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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阳台进屋,一股热气瞬间裹紧。

纪湫即便是只穿了一件浴衣,脸颊也晕出红粉。

纪湫曾经尝试过去用猫粮吸引蛋蛋注意。

但这个员工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即便是眼前放着香喷喷的罐头,它连鼻子也没皱一下。

反倒是周围一群小猫,一听见开罐头的声音,就竖起了飞机耳,一窝蜂地凑到纪湫脚边嗷嗷乱叫。

十多只毛绒绒在脚边争前恐后地蹭,把纪湫腿肚子都痒得打颤。

作为一个猫嫌体质,纪湫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宠爱,她欣喜若狂,赶紧找来猫勺子,放到主子们的嘴前,一口口地请它们舔。

眼里兑了蜜糖似的,泛起甜腻光彩,俨然被小妖精们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东南西北。

商皑进来的时候,纪湫正被一大群的猫围得水泄不通。

随着猫主子们越来越强烈的食欲,纪湫一个人投喂速度太慢,显然满足不了它们源源不断的渴求。

底下好几只饥肠辘辘的猫咪努力撑起小脑袋,恨不得往她怀里钻。

纪湫忙得晕头转向,还要留意小动物的扒拉。

商皑款款走进,跟一群躁动的毛球保持距离。

男人环手而立,头顶只开了半盏灯,光线从鹅黄色的磨砂玻璃漏出来,在俊美的五官上投下一层薄影。

他好整以暇的观望,让人有够难为情的。

纪湫觉察动静,动作顿住,抬起头朝商皑无奈笑了下。

“猫咪太爱我了怎么办。”

商皑解开手臂,“它们不是爱你,是爱你手里的罐头。”

毫不遮掩的揭穿了这群渣猫。

刚好一只美短踩着纪湫的脚攀附上来,被纪湫拍了脑袋瓜,“下去,小渣猫。”

说罢迎着商皑投来的目光笑开。

商皑视线扫落,包装袋口子瞬间被从头撕到底,冻干洒了一地。

惊动了一群供不应求的小猫咪。

目下已经很少有猫咪持之以恒地围着纪湫,大多都开始疯狂寻觅地毯上的冻干。

商皑把被他“凶残”对待过的冻干袋扔掉,回来的时候见纪湫正叉着腰,仰头看着猫爬架上的蛋蛋。

猫的左眼一片混沌,据说是之前打架的时候被其他恶猫挠伤的。

“果然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这条道理同样适用于猫星。”

纪湫如是感慨。

商皑在旁静静注视。

“你们这是准备进谷?”

纪湫没听懂:“什么进谷?”

商皑看她神色不像有假,搓着指尖的冻干粉末,解释道,“茶神山的秘境仙踪,三号首次开谷,有八支队伍的名额,每支队伍要求不低于六人。我以为你们这群人是准备组队参加雪谷副本。”

纪湫惊讶得睁圆了眼,“我完全不知道!”

而后她的脸上很快出现浓郁的遗憾。

hit公司每年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竞赛,这次的寻宝副本安排在茶神山新开发的景区雪谷之内,届时无人机全程转录直播。

天知道纪湫有多想感受一下寻宝探险的刺激,可惜副本名额有限,且对选手积分有着严格要求。

纪湫作为一个零积分的菜鸟玩家,连报名的资格也没有。

当然她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她最多只敢想想去雪谷外围的大屏幕上看直播,和志同道合的粉丝们一同热血沸腾。

可惜纪湫就连这个愿望也不能被满足。

“待不到三号,最迟明天下午就得回去。”纪湫心里琢磨着行程,神色颓丧,“沉鲸那边有一个发布会。”

商皑默然。

过了半晌,纪湫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眉眼步步冷峭。

“还有那姚万钧。上次我就离开了两三天,就给我背刺一把刀子。这么能来事的一只狐狸把我盯着,我哪敢离开多久。”

说罢,那些吃光了冻干的猫咪再次卷土重来,纪湫不得已又担负起忙碌的投喂工作。

之前被蛋蛋呲了几次,纪湫对它束手无策,眼下专注地照顾起找上门的几只粘人精。

她正弯腰把盛满金枪鱼肉糜的勺子递出去,头顶上就传来商皑不轻不重的叙述。

“姚万钧已经不足为虑。”

纪湫闻声,诧异抬起头。

商皑靠着岩板粗糙的墙面,神色悠然,“之前你也看到楚月被带上警车。凭她,哪里敢得罪王总,除非自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但她显然也没想过,那人既然都指使她做如此下作的事情,十有八·九已是走投无路。”

纪湫目光沉下一丝探索,“你的意思是,姚万钧他出事了?”

商皑唇弧翘起,“是惹上事了。”

纪湫眼睛变得圆溜了几分,“招惹谁了?你快给我讲讲!”

然而也就是话音正好落下,纪湫就突逢变故。

她完全没顾得上吧唧吧唧舔得正欢的猫,惊喜好奇之下直起了身,勺子也随之撤到了跟前。

小美短恼羞成怒,锁定那只它舔了一半的勺子,犹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高高跃起,四爪腾空要往纪湫脸上降落……

美短年纪很小,但长得很快,瘦瘦长长的一只,身姿矫健得像小猎豹,对好吃的食物完全没有学会克制,一闻到味就拼命狂舔,好像永远也吃不饱。

刚刚也是它始终狂热地追随着纪湫,自始至终都在没停止过闹腾。

纪湫虽然和它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接触的这几舔,大致算是了解了它手脚不知轻重,即便如此,也没料到这毛孩子会猛一个往她怀里扑。纪湫顷刻间吓得失了态。

虎斑小豹子用爪子在胸前呲呲地乱扒拉,隐约还有在她衣服上荡秋千的意思,纪湫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地试图阻止这只在她身上越加焦躁乱窜的小毛虫。

不得要领地胡乱挣扎了几下,后退一步,骤然踩到软塌塌的豆包,纪湫心提到嗓子眼,失衡的身子眼看就要往下栽去。

就在这时,忽然腰肢一热。

背后是放着书本的储物架,随着大力撞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摇摇欲坠的书籍被男人的手掌拖住。

纪湫背部斜倚在墙上,以一种极度别扭的姿势稳在半空,好歹算是避免了屁·股裂开花的命运。

然而她能站稳,多数还是取决于腰部沉稳有力的托扶。

狭小的空间里,纪湫连动一下也艰难。

面前男人的身形高大英伟,微弱的光芒全数被关在了身后。

她挤在墙面与他身体之间的方寸之地,唯一的安全,也掌握在他的手心里。

黑暗之下,旖旎的味道悄悄流转。

纪湫有些气闷,脖子僵硬地别过几分,鼻尖却触碰到商皑冰冷的衣料。

不禁心尖一颤。

即便是没有第三视角,她大概也能料到彼此间的距离有多近。

近到无法允许她抬眸一望。

室内鸦雀无声,连那些闹腾的猫也噤声。

商皑撑在墙上,臂弯间是被他藏在黑暗里的姑娘。

她垂着头,睫羽不安地轻颤,像是一只在雨里扑闪的翅膀的蝴蝶。

商皑看不清纪湫的情绪,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娇俏的琼鼻。

他腰轻轻弯了下去,也许只是想探索。

纪湫却相当敏感地红了耳尖。

仿佛忍不了他丝毫的鼻息,下意识就把头往深处埋得更低了,与此同时,伴随着身躯轻颤。

商皑偏过头去,唇齿几乎要触碰耳尖,气息再无持重地喷在她雪白的颈侧。

“怎么,闻不惯?”

低哑的嗓音就出现在她的耳洞前,裹挟着无孔不入的烟草味道。一阵难耐的酥痒顷刻间泄出,让她陌生得心生茫然,又难堪得透不过气。

明知道她从未经历过,经不起任何的逗弄,男人却仍旧恶意地追着,又近了几分。

“那怎么办呢,节制不了啊……”

鼻尖触及侧颈,撩拨得纪湫一阵战栗。

她听到那根被崩到极限的弦蓦然断掉。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纪湫掀起眼帘看向商皑。

然而她以为会在男人眼里看到的轻浮,却并未存在。

他大概是注视了她很久,目光间的深沉不似瞬间就能造就。

此刻与她目光交汇以后,唇角唯一带着的几分戏谑,也缓缓地落下。

不知望了她多久,商皑才复又启唇。

“姚万钧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烦恼。我迟早要收拾他。”商皑眸里滑过一片冷意。

纪湫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

但她比起确认心中猜测,更多的是想问他,“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纪湫思索了千万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出商皑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去对付姚万钧。

商皑闭了闭眼,过后再次望向纪湫。

“我说过,我会帮你。”

纪湫心觉不可思议。

她从未猜测过,答案会是自己。

之前在竹林里,确实有个漂亮的小孩子,奶里奶气,故作深沉地承诺,说他会站在她身后。

然而她只当是孩子口中的戏言,从未认真。

今时今日,她也下意识地辨别过他话语真假,然而看到的,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炽烈,就好像热诚地守护着什么。

这真挚的情意,磅礴而温柔,流淌进了她死守的心田。

纪湫心间被异样的情绪带得乱了节奏,左冲右撞的不安定分子在体内按耐不住地躁动,热得她似乎快要喘不匀气。

原本就姿态别扭的身体陡然一降,使用过度的膝盖终究有点撑不住了。

腰间来自商皑的力道蓦然收紧,纪湫被他带入怀里,腰腹紧紧贴在他冰冷的衣料上,传来微微挤压感。

背光之处,男人唇角抿紧几分,狠狠咬了下牙。

然而他终究还是难耐。

手中将厚书被商皑按住脊背往里一推,随之身子欺压过去,将纪湫逼至末路。

纪湫始料未及地陷进黑暗中,抵在商皑胸膛的手指悄悄握紧。

犹疑地睁开眼,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想去看他的模样。

然而她的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商皑。

昔日那个坐在神坛上的男人,好像已不复存在,那双终日寡淡的双眼。此刻燃起滔滔热烈,井井有序的教条和规则,似乎也在一寸寸地土崩瓦解,最后剩下的,是一片混乱颠倒的荒野。

恍惚间,纪湫鬓发被商皑指尖撩起,一路刮过脸颊,勾起她的下巴。

纪湫被迫抬头,撞进商皑柔情潋滟的眼睛。

“我会成全你的愿望。这我也承诺过。”

纪湫眼波颤动。

耳畔重新响起许梨脆生生的声音。

——我们全班制定过一个暗号。

——把我的愿望给你,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哦。

纪湫心头像被飞虫的口器咬过,眼底传来一片涩意。

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商皑那片连绵浩瀚的温柔,纪湫不知自己如今是何心情,只觉好似误入一片黑暗的密林,不慎一脚踩进了热海,不等挣扎,便被一双手环住腰身,拥入海底,彼此相贴的热烫,填满了整颗心,即便是朝着未知流域不断沉沦,心神也安定。

暗昧的光影中,男人低过头去,勾起姑娘下巴的指腹,擦过脸颊,从耳垂游移到浓密的发间,轻轻拖住后脑勺,往上抬高,像单膝半跪在池子边,于水里捞出一片月亮,掌间一渠柔情的水光,荡漾进深邃的眼眸。

纪湫手指像是捏不住衣襟,被猫扒拉松乱的衣物,起先被男人压住,好歹规整,此刻他微微撤开半步,领口松散垮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肩头。

雪白的肤色,落进男人的眼里,目光好似烫得她肩头刺痛。

脖颈传来的拉扯,让她不由半启檀口。

头顶像是经历着一场日食,光芒被慢慢遮盖,接踵而至的是被黑暗笼罩的长夜。

纪湫紧张地屏住呼吸,睫羽抖了两下,眼睛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商皑,她大约明白,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灼热盛大,贸然闯入,难保脆弱羽翼。

在日光蚕食的那一刻,她敛尽水光点点,合上眼睛。

温热的气息烫红了唇瓣,发丝被扯得有点疼,亦如曾经他艰难克制的千般辛苦。

纪湫微微皱眉,腰肢被男人滚烫的掌心握得微微疼痛,对方好像抢夺了她所剩无几的氧气,让她开始昏昏沉沉,虚软的全身唯有攀附于他。

从肩头到胸前的肌肤隐隐感受清风拂过,微妙的酥麻感把她的膝盖也泡得绵软,将要前往的地带,是她从未涉及过的未知世界,不安和焦虑压在心口,让她不小心捏皱了男人胸前的衣料。

蓦然间,耳垂传来凉意,紧接着是下颔,一下,两下……像是蜻蜓点水,若即若离却留下圈圈涟漪,将她敏感青涩的身躯轻而易举调动起一阵战栗……

商皑鼻尖萦绕一阵浓郁的柑橘香味,并非长熟后的清甜诱人,而是柑橘皮在露天晾晒过后,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坚定与温柔的气息,更令他喉间干渴。直接于唇齿间咀嚼也好,微苦回甘的味道像一场冒险,用温水泡开也好,清冽的感觉又是另一番神秘的向往。

这样的滋味,注定会是强者的一场劫难。

他大概天性好斗,一生都在乐此不疲地抢夺和追逐。然而也是这颗永远安定不下来的内心,把他们送进这场冒险的征程,然后输得片甲不留。

曾经躁动的胜负欲,是今日他自己送进唇齿间的毒。

有些人,曾威风凛凛,大杀四方,也曾诡计多端,阴险难测,今日为求得一吻,却不惜低头折腰,用半生力来追逐寻觅。

然而他几乎都已经将那魂牵梦萦的香味含入口中,却听头上一阵哐当闷响,随之而来的是暴躁的猫叫。

纪湫顿时惊醒,看见脚下的银渐层呲牙咧嘴,大吼大叫。

蛋蛋不知为何,对角落交颈纠缠的二位充满了敌意,暴跳如雷地咿呀嗷叫。

拱、起的腰腹,蓄势待发,好像随时准备起跳,给他们其中一位来上一爪子。

但蛋蛋很讲武德,警告一嗓子就拿屁股对准二人。

纪湫提起的心松缓下来。

然而也就是一瞬间,她记起了什么,匆忙抬眸看了商皑一眼,两人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惊慌。

但商皑好像看到的东西更多。

纪湫顺着他的目光下移一寸,发现自己松垮凌乱的领口。

脸颊瞬间涨红,飞快侧身藏进角落,背对着男人胡乱整理。

等她差不多穿好衣服,商皑背着身站在五步开外。

名为蛋蛋的恶猫,仰着大脸盘子,神色凶狠地和男人对视。

纪湫深呼吸几口,才慢慢靠近。

“它终于肯下来了。”

貌似还有点忌惮,纪湫只敢停在恶猫远处。

商皑沉静打量恶猫半晌,亦如往常的气定神闲。

片刻,只听他不轻不重地冷笑了一声,“虚张声势。”

轻蔑地对恶猫下过评价,蹲下身一手拍在恶猫脑袋瓜上。

纪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底下蛋蛋反应过来,展露利齿哈了商皑一次又一次,商皑面无表情,把它脑袋瓜一通乱揉,毛都薅秃了。

蛋蛋被挠得迷迷瞪瞪,伸出的爪子也被商皑轻而易举握住,大抵是被强行撸得脱了力,蛋蛋趴在地上,双眼眯成一条缝,吊着一口喵气儿,杯水车薪地挣扎了两下。

最后不动弹了。

这一系列操作把纪湫给看懵了。

“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

商皑揪起猫咪后脖子托在手臂上,朝豆袋里一座,长腿曲着,神色流露着谑意,“一只欺软怕硬的猫罢了。”

纪湫抓了一把冻干,放在手心,递到蛋蛋跟前。

蛋蛋也怕商皑,在男人身上规矩得很。

伸出脑袋,嗅了两下纪湫递来的食物,判定没毛病以后,开始吧唧吧唧地衔入口中。

等蛋蛋跟纪湫熟悉了,关系亲近了,纪湫就能抱起小恶猫了。

凌晨两点半,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和北方不同,偏南的地区,雪是粘腻温柔的。

纪湫很耐心,每次只抓两三颗,喂得很起劲。

蛋蛋吃得欢,她就用手轻轻地揉它脑袋。

一下一下,动作很慢。

没多久,蛋蛋就吃累了,惬意地眯起眼睛,在商皑的膝盖上卧成一团。

纪湫双腿跪坐伏低在侧,拇指拨弄猫咪软乎乎的毛发。

蛋蛋睡沉了,下巴放在纪湫掌心上,安逸地享受着她的按摩。

从头顶泄下来的光芒,点点暗了下去,润着柔情的光河,停止了流动,开始了一段长久止歇的平静。

她变得无聊起来,手心却挪不开分寸,唯恐惊动安睡的小生物。

蛋蛋浅浅地呼吸着,柔软的身躯偶尔翕动两下。

眼睛干涩得难以忍耐,她毫无防备地合上了眼,蓦然间,世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好像被抽空了力气,根本没有过抗争念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卷入了混沌深处。

闷闷的暖气盖在身上,纪湫睡得很沉,睫羽动也未动,白皙脸颊透着水光,一片红粉悄悄冒出。

纪湫的脸放在两只爪子上,大半的空间让给了蛋蛋,她约莫睡得并不舒适,眉宇有时会轻轻皱一下,很快又松开。

商皑把睡熟地蛋蛋从身上赶了下去。

蛋蛋啪叽一声落到地毯上,怨愤地张嘴就要骂咧,商皑深黑的目光淡淡一瞥,欺软怕硬猫立刻就不敢哈了。

尾巴摇了两下,自顾自跃到高处,蜷缩小jiojio睡了。

将布料上的猫毛一根根拈掉,才用掌心拖着纪湫的脸颊,把她放进来了些。

察觉到可伸展的余地,纪湫侧身落地,跌进商皑身上。

白嫩的脚卷缩起来,抵在胸前,脸颊陷入男人的腰腹。

像是辛苦的寻觅终于落幕,纪湫如释重负地深呼了口气,然后唇角满足地勾了勾,满脸幸福地睡了过去。

商皑卧在豆袋上,长挺挺的身子陷在里面,很快腰椎就酸了。

他试着动了动,却又担心惊动腿上枕着的姑娘,无奈叹了口气,只好硬撑着。

除了窗台上蹦迪蹦出了矛盾的两只猫在吵架,屋内的布偶们都睡着了。

活泼的小生物们安静乖顺,四肢藏在绒毛之间,在商皑脚边卧了一圈。

老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察觉陌生的存在,男人的目光从姑娘脸庞投向门口。

老板亲切地弯起眼,问他需要什么。

商皑指尖在空中比划两下,老板会意。

没过一会,他拿来一张毯子,安静地离开了。

抖散开海蓝色法兰绒毛毯,盖在熟睡的姑娘身上。

在柔软的布料间,露出姑娘窈窕纤细的身肢,像一尾灵动的鱼。

商皑身姿仰躺,一双眼睛深沉难测,目光自上而下地投在纪湫脸上。

比起苏醒时的盛气凌人,此刻的纪湫安静得像个小孩子。

商皑不是没见过纪湫睡着时候的样子,但此刻却比他之前任何一次所见都要令他动容。

姑娘的眉眼像是覆着一层薄纱,光芒织就丝线,细细密密汇入他的胸膛,紧张地触及他内心那点最为柔软的地带。

商皑失神良久,手指轻柔刮过纪湫脸颊,拨开几缕黑发。

女孩肌肤滑腻得不可思议,仿佛动作稍大就会戳破弹弱的表面。

温软的触感,让他指腹发痒,商皑颓然沮丧地感知到体内深处轻易席卷的焦躁,无可奈何地叹着气闭上眼,拇指将食指狠狠搓碾。

=

纪湫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毯子从肩头松落,垮在腰上。

出去的时候,她四下搜寻一圈,没找到老板,只好抱着毯子回房。

床垫陷下一块,惊醒了才入睡不久的宥茗。

“纪湫,你去哪儿了?”

纪湫将身子往温暖的被窝里送,“在猫舍。那些主子缠着我吃东西,我喂得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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