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散修盟·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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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潜耸耸肩：“不止这些，我还能帮你们渡劫，不过这个费用就不便宜了，你看着办。”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陆观警惕地看着他，天下哪有白吃的晚餐？

顾潜回视他，平静但却冷酷地说道：“你可以怀疑，但是，你没得选，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立刻把你压回原形，整座鹿鸣山都覆盖着我的网络，灵境的网络直接与灵力相通，它可以实质化，比凡墟的网络可真实得多，只要我愿意，你永远也别想恢复人形，也永远别想逃出鹿鸣山。”

陆观瞪大眼，这人果然不是好人！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好，我同意。”他说。

顾潜笑了笑：“你不会后悔的。”结盟并不算契约，天道并不会为这种盟约做保，不过顾潜并不担心，对于陆观，他基本可以直接靠修为压制，完全不构成威胁。

顾明如常的进入顾洵的房间，蜷在顾洵枕头边的小奶猫听到响动，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懒懒的将头埋进爪爪里继续睡觉。顾洵已经沉睡了很久了，如果不是感觉到他的内息始终稳定深厚，顾明几乎要以为他要就这么死去了。

走到床旁，顾明伸手探了一下顾洵的脉膊，果然还是平稳有力，顾明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这种现象的原因，他叹了口气，招出了朱雀，红色的朱雀吐出一团拇指大小的焰珠，飘落在他手心，这是朱雀炎精，是涅磐后留下的火种，拥有极强的生灵之气，运用得当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顾明从医书学得这门功法之后，便一直利用顾洵的身体在修炼，因为是医术功法，顾明确信对顾洵的身体有利而无害，而且他本来寄希望于让炎精将顾洵唤醒的，只可惜并未成功。

而顾洵则从昏睡的那天起，便进入了一种类似闭死关一样的情况，只是当初流影将他丢进石屋让他闭死关突破是从外力强逼的结果，而现在，却是被他自身强制进入了一个死关状态，他的神识是自由的，身周千里之内发生的一切都能毫厘皆知，然而身体却无法醒来。

刚开始他还有兴趣将神识放出去到处看看，尤其是当三个孩子在鹿鸣山落脚之后，顾洵有种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的满足感，特别是墨小宝成为鹿鸣山的山神之后，他得意地跟照日弩说：“看见没，我们老顾家的娃，那是……没得说！”

照日弩是日常跟他互怼：“墨小宝，姓墨，不是你老顾家的。”

“干儿子也是儿子呀！”

到后来，顾洵有点耐不住了，神识就是神识，不能说话，不能与任何人事物沟通，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突破这种状态，和当初在流影宗突破神武境时不同，那时候不突破就得死，是真·玩儿命，不敢不突破，现在这状况，顾洵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冥想打坐，也没什么感悟，最无聊的是，神识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外面的时间流动对顾洵来说似乎根本不具意义，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就是他的神识可以自由的出现在他昏迷至今的任何时间段，而这个“至今”则代表着神识以久的时间，在这个神识世界中，时间好像是有形的，顾洵可以感觉到自己在走一条长长的路，路的尽头是一堵看不见的墙，冥冥中他知道那是时间，它阻挡了顾洵探寻未来的脚步。

神识中央的那个小人儿还悬浮在那里，不知不觉间，显得更为凝实，顾洵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在这个神识状态下呆了多久了，他将方圆千里内所有的一草一木甚至一粒尘埃都感知了一遍之后，又回到了这个叫“至尊”的小人儿旁边，顾洵看着他，就像是缩小了好几倍的自己，照日弩说至尊和元婴的不同在于，元婴是本尊的婴儿形态，纳气养真，但本身并没有任何自保和攻击能力，而至尊则是与本尊一样，具有强悍的攻击力和防御力，一旦突破至尊境，本尊的攻击力和防御力也将成倍提升！

“你倒是快点突破啊！想想看，攻击防御永久翻倍！你充多少钱都搞不来这么牛逼的属性了好吧！”照日弩在他耳边叨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顾洵看着“至尊”奇怪道：“既然至尊这么好，为什么还是有很多人去修入玄道？大家一起炼入世道不行吗？”

“那不一样！入世道修的是意志，是体魄，不是人人都能修得了的，你以为体修那么好修吗？而且，至尊强则强在外部，而元婴自然也有它的强处，元婴如海，纳气内敛，对于入玄道的修者而言，就是个无限大的蓄灵池，元婴不灭，则灵力不绝，你想想，一个法师，无限蓝条，那得多爽！”照日弩说道。

顾洵想了想，果然，能达到这一步的都很逆天……

正想着，又有一束微微的火苗飘了进来，顾洵知道那是顾明在设法用朱雀炎精唤醒他，然而顾明哪里知道，他根本就一直是醒着的！而朱雀炎精无处着落，便悠悠地在飘浮着，过了一会儿，便被吸引到“至尊”身旁，包裹住它，随后慢慢被至尊吸收了进去。

“唉，你这大侄子是真的实诚。”照日弩难得的感慨了一句。

顾明对顾洵的照料比顾潜还仔细，倒不是说顾潜就不好，只是顾潜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也就不来添乱，专心研发自己的阵法系统去了，而顾明自从弃剑修医之后，就一直认认真真研读医书，将顾家那枚戒指里的传承慢慢吃透，实践，勤奋努力的程度丝毫不逊顾潜，而因为修医，他的大多数医修的术法都会在顾洵身上尝试，只不过顾洵并没有伤病，那些术法进入他体内便很快化为普通的灵力被至尊吸收掉了。

顾洵是很感动的，但无法突破就神识就无法令身体苏醒，这就很郁闷了。他已经在神识状态下将机关修罗传承功法练了无数遍，无聊到将整个功法拆开揉碎，又研究出了一些新的技能招数……然而就算这样也没有半点要突破的样子，照日弩也是没办法，只好劝他：“要不，你就跟至尊那个打坐吧，你看它什么样儿，你就学他那个样，说不定……就能有感应了呢？”

顾洵看了看那个小人儿，这个小人的姿式并不是固定的，刚进来的时候它蜷成一团像在睡觉的样子，现在则是悬浮在空中，打坐的样子……

顾洵觉得不靠谱：“这不就是打坐嘛……我之前也打坐啊，也没啥感应。”

照日弩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照着这样子做做会死啊？快做！”

顾洵啧了一声，还是学着小人的模样盘腿坐下，双手拢在胸前两寸处，掌心相对做半合状……接着便闭目冥思。

这动作在顾洵看来很尬，但是坐了一会儿之后，竟感觉到半合未合的掌心之间有了一种微微的热感，这是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顾洵一愣，心说：“不是吧？！”

照日弩也感应到了什么，激动地叫起来：“嗷！老子就说听老子的没错吧！你个瓜娃不听老子滴！这下子信了吧！”

顾洵没有理他，只是全心将那团热感体悟着，渐渐地，那热感越来越强，仿佛手心中捧着一颗太阳……而那个至尊小人的掌心中也亮起了一团明黄色的光，越来越亮，两团光与热迅速的融汇，混合，最终将他们包裹进极明的光团中！

顾洵听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逍遥道，吾即天，至尊载世！结——”

这句话说完，顾洵感觉到心脏在胸中猛的剧烈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冲进了心脏里，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脉膊的涌动传遍全身，他用神识内视，就见那至尊小人悬坐在自己的心脏处，而心脏却似乎被那小人取代，不知所踪……一个正常人发现自己的心脏没了，多半会吓得尖叫，然而顾洵却丝毫不常痛苦，也不觉得难受，那感觉，反而好似丢失已久的宝物终于回到了身边般，宁静祥和。

这算是……突破了？顾洵心想着，猛地睁眼，目光落在简陋的茅草屋棚顶的瞬间，耳畔响起了轰然响亮又熟悉的雷声……

“黑洵，恭喜突破，你又要渡劫了。”照日弩幸灾乐祸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