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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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瑶工作室。

闻人瑶双手抱膝在椅子上缩成小小一团，时不时抽一下，双眼通红，眼中含泪，显然是刚大哭过一场。聂彦汀站在离她约莫一米的地方，手上拿着纸巾，满脸堆笑的看着她，只是一步也不敢往前。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千万别欺负老实孩子。因为老实孩子要么不发火，一发火那就是火山喷发，誓要焚个干干净净。好巧不巧的，聂彦汀正好赶上了闻人瑶发火后情绪失控。

原因也很简单，聂彦汀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捂好自己那份雇佣水军先抹黑白轻弥与闻人瑶制造热度，然后抛出证据洗白闻人瑶博取同情，把吸引过来的围观路人转化为粉丝的计划书，让来找她商量事情的闻人瑶给看见了。

闻人瑶一看就炸了。她来找聂彦汀是想与聂彦汀商量一下如何把白轻弥从舆论漩涡里摘出来，未料想阴差阳错之下居然窥见真相。

闻人瑶很崇拜白轻弥，对白轻弥的滤镜足有啤酒瓶底那么厚。参加节目录制与白轻弥相处之后更是认为自己在节目中受了白轻弥很多照顾，欠下的恩情多到还不完。所以看着网络上那些因为自己而把白轻弥捎带着一起骂的言论都无比自责，认为这是自己在节目中处置失当，没有把握好距离感和分寸才给白轻弥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才和白轻弥结束视频通话，被白轻弥好一阵安慰后情绪渐渐平复，紧接着就发现那些在虚拟世界蹦跶地最欢乐，出言便扯上三代和下三路的喷子有一部分来自自己经纪人的授意。

这种感觉无比荒谬，她试图保护的人居然被自己最为信任的伙伴给背刺了？？？而且聂彦汀作为她的合伙人，其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她的意志。

也就是说，在外人眼中，是自己授意聂彦汀做出了这些事。

想通其中关窍的闻人瑶是又气又急，差一点就要对聂彦汀提出解约。

做人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的遇到舆情会和白老师工作室那边商量着来吗？

可聂彦汀亦是有恩于她，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以她的在人情世故上并不成熟的小脑袋瓜很难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对一个艺人来说，这样的应对方式并不恰当，尤其闻人瑶还是一个出道六年，已经被默认为成熟艺人。

但这种应对方式很闻人瑶。

在大多数情况下老天爷都是公平且吝啬的，并非老天爷私生女的闻人瑶亦不例外，她在音乐上超高的天赋和创造力完全是用她其它方面的不足换来的。

好在老天爷还未恶趣味到让闻人瑶的弱项偏科到不及格，拥有平均线之上情商的她也很快拿出了自己认可的解决方案与聂彦汀商量。

那就是，撒娇。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是她在和前东家解约时聂彦汀教给她的。

面对闻人瑶的软语相求，聂彦汀的心情很复杂。傻孩子总算长大了，但是长大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帮着外人对付自己……

若非知道闻人瑶生性便是如此，聂彦汀都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那可是白轻弥啊。生而为顶流，现如今还是顶流。业务能力超强，□□少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家世煊赫，多次登顶圈内最优质热度排名榜。而且经多个与她搭戏的演员亲身试验得出，蹭白轻弥热度只有极小的副作用，只要小心操作掌握分寸就不用担心被找后账，可以说是稳赚不赔，有的是人想贴上去。

比起蹭热度的姿势，更可虑的便是如何让咸鱼成性的白轻弥出门工作，毕竟许多人想蹭她热度都因为其人太过懒散，除了拍戏根本就不露面。没有机会碰面，自然就没机会花式碰瓷。瑶瑶倒好，现成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要主动放弃，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还会放弃多次。

聂彦汀最终还是给雇佣的水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并且保证以后绝不自作主张。得到艺人全身心的信赖并不容易，尤其是瑶瑶这种实心眼还知恩图报的艺人。信任裂痕一旦出现，弥补就很困难。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瑶瑶没有发现，她必然会把蹭热度的计划执行到底。

白轻弥的热度属于错过这村就没这店的机遇品。瑶瑶复出，正是需要热度的时候，如果此时不蹭一波白轻弥热度回暖，给投资商造成复出价值不高的影印象，等着她的就是进冰箱被冰封了。所以帮助瑶瑶尽快重回大众视野，才是她这个经纪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哪怕手段卑鄙些。

在娱乐圈，有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黑红总比糊透了要好。黑红不丢人，糊才丢人。

而仅仅过了三十分钟，聂彦汀就大呼天佑，幸好听了瑶瑶的话……

因为一向咸鱼的白轻弥工作室开始反击了。官方工作室一下场，战况瞬间一边倒。没错，是工作室，而不是粉丝。

白轻弥有钱，非常有钱的那种有钱，又有母亲们留下的好底子，所以她的工作室用藏龙卧虎这四个字来形容毫不为过。圈内人都知道，她的工作室只是主动咸鱼，而不是真的咸鱼。一旦全速运转，鲜少有人能走上几回合。因为工作室不能用道理说服的，小傅总不介意上场挥舞资本的铁拳用物理说服。

于是提前撤出战局的聂彦汀就能够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白轻弥的工作室以极快的速度发出声明，空降热搜，通过设置问题诱导围观群众的思维，改变舆论方向，最后把那些浑水摸鱼的黑子一个个揪出来，并送上一份律师函。

有傅羽凝的例子在前，没有任何人敢小瞧这些律师函。

别的艺人发律师函更多地是一种威慑警告，颇有你不再搞事我就放过你的妥协商量意味，而傅家人发律师函则是一种宣告，宣告你没治了，别挣扎，等死吧。

并非装模作样，而是是真的会起诉的。而且报复远不止如此，基本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用小傅总的原话描述便是：既然敢挑事，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缓过神来的聂彦汀也直呼自己大意，怎么能因为白轻弥一直表现地好说话就忘却她其实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呢？似白轻弥这种打小顺遂的天之骄子，最不缺的就是喜怒无常的情绪，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反感点，就会露出獠牙噬人。

好险，差点就被整个吞了。

不过定下神的聂彦汀又开始琢磨另外一件事，这次是触碰到白轻弥哪片逆鳞了呢？似她这般的做法，以前又不是没人做过，可无论哪次，都没遭到这么猛烈的报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