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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身体一颤,在他怀中僵硬着不敢动。片刻后李容渊抖动缰绳,黑飒露奔驰起来。万骑的武士在他们身后如江流奔腾。
安泰回到半山别馆的寝居之后,心神颇有些不宁。侍女都已被屏退,她起身走到窗边眺望。这漱玉园是大婚的时候夫君为她建的,依山傍水,他们住的别馆在半山上,从这里望下去,曲江如同一道银练,而芙蓉池便如一块青碧的翡翠。
安泰望向环水的廊榭畔,隐约可见长子忙碌的身影。在送她回房后,他便带着身边的长史去安抚公主与方才受了惊吓的宾客,一一送他们离开。
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这里景色一点没变,孩子却已长大了,安泰轻叹,悉心教导出来的长子英俊沉稳,倒越发像元郎了,想到此处她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然而很快又黯淡下来。
她回到房中,在榻边坐了许久,然而并没有等到夫君归来。安泰再次走到窗边,此时一弯新月从东面升了起来,夏夜渺渺的雾气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琴声,连蝉噪声似乎都褪去了。
她沿着记忆中熟悉的小径走到那片花园,拨开扶疏的花木,果然看见一方山石之上,博山炉青烟袅袅,有人正在月下抚琴。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她提起宫裙一角,轻巧地走了过去,就像很多年前时的那样,那琴声果然停下了,元子期抬眸望着她道:“阿仪。”
自出生时册为公主,先帝为她选邑号是安泰,而太后为她取的闺名则是李令仪,成婚之后,她虽贵为皇家公主,但他从未称她为“殿下”,而是唤她“阿仪”,令她心中无端欢喜。
夫君心中藏着事时常来此处抚琴,这么多年过去了,安泰依然记得这个习惯。
在他身边跪坐好,安泰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夫君还在想方才的事?”
元子期不答,片刻后才淡淡道:“樱华有多大了。”
安泰未料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答道:“到明年,也满十五了。”
元子期道:“既如此,也该为她寻一门亲事,早些令她出嫁。”
安泰微笑道:“此前宫内几位太妃皆与我提过,她们的子侄中颇有几位想与我们家结亲,我想多留阿樱在我身边几年,便都回绝了,夫君既如此说,自然都依你。”
起他此前对阿樱处置,安泰小声道:“元郎依旧认为,今日之事与阿樱有关?”
元子期眸色深深道:“今日我见到她时就在想,如此不慌不忙,实是不像俱不知情的样子,之后你侄儿问她的话,她答的的确很好,然而,并没有有人告知她五娘落水一事,为何她会全然而知?”
安泰微怔,元子期道:“我心存疑虑,待到沈三娘来,见她什么也不知的样子便越发肯定,此事必与樱华有关,否则为何她全然知情,甚至在来之前已想好了对策。而方才,我询问了罗长史才得知,前些时日她着意派身边的嬷嬷打听过五娘,又与沈府来往密切,恐怕与奚娘早有联系。”
安泰极惊讶地望着他,元子期道:“大约你侄儿也看了出来,只是碍于我们的面子按捺下来,所以在他发落却蓝的时候以示惩戒,我并没有拦着。”
安泰不可置信道:“可是她们为何要害五娘,她才多大一点,不过得了些宠爱,又能与人争些什么。尤其是亭暮,她虽在我身边伺候多年,我自认为了解她,却怎么也想不通,五娘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如何下得了手去?”
元子期眸色深深道:“这也是我想知道,我已命郑司马去查,恐怕过几日便有分晓。”
安泰一时难以接受,怔怔出神,只听元子期道:“樱华虽非直接害人,却总有推波助澜的嫌疑,她年纪轻尚有改正的机会,我罚她闭门思过,便要她潜心思改。”
“只是”,他望着安泰道:“我们家终究留不住她。这孩子心思重些,一心攀龙附凤,反生事端,误了性命,偌大的长安偌大的太兴宫,不知有多少前车之鉴,我们养育她这些年,不希望她重蹈覆辙。”
见他神色不豫,安泰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那明日我便将此事提上日程。”
元子期道:“不用高门大户,只要是为人正直的少年郎便可,也无需大富大贵,我们这样的人家,陪上的嫁妆自然够他们几世衣食无忧,也算是你做姨母的一份心意。更不需太远,临近的望州与朔州皆是富裕之地,民风也佳,可以在那里挑选合适的人家,只要她潜心过日子,也能顺遂一辈子。”
安泰闻言便知方才他大约便在思索此事,点头应道:“夫君是一家之主,自然都听夫君的。”
元子期淡淡道:“你阿姊既将她托付于我们,待她出嫁之时,嫁妆自然丰厚,该有的一样不缺,我们即便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却也未薄待于她,想必你阿姊泉下也能安心。”
见他已将一切都考虑周全,想必思虑很久,安泰望着他俊美的面孔,轻声道:“夫君可是生我的气了?”
元子期反握住她的手道:“何出此言。”
安泰低声道:“与夫君成婚多年,不仅未能未夫君多添子嗣,连夫君交给我的家业也未打理好,今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又出了这样治家不严之事,夫君怎能不怨我。”
元子期笑道:“多年夫妻,难道你我之间还需在意这些事?如今鲤奴也这般大了,待他成婚,我们便可放心将家业交给他,做一对不理俗务的夫妻,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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