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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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洗不适应这里乱七八糟的环境,很慌张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桑原和真则很焦急地说：“别问了，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南野秀一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一边说：“这里是亚空间，看来我们是被‘里人’吃下去了。”

飞影说：“‘里人’。。。生活在次元之间夹缝里的平面妖怪？”

南野秀一说：“嗯。我想，他是被人控制的。”

有个人说：“不错。‘里人’是我的宠物。”是绿色头发的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进来的。

南野秀一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问：“你也是妖怪吗？”

我插嘴说：“是的,他是树。是仙水忍的好朋友。”南野秀一之前说，不要我等到别人跟我说话时才说话，那么我就抢话来说好了。

树对我的介绍不甚满意，又补充着说：“是‘暗抚’树。”又解释：“暗抚。是拥有自由移动次元的‘影子手’的妖怪。所以能够驱使异次元空间中的低等妖怪。是一种为数不多的妖怪种族。”

他又说了他与仙水忍如何认识的事。并且说是他把曾经很单纯的仙水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他看着我说：“真想把你变成第二个仙水,重复一遍那个让人兴奋的过程。只可惜你的意志有些过于坚定，这也是仙水不愿意杀你的理由。”

我说：“你不应该对仙水忍那么做。至少在告诉他一件坏事的同时，还要告诉他十件好事。坏事比好事更容易叫人印象深刻，那样长久下去,如何坚定的心也会变得脆弱，人也会越来越堕落。”

他说：“是了。就是那样。从一个天使,堕落成魔鬼。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个变得更强了。。。其实,你不过只看过黑之章而已，如果按着我的计划慢慢教导,你真的会成为第二个仙水也说不定。。。”

我还想说话，却被南野秀一拉住了，拖到身后去。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他说。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愿意我和树继续说下去。可是刚刚之前，他还埋怨我不说话！

树冷笑，说：“你果然很聪明，知道我是杀不得的。如果你们杀了我，就永远别想出去了。”

我想说：那可不一定。但是手心一紧，被南野秀一重重捏了一下。手心的灼热，打消了争辩的意图，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动着，周身燃起奇妙的不安。

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心底慌乱起来。连忙挣开他，捂着被碰触过的地方连连后退。

幻术，摄心术。幻虚为实，蛊惑。施者心定，悲喜无惊，逆，反嗜。

师父初教我幻术时，便要我背熟这句。她说幻术师的精神力量太过强大，若非心性淡然，必无法驾驭。若修习上乘，七情六欲需消磨干净，一但心中执念，后患无穷！而爱情，最是让人产生执念的，普通人的执念尚且疯狂，幻术师则更不必说！所以，她爱了，疯了，死了。

南野秀一见我躲开他，只怔了一怔，便很自然地回过头去不再看我。

刚才那一下的拉扯，应该只是无意的吧。

仙水忍和浦饭幽助说了几句话，就打起来。浦饭幽助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很狼狈。期间浦饭幽助有反击过，但却激得仙水忍转换了人格。他转换人格时可不像南野秀一那样会连外貌都改变，有一点遗憾。

就在他要杀死浦饭幽助时，有人喝道：“住手！”

是小阎王。很帅的模样，披着红斗篷，含着可笑的奶嘴。

仙水忍并不理他，仍然要杀掉浦饭幽助，可是突然又扔开他了。原来浦饭幽助想要在近距离下，送给他一记灵丸。

仙水忍跟小阎王说：“这次的计划，是我们全体通过的，包括‘忍’在内。”

南野秀一问树：“他所说的‘我们’，是指仙水体内的七重人格吧？”

树说：“没错。”他又说：“主要人格是忍，而其他三人专司战斗，另外三人负责别的事。其中一个是名为‘奈留’的女性人格，而且是个爱哭鬼。她内向又纯情，而且容易受伤，时常向我倾诉烦恼并接受我的安慰。她只会在我面前出现，我喜欢她仅次于忍。”

我素来对精神方面的问题很有兴趣，说：“还可以生出异性人格，那可真了不起！他是怎么做到的？”

树刚要回答我，桑原和真却受不了地大叫道：“都不许说了！连我的精神都快不正常了！”

这的确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可也代表着精神力量异常强大！或许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那样就要和别人共同分享本来属于我一个人的甜点了。仔细算起来，七寸的蛋糕要被七个人来分，每人只分得一寸。。。多么悲惨！

小阎王拿下奶嘴，擎在手里，说：“洞开了也能再设置更强的结界，这个封魔环浓缩了的灵气，原本是要用来抑住数百年后的黑暗期的。现在不得不用他了。使用之后，连我，还有你，会被一起封在界结里，这也是我当初选你做灵界侦探，所该负的责任。”

仙水忍开始犹豫，小阎王叫“他们”自己再商量一下。继续，或者放弃。

商议结束了。仙水忍决定继续。小阎王要使用封魔环。浦饭幽助趁他不备，把封魔环抢走了。

他说：“竟然趁我不在时，说了一大堆话！真是混蛋！你们不知道流血流汗的人是谁吗？哇！好恶心的口水！”

小阎王气得骂道：“混蛋！还我！快还给我！”

浦饭幽助偏不肯还，还把小阎王打晕了。他对仙水忍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战斗到底。仙水，你体内有个声音在说‘管他洞会怎么样！’是吧？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们要分个高下！管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树不知何时接近我旁边，低声说：“你要是他，你绝不会这么做。”

我愣了一下，奇怪他从来不愿和我多说话，但还是回答他，说：“嗯。如果从不愿意洞穴被打开的动机，和以全人类安全为第一考虑来讲的话，是这样没错。牺牲一个人，而顾全大局，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树冷笑，说，“果然，从本质上来讲，也是冷酷的孩子啊。”

我说：“你的笑声真邪恶，好像这是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他顿了一顿，说：“心思单纯而善良的人，是不会愿意牺牲任何人的。”

我说：“你这句话说得不对。绝对的单纯没有善恶之分，更谈不上什么善良。就好像对于初生的婴孩，把狼与兔子一同放在他跟前，他会一般喜爱一样。而所谓的善良，是从牺牲多少而论的。假设一共有十个人，死掉四个，活六个，就是善良的。可是这活着的人里，有两个是喜欢做恶的坏人，而死掉的那四个又都是好人的话，就不算善良。还有。。。”

他面色很菜地打断我，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眸光掠过其余几人，都在紧张地关注战局，唯有南野秀一唇角上挑了一下，似乎在笑。是浦饭幽助那边有转机了吗？

我也去看那边。只见因为浦饭幽助的又一次反击，仙水忍的主人格出来了。真是有趣，就好像是几个兄弟，打倒一个换一个，车轮战的感觉。

在我觉得有趣的同时，飞影和南野秀一却在冒冷汗了，他们说，仙水忍从妖怪的力量区分的话，是属于最厉害的s级，可以很轻松地将我们全都杀死！

那可真有点可怕呢。我还没有收到徒弟，没吃够甜食，师父的骨灰也还没送到魔界。

浦饭幽助更加不是仙水忍的对手了。小阎王终于还是使用了封魔环。强大的力量引起了地震，碎石不断地落下，看起来很危险。

而仙水忍，只是大喝了一声，并不怎么费力地就化解了这巨大的力量。

“喂。”飞影突然喊了一声，引得我们都去看他。但他的目光只盯着我，“把极限力量全都发掘出来，你做得到吧？”

“飞影！”桑原和真叫道，初时眸光很不可思议，后来慢慢沉定下来。

我看看南野秀一，早在飞影说出那句话时，他已是了然的神色。我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但是很危险，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