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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深吸了口气，也回望他道，“此乃槐木所制，郡主您能在重重监视下想出这个法子引起我的注意，必然花了不少心思，既然如此何不直言？”
襄阳郡主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勾唇道，“也是，小将军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便不必弯弯绕绕了，楚毓今日想同你做一场交易。”
明澈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就听他接着道，“当年明武严将军在守宁远城时，未等到援军就城破战死，八万明家军将士被俘惨死，不知小将军可还记得？”
自然是……
至死也忘不了。
楚毓见她面上血色褪尽一片惨白，微微眯起了双眼，不急不缓地轻声道，“若是我说此非天意乃是人祸，你是否想为母亲和惨死的明家军将士报仇呢？”
明澈倏然瞪圆了双眼，压抑着胸臆间的波澜咬牙道，“您说什么？”
楚毓望着她，好整以暇地重复道，“宁远城破，实则乃是有人蓄意戕害，想来你定也料到了此人是谁，只不知你愿不愿意与我合作呢？”
明澈心头万分惊惧，手里的槐木块应声落地，如惊堂木砰然拍下，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
楚毓在静静地候着，胸有成足地候着。
明澈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声音冷厉，“敢问郡主殿下，可有证据？”
楚毓点点头，嘴角缓缓上扬，“那封呈给我母后的密信连带着宁远城的布防图都被我妥帖安放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明澈呼吸窒了片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想要我做什么？”
走出驿站的时候，天色已晚。
明是、明非牵过她的马来，她只当作没看见，自顾自地慢慢朝将军府走去。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郎将，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不知那襄阳郡主到底对将军说了什么，如何叫她这般失魂落魄。
明澈走过西陵灯火璀璨热闹的街市，却在半道上忽地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明是、明非见状，心里俱是一惊，连忙要上前搀扶，伸出的手却被明澈默不作声地挥开了。
她仰面感觉到西陵深秋的夜风拂面，刮蹭得脸颊生疼，可那直透心底的凉意却刺激得她，心绪越发冷静，头脑也愈发清醒了。
她抬手在面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才发觉额上冷汗涔涔，就连背后也被冷汗浸透了。
好不容易回到将军府，远远地看见穆彦提着暖黄的灯笼一脸担忧地侯在门口。
明澈对着他扯动了下嘴角，“外面风大，出来也不晓得披件衣服。”
穆彦上前牵她的手，顿时被她掌心的冰冷惊了一跳，“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怎的身上这样凉？”
明澈收回自己的手，怕把凉意过给他，“方才从驿站回来的时候，去东街夜市转了转。”
穆彦长眉皱起，“你还是去见了那襄阳郡主是吗？”
明澈接过他手里的灯笼，“咱们先回屋吧，夜里路黑仔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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