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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宫。”
明明是又轻又缓的一句话,却像蝴蝶扇动了下翅膀,足以引起谢律心底深处的惊涛骇浪。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他面上却不显,只是缓慢地站起身来,两根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瘦削的下巴,眼神凉薄得可怕:“霍轻,是你自己说,要做本王的人。”
“我是说过,可我那句话的意思王爷何必故意曲解?”霍轻忍着心底的恐惧,漠然道,“我要的是王爷日后于宫中的庇护,而非成为床榻上供您取乐的玩物。”
谢律差点被她气笑了,他收紧力道,恍然又想到什么,冷冷讥诮道:“这是谁同你说过谢承璟有好转迹象之事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选择摆脱本王,回宫投靠那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九五之尊?”
听着这话,霍轻猛地瞪大眼,面上也跟着一片煞白。
若说方才她还心存侥幸,期望梦境所指并非关于未来之事,可这句“谢承璟有好转迹象”便等于在变相证实,小皇帝真的会醒过来,而她和她珍视之人的人生,都会被谢律生生毁掉。
谢律冷眼观察着霍轻不安而惊惶的神情,以为她被戳中了心事,那股子无名火将他最后一丝温情烧得一干二净。
大掌绕过她的后脑勺缓缓向下,带着她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谢律斜睨着她,从上至下,又自下而上。
他的目光带着露骨的玩弄,仿佛在将她整个人以剥开的形式肆无忌惮地观赏,锢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亦不容许她躲开半分。
“霍轻,都是做玩物而已,做谁的有区别吗?”谢律黑眸深不见底,他低头凑近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本王没腻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属于男子独特的凛冽气息将霍轻包围,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却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
藕粉色薄纱床幔被扯下,那对金色刻花帘钩晃晃悠悠,左右灯罩里燃烧的烛台淌落滚滚热泪。
霍轻被暴怒的谢律一路从望月亭抗到里屋,随后毫不怜惜地将人推倒在床榻之上,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躯也跟着覆了上去。
霍轻几乎要失声尖叫,她慌张地想要往里退缩,可谢律握住她娇嫩的玉足,直直就将人拉向了自己。
挣扎之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霍轻趁其不备,竟是在谢律脸上挠下一道鲜红的指甲印。
未闭的窗牖吹来阵阵凉风,风起时扬起了那片纱帐,明晃晃的月光和烛火交织,纱帐缝隙里露出女子那张惨白的小脸和男人劲瘦的肩背。
盛怒下的谢律甚至都感觉不到疼,他绷起青筋的手臂将霍轻牢牢扣住,眼底的冷意像柄刀子一遍遍扎进她的血肉里,不将她脊骨碾碎誓不罢休。
“若你现在认错服软,本王可以当今日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僵持半晌,谢律沙哑出声,他锋利的目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逡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至极。
想他堂堂摄政王,要什么得不到,竟会被一个女子气到神志丧失,只剩下强迫这一个手段,说出去怕都无人会信。
霍轻被他全方位压制着,额上起了层细密的薄汗,胸脯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她这回倒是不哭了,怎么痛都不哭了,就那样静静瞪着谢律,眼中的恨意和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急速增长着。
哪怕此时来个人同她分析梦是假的,她都不会再动摇了。
怎会是假的呢?
这位轻轻拍下手便能在天底下掀起一片飓风的男人,惯会的不就是用强权折辱人么?
两人对视着,谢律心头却越来越暴躁。
换做往常,只消用言语威吓,霍轻早便会吓得瑟缩着讨好他了。
可她眼下竟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若细看,眼底还带着一片雾蒙蒙的讥讽。
谢律咬着牙,太阳穴一股一股地疼,哪怕先前他说的全都是气话,此刻却也在她的不肯示弱里变得骑虎难下了。
他容忍不了自己的威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
可还未等他从震怒中回神,霍轻便大喘着气,以一副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而后蓦地轻轻笑开:“王爷,您这样急色,同承恩寺外那两名禁军又有何区别呢?”
这话仿佛一颗惊雷在谢律脑颅里炸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开始向大脑施压。
他恼羞成怒地瞪着霍轻,黑眸里的暴戾之色浓得化不开:“——你竟然将本王同那两个狗东西相比?!”
霍轻不说话。
谢律狠狠一拳打在雕花床的床柱上,好好的床架子,霎时间摇摇欲坠。
他不顾自己五指关节血迹斑斑,将人拎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道:“霍轻,本王让你回话!”
“我同王爷之间已无话可说。”霍轻颤动着羽睫,任自己被他摆布,“有本事您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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