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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洛洛,让得姜洛瞬间明白,阿洛穿回来的两次,到底是和容盛光说了多少。
但也应该仅限于此。姜洛想,如果不是容盛光对她使用话术,他连顾承与是谁都不知道。
——说起来,之前她提到顾承与,他好像还生气来着?
就是不知道他是生顾承与是她未婚夫的气,还是生阿洛跟顾承与关系好的气。
想到这,姜洛当即也顾不得这被揽入怀的姿势是有多暧昧,应了声,闭眼睡觉。
大抵是同寝了那么两夜,已经习惯了容景身上的味道,这在从没躺过的龙床上午睡,姜洛也没认床,很快睡熟。
听她呼吸变得平稳,容景仔细看了看她,确定是真的睡着了,搭在她腰上的手这才以不会惊醒她的动作,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纤细,柔润。
温香软玉。
早在西棠苑初见时他就发现,尽管身段看起来和阿洛的没什么差别,但她腰肢似乎要更柔软些。
如今碰到,果然很软。
他手掌隔着单薄的衣料轻轻摩挲了数下,方瞌眼,嗅着她身上的淡香睡去。
然而正如高公公所说,以前白天连半刻钟的短暂休息都无,容景这午睡睡了没多久,便自发醒来。
醒时帐内十足安静,静得能听到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
他抬眼一看。
她睡相和夜里一样乖巧,入睡时是什么样,现下便还是什么样。由于被他揽着,她贴他很近,发丝缱绻着落在他胸前,有那么两根钻入他领口,细细微微的痒,好似要钻进他心底。
于是把那两根头发勾出去,又习惯性地给她掖了掖被角,容景再度瞌眼,却不是继续睡,而是闭目养神。
这一养就养到姜洛终于睡醒。
“团团别闹,”未及睁眼,她就含含糊糊地开口,“别舔。”
察觉到她醒,正按着她嘴唇的容景闻言,动作一顿。
随后便是“啪”的一下,他手被姜洛打掉。姜洛在他怀里翻个身,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睁眼:“团团又不听……”
看清自己面前的到底是谁后,末尾的“话”字硬生生被姜洛吞回肚子里。
她眨眨眼,对着容景再说不出半个字。
容景则看着她,问:“团团舔你?它怎么舔的,”他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在她唇角处轻轻一碰,“像这样?”
姜洛:“……”
姜洛哪还敢说话。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屏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人比最黏她那几天的团团还要更缠她。
同时也觉得,连团团的醋都吃,这种占有欲,确定不是醋缸成精吗?
容景却非要听她回答似的,继续问:“不是这样,难道是这样?”
宛如无师自通,他仗着姜洛不会,或者说是不敢拒绝他,不费什么工夫就探进她齿关,轻轻勾了一勾。
姜洛被他勾得险些闭过气。
“团团总不会这样,”他退出去,转而靠近她不知何时已经发红的耳畔,低低的气音有种过分的暗昧,“还是只有我会这样?”
这下好了。
姜洛不止耳朵红,脸也红了。
她那颗再度被激活的少女心抖啊抖,抖啊抖,终于抖出句:“……只有你。”
三个字而已,容景却好像很满意。
她听见他低低笑了声,声线沿着耳廓传到大脑,传到脊椎,传到双手双脚,以致于她头脑陡然一片空白,浑身发麻。
被苏的。
“顾承与呢?”他又问,“你那个未婚夫,也会这样?”
“没有。”
“你同顾承与关系不好?”
“不太好。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次面。”
“所以一直只有我?”
“是。”
容景好像更满意了。
他便亲下她耳朵,说:“还睡吗?”
姜洛说不睡了。
再睡,怕不是这一下午都别想离开这张床。
于是等到容景松开她,姜洛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起身下地,离龙床远远的。
看她跟兔子似的一惊一乍,容景失笑。他半坐起来,学她平时的样子倚靠着床柱,透过屏风看她又是揉耳朵又是摸脸颊,企图让热意消退。
他就这么看着,不说话,更不动作。
姜洛穿好外衣绕出屏风,见他还懒洋洋地倚在床头,她稀奇地多看了好几眼,才道:“你没睡好?”
容景说不是。
姜洛说:“那你还不起来?”
容景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待得久了,就想犯犯懒。”
姜洛:“……怎么听起来好像我把你给带坏了。”
容景:“没有带坏,”他总算起身,眉眼间噙着淡淡的温融之意,“这样很好。”
“奴婢也觉得好,”早笑得看不见眼的高公公立刻捧来外衣,边伺候容景穿上,边同姜洛道,“娘娘不常来陛下寝宫,怕是不知道,陛下一贯严于律己,莫说午睡,奴婢想劝陛下出去散散步,赏赏花,陛下都能绕去西棠苑,查出不少陈年旧事。”
高公公这一说,姜洛这才知道当初她在西棠苑碰见容盛光,竟然不是普通的巧合。
转念又想,皇帝这么忙的吗,天刚亮就起床,大半夜也还不睡,就这了连个午休的时间都没有?
留意到姜洛神情,再留意容景没有要他住嘴的意思,高公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不瞒娘娘,今日娘娘来看望陛下,这畅心殿上下皆是喜气洋洋。倘若娘娘往后日日都能来,哪怕只是让陛下小憩那么片刻,那才真能叫畅心殿日日都像在过年。”
姜洛听罢,面上不显,心下则十分震惊。
就睡个午觉而已,这对容盛光而言这么难得的吗,高公公竟然一副喜大普奔的样子?
她看向容景。
此时容景已经穿好外衣,海棠花的锦囊也重新佩在腰间。他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侧弧度缓缓流淌,最后缀在下颚,欲掉不掉。
随着他转头,那滴水珠终于掉落,他对姜洛招了招手:“洛洛过来。”
才两次,他好像已经喊得非常顺口了。
姜洛过去,也洗了把脸。
随后扶玉和弄月重新给她梳妆,高公公则对容景说半个时辰前从京城那边来人递话,道是宋国公和国公夫人已经护送长公主殿下出了京城,过两日就能到万明宫。
“薛问台呢?”
“薛公子似乎也在随行之列。”
容景没再问。
他拿起最后一支步摇,给姜洛戴上了,便牵着她出畅心殿,往他书房端华殿去,要和姜洛一起看书。
途中姜洛小声问他:“长公主知道谢采瑄差点和薛问台定娃娃亲的事吗?”
容景答:“不知道。她应该连谢采瑄是谁都没听说过。”
姜洛说:“薛问台呢?”
容景道:“他应该知道。”
只是谢采瑄如今还活着的事不能为外人所知,薛问台会不会向容樱提起幼时旧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姜洛想了想,就薛问台那闷葫芦性子,连同容樱说几句软话都得向穆不宣请教,除非容樱问,否则怕是薛问台到死都不会主动提及那场没有后续的娃娃亲。
他不提,容樱就不会闹。
而容樱不闹,作为长嫂的她就又能舒坦好久。
代理皇后的生活可真合她心意啊。
姜洛这么感慨着,和容景踏入端华殿。
尽管万明宫只是避暑用的行宫,但端华殿不愧为天子书房,里头从前到后,满满当当摆着各种书册,连竹简都有不少。
姜洛从一排排的书架中走过,正浏览间,就听容景说这里面有不少是民间已经失传了的,有的还是前朝就无人识得的孤本,十分珍贵。
姜洛随口道:“你有想过开那种对公共开放的书肆吗?”
容景道:“怎么讲?”
姜洛道:“像这些孤本,珍贵归珍贵,放在这儿只少数几个人能翻阅,它们的价值根本无法体现出来。假如你叫人把这些孤本抄录了,拿出去放到书肆里,一来能让它们发挥本身所具备的价值,二来能博得读书人的敬重爱戴,三来也能让寻常百姓受到熏陶,四来真正的孤本还在你手里,你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说完挑出本纸页泛黄的讲述大夏之前各种朝代更迭的正史,准备继续补足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她坐下看书,容景也坐下了。
按照以往,容景来端华殿也是看史书一类,“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然今日他没接着昨日读的那本继续看,而是命人铺纸研墨,写着什么。
直等姜洛抬起头,说该去遛团团了,容景道:“开书肆的话,取什么名比较好?”
姜洛倒没想过她随口一提,容景不仅记在心上,还打算立即开办。
“这书肆是你提的,‘洛’之一字意为洛水,不若就以水开头,后面再加个字,”容景说,“你觉得如何?”
姜洛说:“水啊……”
她提了一嘴,取名要有她。
那他开办,不也得有他?
姜洛便道:“景,光也,天光,加上水就是水天。水天一色,滕王阁序,滕王在阆中乐而忘返,建成阆苑,不如就叫阆苑,毕竟读书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可使人乐而忘返。”
容景道:“好名字。”
他重新提笔,在纸上写下“阆苑”二字。
随后便命人收好,明日他上朝要用。
姜洛从弄月手中接过绳子,暗道容盛光执行力当真迅速,接纳新事物和新观点的速度也很可观。她之前提的女子学堂正提上日程,这阆苑就也要搞起来了。
她已经能隐隐预见不久后的建安盛世。
出了端华殿,姜洛和容景沿着开满莲花的池边走。
偶尔行至莲花较为稀疏之地,水中锦鲤游动,团团盯着锦鲤不肯走,两人便停下,取了鱼食往水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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