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六章 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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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潜龙勿用
一连二日在山洞中休整,跌落断崖的两人运功疗伤,悟平耗竭的内力在大还丹作用下已缓和了七七八八,苏涵也回复了多半。她前日身体发热不适,只隔了一日便大体痊愈,此刻更早大好了,得与悟平一同离开山洞,在崖底行走、找寻出路。
他二人此刻沿来时山路折返,感到清晨断崖崖底异常湿气鲜润,隐约漫着几许清新气味。
高矮胖瘦相近的两道身影从山路的折角处拐出弯来,悟平左手握着从路边摘下的几束不知名野花、精神抖擞。不知不觉他头发长了、又浓密许多,侧颊盖过两耳,身后漫过双肩,前额几已垂到了眉宇位置,身上一袭百纳衣与一旁男儿装扮的苏涵穿着的白衣均且几分脏了,可还算整齐、未见如何的残破。
若能与苏师父一齐走下去,在这崖底多留几日,悟平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眼苏语,怕叫她看出他眸中的紧张、欢喜,以致令自己尴尬,令他无以直面“那该也很好吧”这般怯弱、畏缩的心思。
但很好也便很好,他到底不能以私心驾于实情之上。
悟平微微仰头,望头顶云从飘游、蓝天广阔,金灿灿的日头高悬、遥挂在他与苏语右手偏侧。
此时时辰尚早,约莫不过辰时时分,他与苏语不知还要在崖底过上几个辰时。
悟平犹记《西游记》中第一回有言:“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他和苏语虽才在这崖底呆了二日,可崖底岁月难知,一日未找到出路,他二人便得多呆一日、危险增上一分,如直接经崖壁往上——
悟平再度仰起头去,不一会儿垂下头来,但觉欲由爬崖壁上崖一事几无可能。
情感令他心内深处殷切希望同苏语无人打扰,在崖底多呆几日,呆得越久越好;可理智又分明告诉他需快些找到出路,离开这越早越好,毕竟崖底空无一物,夜长梦多之下变数激生。
当真身不由心。
~~
二人走了三四里远,只见一路的杂草、大石,间或伴着野花,笔直地伸向前头,没别的分叉道口。
这会儿犹未走上多久、迈开多远,暂未寻到明路也属正常,少男少女行在其间都还未慌张。
悟平现下里比之寻路,心思其实更多得放到了别处,他右眼瞥看苏语神态淡然面色从容,左眼瞧见路旁盛开、灿烂的粉色花朵,那花朵入了悟平法眼、蒙他青睐,他弯腰嗅了嗅花香,花香亦令他满意,他便折了花茎、连花朵一齐收下,手心中遂多了束不知名野花。
“你折花做什么。”
好一会儿功夫,悟平手心鼓囊囊的、手中折下的花越发多了。苏涵看他折断的那把花,问他说。
悟平只笑笑没作答,他又弯腰往手中添了枝,神情很几分高深莫测,再微微得摇头晃脑,故弄玄虚,
“天机不可泄露,苏师父到时自会知晓。”
苏涵听皇长孙如此说了,便也没再追问。她一来不喜追盘,二来折花并非紧要之事,皇长孙告不告知于她,她随他自己便是。
二人那后再走了一里路远,悟平左手握花、右手背在腰后,他集了不少野花,满满一捧抓在手里,姹紫嫣红的霎是好看。
可这姹紫嫣红自然不全是只为自己观赏,否则悟平也不会辣手摧花,轻易夺了这许多花命。
他现下但瞧走他前头、快他半步的苏语,那是他适才有意落她半步…如今花集齐了——,悟平看去手中的野花,贴近鼻翼轻嗅了嗅,“不错不错”自个倒先陶醉上了。
苏师父也会喜欢吧~。悟平瞧了眼苏语,再瞧了眼花,忽而抬手用花遮住脸颊,一步绕向前来,挡在苏语跟前,微微倾身、嬉笑作语,
“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姐姐~,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
“…我从天边来,要回天边去。”
苏涵怔了一怔,她耳听皇长孙那番话语,乍见一捧鲜嫩的野花和藏在花后的皇长孙,不由得错愕了。
待回醒过来,只瞧皇长孙移开花朵、小孩般模样,讨好似地将花朵向她送来,苏涵脸上不由极浅淡地挂了轻笑,颇几分无奈说道。尔后侧身别过野花,自也别过皇长孙,继续沿着主路去了。
“哝。”
悟平那厢见苏语没收,愣了一愣。可看她似轻笑,口吻亦并不愠怒,悟平脑子一热,心下反做思量,苏师父不现反感,他可不合该趁热打铁奋勇前行?
登时悟平也管不得难不难为情了,忙着小步跟上,不死心地又将野花一递,朝着苏语嬉皮笑脸,
“苏师父别不要嘞~,这都是我精心选的,虽是就地取材,可也算礼轻情意重不是。”
“…好。”苏涵见递来的野花,顺着见手拿野花之人,俄顷笑了一笑,微微颔首、接过花道,“我收下了,多谢。”
“不谢~。”悟平嘴角快活地扬起,瞟了眼身旁女子,步子随同她的步调,双手懒懒地交叉、兜在脑后,眼睛眨巴眨巴,又道,
“苏师父要上天啊~,那我也一起上~。”
他说完那话,瞥见苏语面色凝滞、闪过刹那的停顿,自个也恍然觉着哪儿怪异莫名,尤记起适才他言道“上天”——
哦!上你个乖乖!
登时好一顿尴尬,悟平抽回手轻拍了拍嘴,讪讪直笑,
“口误口误。”
话声落了,他看去苏语的目光不曾收回,停了须臾,忽而面色柔和语气幽沉,凿凿说道,
“待寻得出路离开断崖,我返回觉隐寺同师父、众师叔师伯、众同门拜别过后,便不论苏师父去哪,我亦随你去哪。天涯海角,我定常伴苏师父左右。”
“你要跟着我?!”苏涵但听罢那话,心中大是震惊,蹙眉问,“为何?”
悟平脸色郑重,停下不走答她道,“此一战,全赖苏师父救我。苏师父更因我,同坠落这断崖之下。大恩大德实难报答,所以悟平打定主意,日后常伴苏师父左右、护苏师父安危,即使文化稍差才艺不及,可好在我武功尚可,于这江湖之中行走,当足以保护苏师父周全。”
“我未曾图你报答。”苏涵神色清冷,也停了下来,
“你无需保护我,去做你自己想做的。
经此一战,知道你、听闻你,想从你身上谋得烈云骑行踪之人怕不知凡数…觉隐寺你确是回不去了,否则反会给你关心之人招致灾难。
然你便只想在江湖之中,掺这一摊浑水吗!你尚年轻,比之涉足江湖,不该将生命用于更有意义的事上吗。”
“譬如?”
悟平笑了一笑,脑袋轻轻一歪、做出思索模样,脸颊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眸子璀璨若繁星,静静地盯着苏语,
“苏师父说得更有意义的事是什么?我倒觉得护在苏师父身边,便是于我极有意义之事。”
…
苏涵看去悟平,深深瞧了几眼,并未再说上什么,兀自沿着山路继续走了。悟平忙也跟上,见她貌似不虞,亦不敢多话,只便小心翼翼得打量上几眼,暗暗揣测苏语心思。
好一会儿苏涵平视前方,目光望向遥远,方才开口叙道,
“家祖是读书之人。经历过前朝末年的慌乱、杀伐与民不聊生,也见证了本朝的建立、兴起与昌盛繁荣。
如今国家安定未久,堪堪从前朝末年的积弊败落之中建立起新秩序,百姓的日子亦才初见平稳,可前朝末年的兵荒马乱对他们老一辈来说依旧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故而家祖常教导家中后辈——情爱事小,家国事大。
我敬佩家祖,敬佩家祖之理想与情操。虽为女子,我亦愿继承家祖之信仰。
所以悟平,”苏涵说到此处,撇过头与一旁短发少年道,“你如何能只想混迹江湖?我非江湖中人,亦不需你费心保护,你去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该做的便是。且江湖势大,”
她一双眸子幽若深水,不知何时已皱起眉头,顿了一顿,续道,“江湖中人素来任性妄为、少遵朝廷法纪,早晚会被朝廷惩治。你选择江湖这条路,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苏师父这番话令我佩服。”
悟平边随苏语一齐行走,边在她说时不时扭头瞧她。候她说完,他笑了笑,旋即便脸色凝重,沉声道,
“苏师父究竟何许人也?这些话,包括令祖所言,在我看来都非是一般寻常人家所能体会、说出。
说句大不敬之语,农人操心田亩、婚丧嫁娶、子孙后继,庙堂里坐得是哪路朝廷,天下又是谁家的天下,他等未必关心。
寻常士子也无非是想科举高中、光耀门楣,不少人做官的初心便有待商榷,又如何会将‘家国事大’置于个人利益之前?
能如苏师父所言、如令祖所言,有‘情爱事小,家国事大’之慨者,多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勋贵,或是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苏师父隶属前者,还是后者?”
悟平问完最后一句话,耳听苏语回他二字,“后者”,他紧绷的神色方始松懈下来,心中感到幸运、快活,不自禁再度轻笑起来,“啪”得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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