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六章：白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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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进了未央宫。

司马相如想向刘彻告假回乡，刘彻纳闷，便问道：“你在长安好好的，因何告假？”

司马相如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这段时间，陛下对臣的赏识，让臣忘却了还在家乡等臣回家的妻子。臣结识了茂陵女子，本想纳妾，修书给家乡的妻子。可看到妻子给臣的回信，让臣感觉到羞愧。”

这本是臣子的家事，刘彻也不该多管。然而，正是因为，这个人是司马相如，刘彻更是好奇：“你的夫人，回给你什么了？”

司马相如有些惭愧，最后还是将卓文君的信笺奉上。

刘彻摊开信笺，一字一句的看着上面的诗赋。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刘彻看罢，猛然阖上，最后他只道：“司马夫人好文采，你欲何为？”

司马相如道：“臣想回乡，将夫人接到长安来。”

刘彻突然问道：“你是打算舍弃美妾了？”

“陛下，美妾固然好，文君陪着臣走过最艰难的时光，臣曾经穷困不堪，家徒四壁的时候，文君对臣不离不弃。我们开了一家酒楼，当垆卖酒，日子艰苦却也幸福。后来，老丈人接济我们，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如今，我在朝为官，文君还在家乡等我归去。我却因为陛下的赏识，就忘记了曾经的艰难，想要如花美眷，实在不该。文君的话，让我悔悟。”

听着司马相如的话，刘彻脸色微沉，许久他挥手：“你回去吧，朕准了。”

司马相如叩拜：“谢陛下。”

等司马相如离开后，刘彻才恍然回神，他的信笺没有拿走。再看这首诗赋，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却叫刘彻觉得有些慌乱。

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想要一份这样的感情。阿娇呢？大抵也是这样吧。然而就是这样的感情，是他给不起的。

司马相如在收到卓文君的回信后，及时止损，放弃了如花美眷，那么他能得到卓文君的原谅吗？若是当年，他也同样放弃了带卫子夫回宫，那么他的阿娇是不是也不会和他渐行渐远？

刘彻也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多时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是不是从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错了？

李德胜在宣室殿外敲门：“陛下，您要的人，奴才寻到了。”

刘彻听罢连忙道：“带他进来！”

李德胜连忙将人给带进了宣室殿，是一个留着白胡子的男人，他在见到刘彻之后，恭敬的跪拜：“见过陛下。”

刘彻眯起眼睛道：“李少君！”

此人自称是异人，道士，据说能驱鬼神，擅用药物，能让人返老还童。

元光二年的时候，刘彻曾经见过他，此人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能成仙之类的。当年的刘彻是不相信的，之后就将人给赶走了。

可是他在经历过回到过去这种事情后，他开始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怪神仙一说。如今他将李少君给找来，就是想问问，要怎么才能再次回到过去，回到阿娇所说的那个第三次。

刘彻挥手让李德胜先退下，单独留下了李少君。

然而，这个李少君本来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家伙，哪里知道什么成仙修仙的事情，如今被皇帝留下，他倒是有点心慌了。

刘彻：“大师先起来吧。”

李少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陛下？”

刘彻问道：“朕记得，大师曾经对朕说过，你会修仙之术，甚至还会驱鬼，是否是真的？”

李少君点头，有点后悔当初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的。”

刘彻微微一喜：“那你可知道灵魂离体，或者成为别人的事情？”

李少君额头冒汗，却还是说道：“自然是知道的，先前我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寻见了蓬莱山！”

“好，那你来告诉朕，朕要如何灵魂离体，回到过去。”

听着刘彻的话，李少君有点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