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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成名的花朝,那一句“无论南北,皆为圣恩”也不知被谁传出去了,过了几日竟是有太监来传了褒奖的口谕。大概就是说花家教女有方,温宜县主不输儿郎,若为男子,则为舞象之年,特赐字敏慧。
庄敬为敏,心聪为慧。
花朝明明为女子,却得了字.一时间,有担忧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想浑水摸鱼的。
而正主花朝此时却并不太高兴,那天顾恒安的话一直盘亘在她心底,花朝猜不到这个“上位”到底是今上?东宫?或是其他哪位王爷。一个人站的越高,越瞩目,越容易成为靶子。
那些打着道贺名义上门的人,能婉拒的都被兴王府出面婉拒了,可魏家却在此时传来魏老夫人又病了的消息。花朝不用猜都知道,魏老夫人肯定没病,这理由真是用的不嫌烦。
花朝到的时候,在路上巧遇了魏三姑娘。魏玉琼说是也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花朝笑笑,没说什么。魏家的请安时间她还是知道的,这会儿子才去,那可是迟的多多了。要么是魏玉琼请完安知道她要来又故意折回来,要么是魏玉琼就没请安。
不过魏玉琼倒的确如乔女官说的,安静,花朝不说话,她就不言语。倒真像是路上遇见,只是同行而已。待要进院子了,才听她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今天许是个好日子,县主来了,听说平王妃也要来。”
花朝先跨出半步了,闻言,步子微顿,侧首看了看魏玉琼,旋即笑着点头道:“不是说外祖母身体不适嘛,想来姨母也是得了消息的。”
魏玉琼回望花朝,也笑了,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这几日天气很好,魏老夫人屋里却还烧的暖烘烘,穿的也厚厚实实的,斜歪在榻上,倒真像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孙佳人拿着小石捶给魏老夫人捶腿,孙可人正在给按揉太阳穴,魏四姑娘倒是空着手坐在一边,几位夫人不在,王氏也不在。
“给外祖母请安。”
“拜见祖母。”
花朝、魏三姑娘纷纷行礼,魏老夫人才好似艰难的半眯着眼看了下,缓缓的挥挥手,哎呦了一声,方道:“朝儿来了,坐吧。”
“听闻外祖母身体不适,朝儿特来探望”。
魏老夫人对魏玉兰那是一个眼风都没有,魏玉兰竟然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端坐在一边。这养气的功夫,连花朝都暗暗佩服。
“朝儿能来真是多谢了。外祖母现在都几乎见不到你了,还要提前递帖子。”
早料到了魏老夫人会不满,花朝却只当听不懂,笑着道:“外祖母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您昨天派人说病了,朝儿今日不就来了嘛,之前真是不凑巧啊。”
魏老夫人看着漂亮的灼人眼的花朝,也不知她刚入京的时候,是不是一直赶路还带了风/尘,还是在兴王府将养得宜,竟是比第一次见到时还明艳几分。想着是他们魏家主动把这位接来,却看着她扶摇直上似的,而他们魏家呢,原本想的没眉目,还像是走了霉运似的哪儿哪儿都不顺。真是越想越生气,果然那个克她的女儿生的,也是克她。
“呵,那我这真是病的是时候啊。对了,还没恭喜朝儿,得了圣恩。哎,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朝儿了,是该称县主呢还是敏慧?”
“祖母,您还不知道吧,外头好像有人称呼表姐为敏慧公子呢,还有花家三少爷什么的。您说说,这真是……我听了都替表姐觉得难为情啊。”
许久没见的魏玉珠,还是一如既往啊,花朝觉得上次的事情还是没让她得够教训。至于魏玉珠说的什么“公子”“少爷”的,花朝从来没听过,且不说哪里传出来的,还替她难为情,四姑娘这脸面可真大。
瞧着魏老夫人压根儿没有制止的意思,听到了还当没听到的不吭声。花朝心底冷笑了下,开口道:“外祖母,四表妹身边的人您要好好管管了,这都是哪里传来的话,竟然什么都往闺阁姑娘跟前儿说道的吗?”
说罢又盯着魏玉珠道:“四表妹莫怪我说的严厉,流言止于智者,四表妹听到的时候就该狠狠教训了那传话的人,外祖母如今病着,怎么还能拿这些话来让外祖母烦神呢,再说,这些话即便外头真传了,表妹是魏家精心教养的女儿,魏家也是世家啊,表妹还不知道哪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讲吗?表妹身边的妈妈和丫鬟可都有些失职啊。”
花朝说话的时候很不经意似的瞥了眼魏玉珠身后的龚妈妈,见她微微拢了下眉,就知道她的这番话龚妈妈是听进去了,想必没多久四老爷也会知道的。
魏玉珠身边,龚妈妈一项看的严,也尽职尽责,便是魏玉珠身边的大丫鬟都怕龚妈妈的,按理说是不该让这些话传到魏玉珠耳朵里的,那又是谁传了这些奇怪的话。
又想起前几日木头来回,说是之前盯着的魏家那个大难不死的小丫头似乎跟个老妈妈碰了面,听形容,花朝总觉得像是龚妈妈。
一时走神,花朝倒是没留意魏玉珠说了什么,只听身旁的魏玉琼说话着。
“四妹妹不必急,丫鬟们不得当好好的教就是,实在不行换了好的来。咱们姐妹的,即便表姐说话严厉了,也是为咱们好啊,祖母病着,你不该总什么都要祖母做主,四妹妹说是不是?”
听这话也大概猜到刚才魏玉珠肯定在跟魏老夫人哭诉。而魏玉琼这是帮她说话的节奏啊。
“跟你什么关系?要你来做好人。你不就是庶……”
“珍儿。”
魏玉珠听魏玉琼也教训她,立刻就要跳起来了,刚才还当听不见的魏老夫人,这会儿却及时的将魏玉珠没说完的话给喝止了。不然,若是魏玉珠说出什么“庶出”之类的话,估计又多了条不敬的罪。魏三老爷是庶出,可魏三老爷算是魏玉珠的伯父,说魏三老爷显然是不敬长辈。而魏玉琼是嫡啊,庶嫡也是嫡,若说的是魏玉琼,那依然是不敬长姊。
魏老夫人一副头疼的模样,到底还算是疼爱的孙女,没说出教训的话。只是尽力温和的说:“我这边没那么多事儿,你们也都不必拥在我这边,都回去歇着吧。朝儿难得过来一趟,再陪我说说话。”
“外祖母,让佳人、可人留着侍奉您吧。”
一直不见吭声的孙六姑娘忽然说话了,扭头看着花朝的眼神,透着哀怨。
花朝一个激灵,她什么时候又惹着这位了?
孙可人自然没能留下,魏老夫人特意称病把花朝喊回魏家,自然是有“要事”的,如何能让其他人来碍事。倒是最后走的魏玉琼当着魏老夫人的面儿邀请花朝一会儿到三房坐坐,倒是勾的花朝很想尽快见见三夫人刘氏了。
花朝以为魏老夫人是和魏氏合计什么,把她诓来的,却没想到诸位姑娘出门,二夫人吴氏就进来了。
“朝儿来了,回来看你外祖母呢?”
“二舅母安。听闻外祖母病了,自然要过来的。”
吴氏上前一把牵住花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翻,笑道:“哎呦,朝儿真是越来越水灵了。你这孩子也是,自家不住,住到别人家去做什么。你外祖母总念着你,这都病了。”
花朝扶着吴氏坐下,顺势从她手中抽开来,坐回对面,这才慢悠悠的答到。
“看二舅母说的,兴王府怎么算别人家啊,回头让我外曾祖父听到了,可要骂人的。对了,外祖母是什么病啊?本来我还挺担心的,如今看二舅母的神情,我猜外祖母当也不是大病,我这心里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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