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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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湫听着有些诧异，喃喃道，“什么？”

商皑闭着眼，鼻尖来回地蹭了蹭，便贴住她的脸。

“湫湫，我好爱你。”

“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我也会难过，我也会心痛，也会受不了一个人的孤独。”

纪湫抱住他的腰，依偎在商皑胸膛，“我明白，我都明白……”

商皑拥住纪湫，身体内外一片温软，她声音也透着哽咽，“我也很爱你啊，商皑。”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吻着他，怜爱他的煎熬，抚慰他的痛苦。

他很难不动容，心间抽拧两下，狠狠地痛过以后，便觉一阵热烈的欢喜。

就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他珍爱无比，小心呵护，却又难以抑制，一次一次，深吻她举世无双的美丽和甜蜜。

往后的岁月里，他惊醒寻找，枕边再不会是一片绝望的冰冷。

如今只是稍稍想一想，便觉满足至极。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万家灯火亮了起来，室内却还一片漆黑。

有清浅的月光透进来，依稀可见从沙发到卧室一路的凌乱。

纪湫一晚上也没睡好，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才刚有点力气，就又被抱起来。

房间里响起埋怨的娇嗔，“商皑我累了……”

男人趴在耳侧，驾轻就熟地哄着，“最后一次，这次我轻点。”

带着睡意的声音软糯得不像话，枕着他的手臂，姑且点头，“你要说话算话。”

男人笑了，声音悦耳，听着又觉得酥酥痒痒的。

“嗯，最后一次。”

然而，之后自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最后了无数次，太阳渐渐地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纪湫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被单落在腰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背。

商皑早就醒了，看上去精神还特别好，半撑在纪湫身侧，一下一下地绕着她的头发。

纪湫怪他骗自己，气得皱眉，打开他的手，“起开，别动我，大骗子！”

商皑满眼都是笑意，倒是满足得很，即便是被骂了，也还是一脸的愉悦。

他不走，反倒贴过去，“湫湫，你体力不行啊，平时都不注意锻炼的？”

纪湫一听就气得不行，“你忘了，我是跳舞的好不好！竟然敢说我不锻炼。”

商皑笑意更深，“难怪。”

纪湫一怔，反应过来这句意味深长的感叹。顿时涨红了脸。

“你能不能思想别这么肮脏。”

商皑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声，说，“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到底是谁思想肮脏。”

纪湫侧头看他，满脸不信。

商皑俯下身去，对着她眼睛说，“你一根皮带绑人的操作，实在是很出色。”

纪湫气得把枕头甩过去，“那件事也别提了！”

商皑接住枕头，笑得有些乐不可支。

笑完了，就又慢慢挪过去，把早就软成一团泥的纪湫又抱在怀里。

纪湫本来也没有真生气，顺势也把脑袋贴到商皑胸膛，一脸明目张胆的幸福。

但这点开心没有持续多久，她腿间又感觉到有东西顶了上来。

她诧异又责备地望向商皑。

商皑无奈，“是你自己坐上来的，但凡你小心点，不要太过招它……”

纪湫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反正不、不行……”

她紧张地搓起手，“我一时半会，还不想生小孩。没、没准备好……”

商皑捏住纪湫下巴，看了她好一会，认真地说，“我们不要孩子。”

纪湫说起这个话题，难免有些羞耻，商皑的回答让她少了很多担心，但同时又有了另外的疑虑，“为什么？”

商皑来回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生孩子很危险。”他的拇指刮着她的下颌，语气温柔至极地轻哄着，“我不敢。”

纪湫囫囵着准确阐明自己的立场：“我只是说现在不想生孩子，但也没说永远都不要孩子……”

商皑揉揉她的发顶，唇弧扬起，“我知道了，谢谢你。”

纪湫糊涂了，“你谢我什么？”

商皑笑而不语，只是将她抱得紧了。

纪湫在商皑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微信。

这人一声不吭地出差了。

商皑一走就要走三天，纪湫又开始难熬了。

虽然她嘴硬，每次商皑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想他，纪湫说得从来很淡然——害，没什么可想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三天而已嘛！

但电话挂了，就又一头扎进被窝，失落得像炒蛋炒饭似地，翻滚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熬到了第三天，纪湫欢欢喜喜就等着商皑飞机降落回家。

然而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一通电话。

是商皑身边的梁秘书的来电。

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就让纪湫下楼，派的车已经在路边了。

纪湫心中不安起来，随意找了条裙子就跑下了楼。

司机小王一路都没说过话，无论纪湫怎么打听，他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装聋作哑，当没听见。

纪湫看他一脸的严肃，吓坏了，在车厢里如坐针毡。

一小时后，车开进了海港。

纪湫一下车，扑面而来的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按都按不住。

她诧异地望着面黑漆漆的一切，茫然又无措。

梁助理走过来，为纪湫领了一段路。

走到转角，梁助理停了下来。

纪湫正要问他，梁助理抢先一步回答了。

“商总在外面，您亲自问他吧。”

纪湫狐疑地跨出回巷，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一束白光突兀地照过来，她用手挡了挡眼。

光芒弱了些，她从五指的缝隙里，看见一抹黑影踏着满地雪白，朝着自己款款走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灯一下子全亮了起来。

纪湫抬起头，望向了面前灯火通明的庞然大物。

今日晴好，风平浪静，海鸟的声音声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滚滚浪涛拍打着礁石，激起千层雪白的水花。

仲夏的夜晚无比宁静，远处的城市两岸亮着辉煌的灯火，宛若天上的繁华的岛屿。

漫天的晨星闪闪烁烁，像一盏盏璀璨的灯。

在这片辽阔无比的大海之上，满月的莹白之中，浮着一座肃穆无比的巨型邮轮。

它通身雪白，巍峨得好似一座山。

气质婉约，又温柔得像一池秋水。

雄浑的汽笛在寂静的夜里缓慢地拉长，纪湫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目光从邮轮放回面前。

一步之遥的男人，周身正装，发丝在海风中肆意飞舞。

他的眼睛好像也被风吹得泛了红，面容也有些紧绷。

只见他喉结滚了滚，张了两下嘴，才出了声。

“这艘邮轮，是我自己设计的，它是求学时所有的梦想，此后我建成了很多邮轮，但一直没有动过它。而你是我余生的理想。三年前我决心建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把它送给你。。”

“今天，是她竣工的日子。”

“她的名字叫‘雪山秋水’，是我和你。”

“我曾经说过，我会带你回家，一生都对你好，再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今天我来兑现承诺了。

商皑往后退了一步，半跪在纪湫的面前，手中是精致的盒子，里面安放着一枚璀璨的钻戒。

戒指之上，便是那颗名为“错乱”的钻石。

“纪湫，嫁给我。”

纪湫早已说不出话来，她眼睛里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她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泣不成声，“好。”

商皑如释重负地笑起来，紧张的心情转化为难以言表的激动。

他为她戴上戒指，动作竟是止不住地在发抖。

纪湫从未见过这样的商皑，不免破涕而笑。

商皑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准备了很久，到最后竟还是有些没稳得住。

但此刻的狂喜，已经让他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

夏夜的海风里，商皑紧紧地抱住纪湫，百感交集地哽咽起来。

“谢谢你，答应我。”

纪湫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刚才还有些冰冷的身体，此时此刻从内而外，温暖得一塌糊涂。

她和商皑原本就是夫妻，她其实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形式。

但商皑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纪湫站在偌大的镜子前，穿起婚纱的样子。

那时他还是小孩子，躲在试衣间的暗角，失神地望着外面，同时心中又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本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而他曾经却如此冰冷。

上天眷念，让他失而复得，他迫不及待地想为她想要奉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即便是他没有之物，他豁出性命也要拿来给她。

还好一切来得及，还好她就在身边。

至此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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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纪湫望着窗外耀眼的霓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她就要结婚了，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对这件事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她该如何应付？

边上的商皑看出了她的异样，拉着她的手，倾身过来关心。

“怎么了？”

纪湫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就感觉你今后可能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商皑茫然，“有多艰难？”

纪湫笑得有些勉强，“很多时候，想要娶到一个姑娘，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家里有那么一大群人……”

商皑如释重负，“放心，相信我。”

纪湫点了点头，投去鼓励的笑容，“加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转头却叹了口气。

反正她是应付不了家里那群人，只好全交给商皑了。

纪湫为商皑默默地加了下油，多少有几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