,可天大地大,真有谁能大得过当今朝廷呢?
唯有乖乖受刑的份。
…
“把他包裹给我解下来,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王俊再命道,话声过后立马又站出个兵丁解了悟平背负包裹,一番翻找,并无悬念寻出了三张面值一百共计三百两的宝丰亨钱庄的银票来。
“大人。”
那寻出银票的兵丁为这三张银票心动不已,却也不敢众目睽睽下藏私,双手将三张银票呈与王俊,复命道,
“是三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声音不大不小,可四周一片安静,他说话能叫众人听清。
众人且听到“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微微吃了一惊,料不到这看着衣物粗陋的少年竟有这样一大笔巨款。
既身怀巨款,如何不先去换身体面的衣裳?也莫显得这般寒酸。
未曾见过悟平相貌之人暗暗思量;有挨得高台近,长久混迹群芳院,得悟平伺候服务、认得他模样的欢客则终忍不住疑惑,轻声道,
“他不过是群芳院里跑堂的龟公,哪来得这么多银子?有这么多银子还做这个卑贱的龟公干甚?”
“这小小的龟公哪来的三百两银子?”
…
王俊未开口之际,将不少人的议论听在耳中,心中渐有了计较。
他一手握拳横在腰后,一手抬高了些扬了扬手中的三张银票,有意让在场所有人都瞧个清楚。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这银子哪来的!”嘴一勾、冷哼一声,说道。
悟平冷冷答他,“这三百两是家中长辈所赐,剩下的返程路上的盘缠罢了。”十三香软筋散的药力似已稍稍显现出来,悟平四肢开始感到微微的乏软。可仍是抬起头,倔强得看向王俊。
“你当本官会信你吗?”王俊双眸睁大,厉声道,
“当本官没听到这些人所说,你不过是群芳院的龟公杂役。小小的龟公,何来这么多银子?若真有,你做这个龟公作甚?”
王俊说而歇了歇,缓了口气,复道,
“你也无用再狡辩。依本官看,果如李公子所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你伤人在前,拥有大笔不明来源的银子在后。非得跟本官走一遭了!”
“——把他带走!”
随即,王俊手一招,官袍衣袖一挥,喝令道。
复瞥到地上伏躺的四人,他清楚这四人是李府上的供奉,可眼下这当口现场许多人,为堵悠悠众口以免落人话柄,王俊又命道,
“把那边四个也给带走。另外,”他说着指到悟平,“把这小子说得那个壮汉带回衙门救治。”
“是,大人!”众兵丁异口同声复命,跟着分出十余人捉拿湘水四友、带重伤的大汉回衙门医治。
…
“大人~。”
王俊即要携李光宗及四五十兵丁和带回衙门之人悉数离开群芳院,九娘小步至他跟前,柔声叫着“大人”,脸上笑容现得恰到好处。
“九娘?”
她话不言明,王俊不知她欲作何。他清楚这个群芳院的鸨母有些关系,在祁州城地界上也是股盘根错节、不大不小的势力,几分面子还是要给,遂停下来问她,
“你站到本官身前做什么?可有什么事找本官。”
“大人,”九娘微笑,指了指悟平,温声道,
“那人确曾是我群芳院的龟公,可否看在小人的面上宽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回?”
“不可。”王俊正色道,“本官虽很想遂九娘所请,可此人犯了朝廷法纪,岂可轻易放过。否则致国法于何地?
九娘,你若无他事,自请走开吧。”
…
九娘思虑忖度,心知怕是难当如此多人救下济众,便且暂时退到一边,欠身又笑,
“是九娘不知天高地厚了。九娘私愿岂可与国法相论?如此,九娘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大人往后,可要记得常光临我群芳院~。九娘必命人好好招待,恭候王大人大驾。”
“九娘客气了。”王俊不咸不淡道上了句,又命说,
“走!”
一帮人遂且大摇大摆出了群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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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亲们好啊,这怕会是我写得单章字最多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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