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男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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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那是你侄子，他从小就跟在你屁股后面什么都给你说，你说他他又不敢发脾气。

林池渊：……

*

天气不行，才五点二十分就黑压压的，林边闵在公司里看见顾择西惊诧的脸，笑了一下。

有好几个在公司开会的艺人，看见两人都自觉往边上撤着走。

乔澜踩着高跟鞋，还想叮嘱他注意安全，看见林边闵，直接一拐进了大老板办公司，留下一个“你俩慢走”的背影。

吃了饭到医院，夜班护士刚查完房，百日的喧闹在这个点之后才平静下来，极个别病房的病人已经睡下了，顾择西说：“再等有空才去看我爸爸吧，他情况又有点不好了，可能会转到特护病房。”

林边闵点头，他也了解，像他爸爸那样的患者，花销不小，忍不住问：“那你的钱……”

“没事，我还有钱，”顾择西笑了一下，看起来也没有为钱烦恼，“拍戏的钱，还有拍广告宣传，都有不少钱，而且还有那款表的代言费呢。”

这样一算，倒也是暂时不太担心费用，现在乔澜知道他的情况，能尽力的也会尽力。

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要是……你别不说。”

顾择西犹豫着要说什么，但也没说出话，最后点头：“嗯。”

林边闵看过顾阮阮的照片，照片里抱着顾择西脖子笑着模样惹人欢喜，一看就是好相处又乐观的女孩。但现在她穿着病号服，原先圆圆的脸瘦了一圈，披散着头发，满眼失眠造成的病态脸色。门一开，她肉眼可见地紧张，抓着被子裹紧自己，颤抖。

护士早已熟悉她这样的反应，柔声安抚：“怎么啦阮阮，是哥哥来了啊，今天跟你说了的呀。”

顾阮阮的喉咙里发出惊声，摇着头，视线转到顾择西身边的林边闵身上。

视线相互对上的一瞬间，林边闵是感觉自己心惊了一下的，他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里有这么大、这么深的恐惧，哪怕是将死之人。

他能感觉身边的顾择西的脊背开始紧绷，顾阮阮张着嘴，但只能听见倒不上来气的抽吸身，护士赶紧按了床旁铃。

“……”

“我妹妹，说不出话，从那天开始就说不出话了，”顾择西在边上接了一杯水，递给林边闵，林边闵都没感觉到水的温度，“今天还好，没有抓被子，没有尖叫。”

林边闵低声呢喃：“……那是不是证明，你妹妹没见过我？”

除了顾阮阮病房里忙碌的声音被掩在病房里，走廊除了隔一段时间响起的安全铃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顾择西没拿纸杯的手慢慢握紧，林边闵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每次来，你妹妹都很不正常？”

“……对。”顾择西的唇颤抖起来，眼里那一点点光亮快要被绝望覆盖，被林边闵拉了拉，灯光覆上了眼，“我知道你在试我，这办法让我有点不太舒服。”

顾择西的眼眶发了红，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边闵看了一眼病房，动静渐渐小了，又过了几分钟，医生出来叫顾择西，林边闵跟着他，听了一耳朵。

好多专业术语他听不懂，但医生说妹妹这次没有太激烈，只做了心理沟通，是好现象。

林边闵却摇了头。

大晚上忙了这么一通，还遇到听完一堆有异议的，语气有点不好了：“你朋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顾择西看了一眼林边闵，林边闵皱了皱眉：“妹妹平时在医院状态好吗？”

也许说过不止一次了，医生一边那病历一边解释：“她平时会盯着某个地方看，更多的是发呆，都会哭泣和小声尖叫。”

“小声？”林边闵吸了一口气，“那顾……他哥哥进去后，就会反应过激吗？”

“起先我们判定的是亲人情绪化，”医生点头，“有些病人在亲人在场的时候，更容易宣泄，不奇怪。”

林边闵：“可她并没有宣泄啊，还是说不出话，大声尖叫，恐惧反而更加深了。”

办公室死寂一般，他看见两双表示难以置信的眼睛，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我的意思是……我就刚才看了一眼，觉得妹妹的眼神是非常畏惧的……”

他看着顾择西：“实不相瞒，长久以来……西哥一直怀疑是我让妹妹变成这样的，今天我来，应该会让她情绪彻底失控的吧？”

医生拿着病历站了起来，看着顾择西又看着林边闵：“胡闹！”

没想过这样贸然做事，会对病人有多大的影响吗？

顾择西相交攥紧的双手微微发抖，林边闵拽住他的胳膊，给医生陪笑：“吴医生，你别生气，我确定我没让妹妹这样，这些事待会再谈，妹妹的病情可能要重新定义了。”

吴医生再次坐下，只能叹气。

接下来长达半小时，都是吴医生苦口婆心的教育，顾择西只能脸色不好的听着，林边闵在边上时不时地问医生，不懂得名词也让人家解释，到最后，林边闵问顾择西：“舍得妹妹吗？”

顾择西：？

林边闵给顾择西说猜想，猜想他自己可能也是顾阮阮的应激源，这个应激源时不时在妹妹心里眼前晃，或许已经让顾阮阮有正性压力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做冲击。

但吴医生还是保守，说：“我建议现在不要冒险，她得重新做评估。”

林边闵点头，笑了笑：“都听医生的。”

顾择西撑着办公桌侧过脸看他，眼睛热得如沾了火，看着林边闵时而点的头，心里溃不成军，但他发现，这位二世祖一直拽着他的胳膊，有力且安慰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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