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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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山。

曲逐阳回到玄天山的时候,青帝和羽夜夜还未归来。

“没有回来？”曲逐阳冷眉微蹙。

宗连不解问道：“师父，您没有和帝君他们同行吗？”

曲逐阳的脸色顿时沉下去。帝君根本没有给他同行的机会。

曲逐阳望了一眼星落峰的方向，冷声叮嘱道：“宗连,帝君他们如果回来,立刻通知为师。”

曲逐阳顿了下，补充了一句道：“告诉羽夜夜,有人给她带了好吃的。让她来斜阳峰取。”

**

若城。

此时的羽夜夜正在吃好吃的。

若城，距离魔界很近。城中各种特产小吃都带着一些魔界的风格。

比如羽夜夜正在吃的蓝眼珠。黏稠的糖浆之中瞪着眼睛瞧着人的自然不是真的眼珠，而是经过特别烧制的丸子和果子之类。

羽夜夜闭着眼睛吃了一个之后，立刻爱上了这种魔界小吃的仙界版，还到处安利：“师父,这个很好吃，你试一试。”

青帝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蓝眼珠，微笑道：“夜夜，好吃，你就多吃点。”

羽夜夜举着蓝眼珠,还想继续劝一下。青帝适时拿出一张手帕伸到羽夜夜的唇边，仔细擦拭她嘴角沾染的糖浆。

羽夜夜心头一颤,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是否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对师父的感情,更加关注这方面的缘故。这几天，她总觉得师父对自己比以往更亲切了。甚至，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生出了一丝幻想。

羽夜夜飞快低下头，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师父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这只是他出于师徒之情做出的举手之劳。自己不能再自作多情。

心中反复的话语发挥了作用。羽夜夜胸腔中跳跃的心渐渐平缓了几分。她松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昂首对青帝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道：“师父，谢谢你。”

青帝望着羽夜夜疏远的距离,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捏着手帕的手紧了下。

忽然，他神情一凛，手臂迅速向羽夜夜伸去，沉声喊道：“夜夜。”

羽夜夜望着伸向自己的手，懵怔住。下一瞬间，她整个人被青帝紧紧拥入温暖的怀中，手中的蓝眼珠掉落在地上。

羽夜夜刚刚稍微平缓的心再次跳跃起来。她的手缓缓抬起，正要回抱住青帝，身后传来急促的车舆声。

羽夜夜的手一僵，回头望去，看到一辆车舆从自己的身后快速驶过。道路两侧的人纷纷慌忙躲闪。

“夜夜，你没事吧？”羽夜夜的头顶传来青帝关切的话语。

羽夜夜飞快缩回手，低声应道：“师父，我没事。”

羽夜夜贪恋着青帝怀抱的温暖，没有主动退出来，等着他把自己推开。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受惊的人群已经恢复了正常。青帝还是紧紧抱着她，没有松手。

羽夜夜不解地抬头，正迎上青帝凝视自己的深邃双眸，其中似乎蕴含着从未告知与人的情愫。

羽夜夜的心猛地跳跃了下，不解唤道：“师父？”

青帝听到她的声音，眸底一瞬间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夜夜，为师……”

青帝在看到羽夜夜懵懂的表情的时候，止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他紧抿了下薄唇，慢慢松开抱着她的手。

青帝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柔声问道：“夜夜，你还想吃什么？为师给你买。”

羽夜夜凝视着青帝含着一丝笑意的双眸，再次确定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嘴角一扬，刻意开心笑道：“师父，我想吃那个。”

羽夜夜指着不远处一个五颜六色的茶摊，脚步轻快地跑过去。

青帝望着羽夜夜渐渐远离的身影，抬手迅速结下一道术法。下一刻，天问漆黑色的书卷从阵法之中显现出来。

天问一出现就对青帝怒气冲冲吼道：“你太过分了！我帮你追夜夜，你抱到人了，就把我关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嫌我妨碍你们二人世界？”

“是。”青帝面无表情速答。

天问没想到青帝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顿时语塞。

它飞了一圈，望着羽夜夜的方向，气哼哼道：“你快把隔音结界解除，我要把你刚刚说的话都告诉夜夜。”

青帝侧目看向天问。

天问向一旁飞了飞，语气弱了几分，不解问道：“你既然觉得我妨碍你们，现在喊我出来干嘛？”

青帝凝视正开心喝着饮子的羽夜夜，神情微暗，压低声音道：“夜夜不想做道侣了。”

“哦豁。”天问阴阳怪气笑着问道，“她是不想做道侣了，还是不想做你的道侣了？”

青帝一怔，注视着羽夜夜的眼中一瞬间出现一丝动摇。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天问欣赏着青帝的表情变化，故意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别太难过。女人都是善变的。你要有点耐心，多给夜夜一些时间。或许，过个百八十年，她又想当道侣了呢。”

青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天问，冷声问道：“幸灾乐祸很好玩吗？”

“当然好玩！”天问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不知道当年在……”

天问陡然中断后面的话，重新说道：“你是不知道三界有多少男女为你失魂落魄。现在正应了那句报应不爽。不对，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对，……”

天问正在冥思苦想适合描述此刻现状的词汇，面前陡然浮现一道月白色的光芒。

它迅速飞远一些，一本正经道：“你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我帮你，我一定帮你。虽然你把我当工具书对待很过分，我大人不记小人……”

天问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书卷都笼罩在青帝冰冷的视线下，一动也不能动了。

天问忙不迭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你把夜夜睡了。生米煮成熟饭，她肯定就范。”

青帝手指微抬，结成唤出小黑屋的阵法。

天问急忙说道：“我还有办法，我还有办法。”

青帝停下结成阵法的动作，等着它后面的话。

天问松了一口气，正经了几分道：“你想要夜夜，就自己去勾引她。女人都是看脸的，你只要多在夜夜面前晃悠晃悠……”

“连工具书的价值都没有。”青帝冷声说罢，手指翻飞，阵法瞬间结成。

天问未说完的话和它整个书卷转瞬间消失在白苍的光芒中。

不远处的前方，一直没有等到青帝过来的羽夜夜正巧回头望过来。

青帝解除隔音结界，向她走去。

羽夜夜举起手中喝到一半的饮子，眼眸明亮道：“师父，这个味道很不一般。”

青帝望了一眼杯中微微摇晃的水，伸手握住了羽夜夜的手。羽夜夜瞳孔微缩。

下一刻，青帝握着她的手杯子举到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若无其事道：“味道确实很不一般。”

“什，什么味道？”羽夜夜在懵怔之中，语无伦次问道。

青帝垂眸望着她，浅笑了一下，柔声答道：“甜的。”

“甜的？”羽夜夜疑惑地望着手中的饮子，“我喝的时候明明是酸酸的。”

青帝将杯子推到她的唇边，微笑道：“夜夜，你尝一尝。”

难道饮子的味道会随着时间变化？羽夜夜带着探究的好奇心，尝了一口。她的细眉顿时紧锁在一起，嗔怒道：“师父，是酸的。”

青帝望着她酸涩的模样，轻笑道：“为师尝着很甜。”

羽夜夜困惑地望着手中的饮子道：“可是，我喝着明明是酸的。”

青帝蓦地低声道：“心甜，尝着自然是甜的。”

他的声音很低。羽夜夜没有听清，好奇问道：“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青帝目光温和望着她，没有回答。他望了一眼不远处另一个摊贩，神色平静道：“夜夜，那边看着挺好玩。我们去那里。”

说罢，青帝紧了紧握着羽夜夜的手，牵着她向人群对面走去。

羽夜夜经过短暂的茫然，目光定格在自己被牵着的手上。以前师父也这样牵着她走。现在，师父一定也是习惯使然。但是，她的心现在怎么都无法平静。

羽夜夜眸色暗了下，神情中流露出下定决心之后的坚决。她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假装不小心将手从青帝的手中挣脱出来。

青帝的手中一空，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羽夜夜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回首喊道：“师父，你快点。”

青帝保持神情不变，轻轻应了一声：“好。”

羽夜夜听到应声，立刻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青帝垂眸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里感到同样的一片空虚。

他抬头望着羽夜夜薄红色的身影，眉宇间浮现一丝焦虑，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过了好一会儿，青帝不动神色将落空的手置于身后，在心中自我安慰。

自己和夜夜还未结契，肌肤彼此触碰本就不应该。自己刚刚冒犯了她。

青帝的心神稳定了几分，脸上再次浮现温和的笑容，向羽夜夜走去。

**

黄昏后，最早的星星已经出现在天上。

羽夜夜吃饱喝足，终于发现自己逛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有了一丝倦意。

她充满期待望着青帝，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回客栈吗？”

青帝望了一眼天空，声音轻柔道：“夜夜，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青帝向羽夜夜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揽在她的腰身上。

羽夜夜身体僵了下，声音生硬喊道：“师父？”

“星落。”青帝唤出星落剑，抱着羽夜夜踏上去。

星落剑骤然向空中飞去。羽夜夜身体剧烈摇晃，慌忙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抱住青帝。

呼啸的风声顿时从她的耳畔掠过。夜晚的寒意顷刻间侵染上她的身体。羽夜夜不由颤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