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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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市中心斐晋拉着夏凉凉下了公交,朝前面某豪华酒店的方向指了指。

凉凉微微顿了下脚步，想起方琪说过斐家在苏州明明也有房子，这家伙居然还奢侈住酒店。

“怎么了？”斐晋察觉她慢了脚步。

“呃……你的车放那边没问题吧？”凉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操心了，这家伙爱住哪住哪，反正他钱多就当他为国民消费做贡献了。

斐晋笑了笑，似乎在提醒那会儿说非要坐公交的可是她,伸臂揽起她的肩：“要不我们再挤公交回去取？”

凉凉赏了他两颗卫生球。

到了酒店门口,夏凉凉准备上台阶，斐晋却拥着她继续向前……他不是住在酒店？正想着，斐晋已经带她在前面的小路拐了弯，绕到酒店后面没走多远就是一个小区的侧门。

就着路灯夏凉凉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区,里面的楼层都不高，白墙灰瓦典型江南水乡的风格。房子虽然算不上旧，也都有些年头了。夏凉凉觉得斐晋是那种连没电梯的地方都没去过的人，会住这儿？她把心里的疑问暂时压下,跟着他开始爬楼梯。

“小心点。”斐晋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每上一层楼就先找到楼道里的灯摁亮。

一直爬到五楼,斐晋才停下来找钥匙,轻声解释：“这儿是我爸以前住过的地方。”

“我爸”两个字说得很轻,凉凉忽然能感受到他的表情里含着一点伤感，什么也没说,跟着他走进去。

两室一厅的房子家具很简洁，大概定期有人打扫，片尘不染,只是长期没人住空气里有种湿冷。斐晋也不像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先开了空调，又进浴室去放热水。

夏凉凉坐在沙发上慢慢揉着酸痛的脚。听方琪说过，斐家的老爷子在接回孙子斐离后对自己儿子当年的行为很不满，再加上斐离父亲身体也不好，就直接被撤了职送回国休养了。直到斐离父亲病重去世后，老爷子都狠心没告诉斐离，所以直到斐离出意外时都不知道自己父亲什么时候去世。

斐晋就更可怜，如果宁红玉有意隐瞒，他大概从小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而斐晋的父亲也可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他每年的祭日里都赶回来看他。

想着这些凉凉心里就开始压抑起来，站起来在房子里随意转了转，忽然视线一滞，僵在原地。

斐晋浴室出来时，就看到凉凉像个木头人似地杵在卧室门口。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暗了下来，默默走到夏凉凉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

窗边的书桌一角摆着一个木质相框，框子里的少年一手奖杯一手鲜花站在颁奖台上微笑着，琥珀色的眸子绽放着明媚而温暖的光芒。

“还想着他是不是？”

耳边突来的低沉声音吓了夏凉凉一跳，她侧身让开一步回身，斐晋正靠着门面无表情地看她。

“我只是……”想解释又闭了嘴——怎么否认呢，看到那张照片，她的确无法不想念斐离。

斐晋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样子没再追问，转身大步朝着相框走了过去。

“别……”夏凉凉以为他要毁掉那张照片，慌忙喊了一声，扑过去紧紧抓住他手臂：“斐晋，别撕掉它。”

斐晋愣了下慢慢放下手，低头看着她因紧张变苍白的脸，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夏凉凉心里打着鼓，他的样子让她莫名感到说不出的难受。过了一会儿斐晋忽然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脸，“不用紧张，我不会撕的。”

然后他看着照片，用明显的嘲讽语气说：“毕竟，他可是我哥。”

斐晋拉开抽屉把相框放进去，转过身看到凉凉还在发呆，眼里闪过一抹阴郁随即又恢复正常，拍了她一下：“水放好了，你先去洗。”

夏凉凉有点犹豫地看着他，还是站着不动。

“怎么，怕我趁你洗澡时毁了照片？”他挑起眉，“这么不相信我？”

“……”

她只是莫名地觉得有些歉意，每次她想念斐离时他都有受伤的表情，尽管隐藏得让人几乎察觉不了。

斐晋摸着下巴笑起来：“嗯，不然我们来个鸳鸯浴吧，这样你顺便也可以监视我。”立刻动手开始解扣子。

“你想得美！”凉凉惊叫一声，也不再多想直接冲进了浴室重重落锁。

斐晋犹自盯着浴室的门，慢慢褪去笑容，左手已经不知不觉用力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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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凉刚下出租，就看到方琪已经在门口笑眯眯地等着了。

“表嫂，上午表哥干嘛不带你来？”小姑娘还是一惯的热情，跑过来挽住她手臂。

凉凉笑了笑没回答。是她早上坚持不跟斐晋来的，总觉得以她目前的身份跟来怪怪的。斐晋也没勉强她，嘱咐她再睡会儿，一早就离开了。凉凉补了一觉回家换了身衣服，挨到下午才给方琪打电话说过来。

昨夜斐晋反常的老实，一点也没骚扰她。夏凉凉半夜醒了发现身边没人，轻轻开了门，才看到阳台上微弱的烟头火光一闪一闪。

夏凉凉极少见斐晋抽烟，他偶尔点了烟也只是闻味道自己却不吸。凉凉回到床上，脑子里一直定格着阳台上斐晋那种从没见过的颓废样子。他是因为父亲的祭日而沉寂，还是因为她的影响才烦躁？她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觉得那里闷得有些发疼。

方家的别墅不大，四周绿化不错，布置得很温馨。

凉凉进门时方琪的母亲已经在客厅里等了。斐月琳跟夏妈妈年纪差不多，眉眼跟斐晋有几分像，看起来是位和蔼干练的贵妇。那边斐月琳同时也打量着凉凉，最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凉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

方琪立刻咋呼起来：“表嫂，不是阿姨，应该叫姑妈。”

凉凉尴尬地笑了笑，斐月琳摆摆手也笑了：“叫什么都行，反正人老了。”

“您皮肤保养那么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凉凉虽然不大习惯奉承人，还是嘴甜地恭维了一句，况且斐月琳的确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女人对于年龄都是虚荣的，斐月琳笑着拉了凉凉坐下，也多了几分亲切：“早想看看阿晋那孩子喜欢的女孩了，长得真水灵。”

凉凉也不管话是真是假，赶紧做个“您过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