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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收到消息,楚国襄阳郡主一行两日后便至。
左右今日空闲,一大清早明澈便无所顾忌地与穆彦在床上腻歪了许久才起。
穆彦心里还惦记着昨日被她收起来的几幅画,便在她耳边旁敲侧击地提,“妻主,从前都是我赠旁人画作,自己却不曾收到过呢。”
明澈默不作声,穆彦又挨近她一些,“你既然不喜欢自己作的画,不如赠与我吧,我就留着自己赏玩。”
明澈拿他无可奈何,“我从前作画的时候,没想过要给人看的。吟诗作画这等事落到我们明家人身上,只能是附庸风雅。”
穆彦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横竖你画的十有八九是我,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明澈怔愣了一下,“我几时说过描了你的画像?”
这下轮到穆彦诧异了,“你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竟然敢去描其他男儿的画像吗?”
明澈赶忙摇头,“自然也不是。”
穆彦狐疑地眯起眼睛,“若不是,你为何不肯示人?”
明澈沉默片刻,咬了咬牙道,“我画的……是我娘亲。”
穆彦望着她道,“那你为何怕我看见?”
明澈挠了挠脑袋,“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穆彦低声道,“那时候将军骤然离世,你一定心里极为难过吧。”
明澈抿了抿唇道,“母亲在世时,我鲜少敢抬头正眼瞧她,脑海里只留下个严肃极了的印象。她过世之后,我几次提笔,竟都描绘不出她真正的样貌轮廓来。”
穆彦知晓她心中有遗憾,只能出言安慰道,“有些人逝去了,放在心底妥帖安置,也是足够的。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只消心知肚明,也就足够了。”
明澈听闻他如此说,便去将那些画轴寻了来。
穆彦一幅幅看过,眉头不自觉地耸动。若非他已知晓,光用眼睛看、光用脑袋想,是决计猜不出这画中之人的身份底细的。
明澈见他面上强忍镇定,明白他是不忍拂她颜面,便轻声开口道,“若是想笑便笑吧,别把自个儿憋坏了。”
穆彦实在一个没忍住,在她面前笑出声来,接着又捶着床榻笑得腰都弯折了。
明澈黑着一张脸,心想能见着向来仪态端庄的穆三公子捧腹大笑一回也是不易。
穆彦笑得眼角都沁出泪来,还没开口便被明澈一个恼羞成怒给扑倒在榻上,他一张白皙面孔晕得通红,狭长的眼眸弯起,正是眉眼盈盈的勾人模样。
明澈心底的怒气,被他那眼神一瞥,便尽数消散了。此时,攥着他的手腕举过头顶,宛如盯着猎物的小狮子一般佯怒道,“你再笑……再笑我就……”
穆彦手里还攥着画,只得讨饶道,“仔细别撕坏了,以后我还要留着慢慢看呢。”
明澈嘴角抽了抽,“你说什么?”
穆彦没觉察出她这语气里有些不寻常的危险意味,还真就低声回道,“我说要留存着,以后……呀!”
明澈贴着他白玉般细腻柔嫩的脖颈,惩罚般似的重重咬了一口,“还敢不敢嘲笑你妻主了?”
穆彦脸上红得更厉害,呼吸都愈渐急促起来,挣了挣手腕却没挣开,“你快些放开我,一会儿莲花和琥珀若是闯进来,可怎么好?”
明澈又俯下身子,在他脖颈、下巴、脸颊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通,直闹得他又疼又痒连连躲闪。
“不敢了不敢了,往后再不笑你了。”
明澈这才松开他的手腕,熟料穆彦忽地抬手圈住她的脖颈,也重重地啃了她的唇瓣一回。
这下可真点了场大火了。
莲华和琥珀久候传唤不至,狐疑地靠近云彻院里屋没几步路,就听见里头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顿时便羞得拔足而逃,连带着把要入内请示的明是、明非一并扯了出去。
待到明澈要吩咐烧水沐浴时,整个云彻院里寂静一片,竟是无人敢入内打扰。
穆彦蜷在被子里,身上倦懒得不想动弹。
明澈挨过去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彦儿,为妻亲自替你烧水伺候你沐浴吧。”
深秋的天气,若是身上大汗淋漓地睡去,恐怕要染伤风。
穆彦下意识地嘤咛一声,又沉沉睡去了。
明澈带着餍足的畅快心情,去火房烧了满满一桶热水。
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穆彦还是昏睡不醒。她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布置妥当的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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