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姜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7、第 97 章,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姜允,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等她觉得自己都有些饱了,开始思量如何与他道别,商皑毫无征兆地说了话。
“纪同学大四了对吧?”
纪湫点头,“嗯。”
“出来准备干什么?”
纪湫牵了嘴角,“还没想好。可能会考研,也可能去公司帮哥哥。”
应付亲戚们的说辞,直接上班。
“纪同学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主见的人,如果你有喜欢或者想要做的事,遇到困难了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
这话仍然说得很平淡。
但纪湫还是有些诧异。
“多谢您了。还有,您可以直接叫我纪湫,三点水一个秋天的秋。”
“很漂亮的字。”
纪湫有点脸热,“谢谢。”
商皑也道,“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要叫我商总,很生分。”
纪湫微微有点无措,“那怎么可以……”
这样好没礼貌!
连学校的领导都百般小心尊称商总的人,她怎么可能逾越到叫全名。
商皑把碗筷放下,无波无澜地擦了擦嘴,“你我本来也不是上下级这种关系,私底下叫得亲近点也没什么不对。”
乍一听,无从反驳。
说着就拿起器皿,给她倒水。
纪湫连忙端起杯子去接,“谢谢。”
本是礼貌的行为,商皑却停了动作,“杯子放下。”
纪湫有些惶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溅出来烫到你怎么办。”
纪湫这才恍然大悟,听话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但心里却觉得这点温度还不至于烫到。
商皑又问了些她项目报告进度的事情,纪湫如实回答了。
“发的资料看完了?”
“差不多看完了。”
“有确定下来的方向吗?”
“大致的框架有了。”
“具体说说。”
纪湫有点为难,东西太繁杂了,不知从何讲起,“有点难说……不过我刚才写了点东西,不如我直接给您看吧。”
说完一惊,发现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别人这么忙,怎么可能有空。
商皑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起身到了电脑前,“东西转过来吧。”
纪湫抿抿唇:“方便说一下您的邮箱吗?”
商皑头也不抬,“直接加微信。”说着点了两下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继续弯着腰操作着电脑。
纪湫有些犹豫地走过去,看他好像在交代什么事情。
但也不敢多看,扫了微信,不敢打扰,小声告知,“扫好了。”
商皑点了通过,又连忙回到键盘上,快速地敲击起来,似乎忙得不可开交。
纪湫传送文件时,注意到商皑的微信头像。
不是想象中的灰黑底色,而是一张照片。
是拍立得照出来的,里面是一只被折得歪歪扭扭的长颈鹿。
而下方的朋友圈显示也是有图片的。
纪湫一时间不能确定这是私人号还是工作号。
纪湫正发愣,商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坐这儿。”
他拍了拍电脑前的椅子,自己就去旁边找了个凳子。
跷起腿挽着衬衫袖子,一丝不苟。
他做事雷厉风行,一向强势,即便纪湫很惶恐坐他的老板椅,但让一个已经坐下的人站起来,好像又呆得有点可笑了。
久而久之,她就懒得在他面前提出异议。
商皑先是看了一遍,她写了有六千字,他一目十行,几分钟就看完了。
很准确地阐述了她表达的想法,又提出了接下来她即将写到的方向,两人不知不觉就讨论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纪湫一上午的六千字废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重新进行规划。
商皑亲力亲为地在文档里挑了挑,找了另外几个文件。
这些文件一眼看去就知道和刚才领取的资料不在同一个水平上。
密密麻麻的外文,有认识的英文,也有不认识的其他语言,世界各国的,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就算是翻译出来也没用,好多理论她根本没接触过。
商皑在边上客观而平静地叙述:“虽然很难,但这些都是最前沿的成果和数据,咬咬牙写出来,对能力必然是突破性的提升。想写吗?想写我就给你讲。当然不想写也没关系,你之前的方案也很好。”
这些资料太宝贵了,全面到恐怖,创新到极点,就是专业领域的学者教授应该都很难找到,更何况有人还愿意给自己讲。
这比她看十本书,查十个月的资料都更有用。
纪湫难得不心动。
就算是不参加比赛,不写完论文,她都很愿意多学学。
“那就多谢您了。”
一下午的时间,原本忙碌的顶层办公室出现了“千年难遇”的空荡。
从s国完成签约回来陈经理从直升梯来到顶层,他正要把文件交给董事长亲自过目,却被风风火火赶来的梁慈拦了下来。
“陈经理把文件给我吧。”
陈经理很是不解,正要拒绝,抬头望百叶窗一瞧,却是呆住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电脑前的椅子上却没有商皑的人影,与之相替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
她低着头看着桌面的白纸,认真听着讲解,时不时点头应答。
而那个正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人,正是他们的董事长。
董事长屈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眼神很认真,也很笃诚。
陈经理就没见过董事长眼睛里有过温度,当下就皱起了眉,“董事长不是个独子吗?还有个亲妹妹?”
梁慈解释道:“是独子没错。”
陈经理更不解了,“那怎么还辅导起功课了?”
梁慈笑说,“不是辅导,是谈。”
陈经理更加莫名其妙,“谈啥谈?跟个小姑娘有啥好谈的?”
梁慈摇头而笑。
陈经理表示很匪夷所思地走了,梁慈则站在原地又往里看了几秒。
此时正是傍晚,霞光染红了云层,也染红了玻璃。
整个屋子柔情蜜意,流光溢彩,想被泼了会发光的颜料。
天边的太阳是红彤彤的鸭蛋黄,被前面的建筑挡了一角,投来束不规则的光影,正好打在书桌前,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专注,漆黑的眼睛在光里,被照透了,在剔透的虹膜上呈现出一种温柔的琉璃色。
梁慈想起刚刚陈经理的模样,不由深吸了口气,“怎么就没人来找我谈谈。”
时间来到了六点,纪湫打扰商皑多时,特别不好意思。
“打扰您这么久,太难为情了,我该走了。”
商皑不带情绪地看她,“时间确实不早了,缺的那部分资料,明天去东江区的办公室拿,你什么时候有空。”
纪湫:“我明天都有空,您直接让那边的人给我吧,免得您多跑一趟。”
商皑:“嗯。”
纪湫告别后,走到江边去坐车。
此时是晚高峰,道路特别拥挤,纪湫打不到车,也挤不上公交。
她在手机上跟贝筱聊天。
【狗子,我人都累傻了,那么大一堆书,我一个人扛了八层。】
【哦豁,你废物美人的形象立不住了。】
【啊,我想当废物。】
贝筱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纪湫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被抓去干活了。
纪湫跟贝筱说了资料的事情,贝筱难免觉得吃惊。
【商先生人真好哎,看着冷,但挺热心的嘛。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今天找了他,今后就只能找他了。毕竟是这么难的东西,除了他没人能问吧。】
纪湫道:【当然不是,他说会让下属发给我。人家那么忙,能跟我说这么一会已经是极限了,还像让别人天天讲,想得美嘞。】
晚高峰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半,天已经黑了。
江风呼呼地直往人吹,纪湫今天穿得不多,冷得直哆嗦。
路面稍微畅通了一些,但人还是很多,车费溢价高了几倍,还是免不得排队。
纪湫一看提示,前面有十二个人等候,人都傻了。
本想给家里的群里求助,看哪个哥哥姐姐在附近。
但点开群聊又有些犹豫。
如果上了车,免不了又有一番盘问。
而且好不容易摆脱了接送的命运,要是又开了头,今后断不了怎么办。
她就又没自由了。
纪湫正思考,一辆轿车就停在了路边。
车窗滑下来,纪湫在凌乱的风中吃了一惊。
夜色下,商皑的皮肤白得有些过分,眉眼就像水墨,深邃氤氲。
“还没走?”
纪湫无奈,“应该没多久了。已经叫到车了。”
她不太想搭他的车,无论刚刚有过怎样的相处和交谈,毕竟都才认识不久。
商皑没有提出让她上车,却是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男人已经穿上了外套,考究的西装被他穿得英朗俊逸。
本来这辆车就已经很招眼了,从车上下来的人更是吸睛,但出于礼貌,仍是只拿眼风悄悄地扫。
纪湫有些茫然,却见他探身过来,要看她手机,“这里车多,前面有八个人的话,应该很快能到你了。”
说完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条丝巾,直接塞进了她里,“朋友送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放车上好久了。江风大,别着凉了,围着会好点。”
说完对她挥了挥手,“你慢慢等,再见。”
纪湫连忙反应过来,点头回应,“你慢走……”
看着车尾淹没在了夜晚的霓虹里,纪湫才收回手里的丝巾发呆。
她其实是有点不想拒绝的。
因为确实太冷了,这条丝巾对她而言是雪中的炭火,是及时的雨水。
而他刚好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纪湫心想:“对于他而言,应该就跟递一张纸巾差不多的道理吧……”边想边围上了脖子,突然又觉得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忍不住就笑起来。
第二天,纪湫和贝筱来到了商氏在东江区的办公室。
纪湫打了电话,对方似乎有很急的事情在处理,抽不出空接待她们。
纪湫没道理耽误人家工作,就和贝筱一边在附近的商圈逛一边等对方留出空。
走到化妆品专柜前,两人就走不动道了。
贝筱望眼欲穿,“我们去试试色号吧。”
纪湫:“我们只是试试,不买。”
贝筱:“对。”
先涂了几支比较保守的红,贝筱看了打趣纪湫,跑过去找了支丝绒质地唇釉,“你快试试这一支,新出的,好好看。”
纪湫连连推辞,“太成熟了吧。”
贝筱白她一眼,“哪有多成熟,万种风情又不失少女感,你听听人家叫什么,冰糖果梅,这么甜蜜的名字,可能是那种吃小孩的颜色吗。”
纪湫被说动了,“那我试试。”
贝筱看了,激动地拍手,“买了,老娘给你买,你这小嘴巴子勾得女的都想亲你。”
纪湫难为情死了,脸红得像苹果,笑着去拉她,“你有病啊……我不要。算了。”
拉着贝筱出了门室,坐电梯去了低层。
贝筱一路上都很遗憾,不停地数落纪湫太保守,“那个颜色是真的好看。”
她的唉声叹气在看到商场一览图的时候结束。
“没想到这里有连锁,我正想去这个超市呢!我顺便买了得了。”
贝筱也是个嘴巴挑的,吃的用的只去精品超市买,因为消费高,所以每个区只有一个。
最近去得少了,但她日思夜想了这里的哈密瓜很久了,忍不住想买一个尝尝。
一个瓜差不多两个人去商场餐厅消费一次,但那清甜的味道却让人觉得很值当。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只买一个瓜就走。
毕竟超市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进去,就有些收不住手。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正准备去付款,碰上对面走来个男人。
他手里提了两包橘子,正是刚刚她们心动不已,却迟迟下不了手的进口橘子。
但现在没人会注意橘子,满眼看的都是提着橘子的人。
贝筱两只眼睛写着“人比橘甜”,欢快地打了声招呼,“是商总对吧?商总泥猴啊!”
商皑直接放在了纪湫和贝筱的小车里,同时礼貌地回答了贝筱一声,“你好。”
旁边的柜员已经扫好了码,看他拿出了付款码,纪湫连忙阻拦,”商先生您太客气了,怎么好让您破费。”
商皑平静地笑道,“那怎么办,我的橘子已经一起算进去了。”
“叮”,费用已经付了,机器已经开始刷刷地打印起了明细。
他目光扫了眼商品,看到一袋猫粮,“你们有谁家里在养猫吗?”
贝筱回答:“我们都没养猫,这是用来喂宿舍下面那只小流浪的。”
商皑:“猫和狗比起来,更喜欢哪一种动物?”
纪湫发现他看得是自己,顿时就有种被点名回答问题的紧张感。
“猫。”她下意识回答,“狗太好动了。”
商皑微微点了下头,没说话。
东西已经装好了,他提着袋子走到外面,交给了助理,吩咐道,“放我车里,半小时后我就下来。”
纪湫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做这一切,心里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
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在超市遇到两个学生,大方且风度地请她们吃了一顿零食。纪湫再去计较,就招人烦了。
助理转身走了,商皑带着他们进了大厦。
这里的办公室并不大,只有占一层写字楼,早已荒废了,平时没有几个人。
林姓员工正在找档案室的钥匙,纪湫朝商皑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又耽误您了?”
商皑没看她,却勾了下唇,“你多想了,我也要找点东西。”
档案室的门开了,小林恭敬地笑起来,“里面有点灰尘,久了没收拾了。”
纪湫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商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片湿巾,纪湫意外地接过,道了句谢,撕开捂住了鼻子。
她对粉尘也有点敏感,用有水的纸巾放在鼻子前会舒服很多,但这点小矫情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贝筱还在外面接电话。
商皑在林林总总的书架上精准而快速地抽出了几叠文件袋,抱去了房间里面的书桌。
纪湫抽出资料一页一页地看。
她坐在小木椅上,垂首看着,头发有些碍眼,她只是一下一下耐心地拂到耳后。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字体又很小,看得有些费劲。
“需要我开窗吗?”
纪湫看了下身后,果真有一扇被报纸遮了的小窗。
“好的,麻烦你了。”
商皑走过去,把窗户往外推了推,窗框有些磨损,使了点力气才打开。
“哐哐”两声后,热烈的阳光立刻奔涌而来,把屋内的清冷冲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一阵大风也挤了进来。
纪湫手中的纸页猝不及防地飞了起来,她大惊失色地一一压住了。
后来风小了些,她继续开始工作。
商皑也在专注地找资料,头也没抬地问她,“觉得有帮助吗?”
纪湫眼里亮着笑,“正是我要找的东西。”
她一页页地翻看,内容很诱人,脸上流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
一边看,一边已经在思考接下来要写的方向,在风中不安分的头发一下下地扰着,她也不在意。
纪湫按着左边的鬓发,压着纸页,看得很投入。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指尖意外地贴来一股冰凉。
这股凉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头发被尽数掌握在一人掌中。
纪湫不免僵了僵,面前的文字瞬间就成了没有意义的点线图画,被脑子一下子挡在了门外。
他手法很熟练,三两下就帮她束好了头发。
纪湫正晃神,商皑就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你先看,我去找东西。”
纪湫看着他的背影还在恍惚。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就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两秒后,她伸出手指去碰了碰发圈,上面好像还残留着他手腕的味道,每一缕发丝似乎还留有他沁人的温度。
有种热意,从上至下,把她慢慢浇透了。
贝筱打了电话进来,对上纪湫懵懂的眼神,在一米卡开外顿住,有些不解,“你咋了?”
纪湫摇头,“没、没什么啊。”
贝筱眉头挑起,不经头脑地调弄她一句,“一脸痴呆,被亲傻了似的。”
彼此之间开玩笑一直很奔放,少有忌讳,但纪湫听了却一张脸爆红,从椅子上“唰”地跳起来。
反而是没怎么在意的贝筱被整蒙了头,诧异地把纪湫望着。
纪湫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王总……”
她脱口而出,也没细想。
贝筱最近正在忙这件事,听到个名字就反应了过来,“妥了妥了,我刚刚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呢。邀请函弄来了,时间在下周五。”
纪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恍恍惚惚地坐了下去。
贝筱在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话,纪湫也是答得很不在状态。
有人忽然贴着耳朵“嘿”了一声,把纪湫吓得回过神来。
对面是贝筱有些愠怒的漂亮脸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纪湫从善如流地揽过贝筱的小细胳膊,搓了又搓,“在听在听,你再说一遍嘛,我耳朵不好。”
贝筱气不起来,只是横着两道细细的娥眉瞪她,“我刚刚问你,商先生去哪儿了。”
纪湫看了下空荡荡的门外,“商先生好像有自己的事,出去了。”
贝筱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兴致勃勃地凑过来,“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啊,商总这人接触下来和表面上完全两码事。不愧是大老板,心胸宽广,有仁有德。说到底,这人跟人就是有区别。上次遇到的那个李总,芝麻大小的官儿,眼睛长天上去了。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他那猥琐样儿。还大言不惭,说每个月两万块钱,要我跟他。呸。”
纪湫和贝筱两个女孩子出来闯,自然是什么人都遇到了,乱七八糟的恶心事数不胜数。
贝筱对此深恶痛绝,有感而发,“有学识有修养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知道的,这段时间下来,我真的是对人性要求低得没了下限,有点礼貌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说着,就又打起了主意,盘算起了生意经。
“难得商总愿意搭理咱们,这人脉得维持好……”
纪湫就知道贝筱总会提这事,事实上曾经她也这么认为,毕竟能跟这种大企业家说上两句话,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纪湫却开始有点打退堂鼓。
“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吧,打好基础再说。我们现在这薄弱的实力,跟人家差距太大了。就差举这个‘索取倒贴’的牌子了。”她双手交握在下巴,摇着头,“不现实不现实。”
贝筱攀着她的肩膀,也觉得有些道理,“是哈,目的太明显了,人家这么机智,肯定看得出来。”
否决了这个不太现实的提议后,贝筱一下子就跳跃到了个相当接地气的话题,“刚才我看他把橘子放进购物车里,吓得我冷汗直流,我以为他要让我们一起付了!开玩笑,那两袋橘子是咱们这种情况消费得起的。”
“但是现在我又特别后悔,早知道就多买两个瓜了。”
纪湫戳戳她脑门心,骂了句“贪吃鬼”。
整理好资料,纪湫和贝筱下楼去了停车场。
商皑坐在前面,两个女生并排坐在后面,除此之外还放了刚刚从超市买的两大袋的零食水果。
贝筱性格开朗,很健谈,出门在外谈合作都是她去,今天自然也是鼓起勇气,礼节性地找点宽泛话题。
商皑帮了她们不少,还送了这么多吃的,要是端着不说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商皑却是话很少,有时候回答一两句,有时候干脆不说话。
不能说不好相处,但确实算得上是个聊不起来的人。
纪湫和贝筱也不尴尬,商皑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针对谁,而是一视同仁的冷漠疏远。
车停在学校宿舍区域,她俩住在最里面的那栋楼,车开不进去。
纪湫和贝筱正要拿购物袋,司机就先一步从她们手里抢了。
不等两人推诿,司机小哥亲切地开了口,“可以带带路吗?”
说着就已经迈开了步子。
贝筱也没时间为难,连忙跑过去,“多、多谢了。我们的宿舍在那儿……”
纪湫准备跟上去,商皑这时却跨出了车门外,叫住她,“你等等。”
纪湫回头,迎面就有两大袋重物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一瞧,正是两袋橘子。
纪湫受宠若惊,“我们不能再要您的东西了……”
“能提得动吗,提不动我帮你提进去。”
纪湫赶紧道,“不用了!”
“那你自己小心。”
他说着转过身,要去车里。
纪湫还是觉得这橘子接不得,开口就叫住了他,“商先生!”
商皑扶着车门看过来。
室外的阳光很热烈,烤得地板在发烫。
他被强光直射得有些睁不开眼,细长的睫羽下,半露着一双黑眸,上面覆了层朦胧的霜,透着股与这夏日格格不入的凉。
纪湫咽了咽唾沫,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商皑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她,在良久沉默的氛围中,语气淡然地开了口,“如果实在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吧。”
=
“商总说,让我们请他吃饭。”
晚上,纪湫和贝筱在操场上散步,她说出了今天沉思了许久的事情。
“你觉得请人吃什么好?”
贝筱点头:“难得人家商总肯赏脸,肯定得去最好的地方。”
纪湫:“那就启用最高规格的宴请方案。”
在打通关系的阶段中,纪湫和贝筱制定了一个请客送礼等级细则。
什么样的人,送什么样的礼,在什么样的地方吃饭,都是有讲究的,这些都是体现人品和素养的地方,得让人感受到恰到好处的真诚,吃得愉快舒适,用得称心如意。
一切都是从父辈姊妹处打听而来的干货里提炼出来的,十分宝贵难得。
“商总肯定是吃厌了山珍海味,见烦了富丽堂皇,不如去一个新奇好玩的地方。”
纪湫经由她这么一提,想起那天商皑请她吃饭,点的那些菜。
哪一个落入俗套了?
“他确实是在吃上很有心得的人,不如找家精品私房菜吧。”
最终,贝筱通过朋友预定到了一家精品餐厅。
同一个圈子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自小就跟父辈出去吃吃喝喝应酬着长大,对于吃喝玩乐必然是很有心得的。
这家餐厅毋庸置疑是名流二代朋友们心目中的榜首。
贝筱话一出口,这事就传开了。
【请谁吃饭啊,我可以去吗?】
【加一,我也好奇。】
【正好周末我也有空,咱们一起去呗。】
【对啊,二位不介意捎上我吧。】
贝筱:【介意,相当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趁早别来凑热闹。】
【嘤嘤嘤,被抛弃了。】
……
虽说在泓城的名流圈子里也都彼此相熟,但纪湫和贝筱相较而言却比较“不合群”,即使偶尔也会插科打诨,约着出去聚会游玩,却总归不算志趣相投,关系总是拉不近,久而久之,别人就觉得这二位有些高冷。
今天这么多人来问,大多都不是惊奇纪湫和贝筱在“一鸥”这种高消费场所请客,而是好奇她们肯花大价钱请客吃饭的人是谁。
可惜私下打听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消息。
时间来到宴请商皑那一天。
纪湫早早地起床收拾好,下楼的时候给猫碗里倒上满满当当的猫粮。
她啧啧啧地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那只狸花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那只猫是个孕妇,肚子很大了,看样子最近就要生产,纪湫有些担心,但它很敏感,大半的时间都藏得很小心,不敢见人,即便是喂了它很久的纪湫,跟她也不亲近。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的温度三十度不到,在泓城的四季里算是惬意的日子了。
出门游玩的人很多,大桥上,干道上,塞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纪湫开始担心起了上山的路程。
前面还挺顺畅,但一到了山路中间,车辆就死死地定住了,轮子十几分钟也没滚动一下。
纪湫有些慌了神。
她急忙给贝筱发信息。
“一鸥”茶舍的温泉药浴在泓城久负盛名,贝筱心驰神往已久,订包厢的时候就连带着订了房,昨天晚上就入住了,挨个挨个地享受了里面各种项目,今早聊天时,人都似乎有了点仙气儿。
纪湫昨天赶表格没来得及去,不曾想路上竟堵得这样厉害。
“怎么办,我急死了。”
“稳住,别慌,你先打电话问问商总到哪儿了。我没他联系方式。”
“商总也没到?”
“哦呵,可能他也堵在路上了,所以你完全不需要着急。”
纪湫不得不提醒这个乐观的傻姑娘,“我们倒是闲人两个,人家却是抽空赏脸的。”
贝筱一愣,“还真是。这要堵上一整天,行程也会被推延吧。糟了,我们好像又要得罪人了。”
纪湫点开微信页面,看着键盘,不知从何说起。
恰在此刻,页面猝不及防地转向了语音通话。
纪湫差点把手机撂飞。
大惊失色地点了接听,对面传来低磁的声线,“到哪儿了?”
纪湫有些汗颜,“您已经到了吗?抱歉,我还在塞车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微电磁处理过的沙哑,“我还没到,跟你一样,我也堵了。”
虽然对方讲话平平淡淡的,但纪湫还是莫名觉得对方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她心情凉了一半,有些沮丧。
“是我们欠考虑……”
“遇仙台到了吗。”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纪湫愣了下,连忙左顾右盼,看到了个“拜月弯”的路标。
“我在拜月弯。”
“一鸥”之所以消费贵,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它身处五a级景区山林深处,坐拥一览著名奇景“石林花桥”的绝佳视野,以及一汪装满了落霞和夕阳的天鹅湖。
商皑道:“我就在你前面五百米的位置,你下车走过来,我在路牌底下等你。”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听了也深以为是,“妹子,前面真的是一点都动不了,我们就在前面掉头吧。”
堵了这么久,司机好像也有点心急了。
在一个宽阔的休息区掉了头,司机很快就拉到了下山的游客。
纪湫沿着环山公路一边走一边留意,还没看到路牌,就已经找到了商皑。
依旧是严肃的正装,身姿十分挺拔,明月青松地站在那里,很招眼。
生活中很少遇见这样自持端正的男人,路过的人都不忍多回了几次头。
他身为焦点,却没看任何人与物,整个人就显得冷冷淡淡的。
可说他万事不在意,下一秒他回过头来,却又一眼注意到了纪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