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宠爱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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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宜修就觉得怀里的小人不住地拱。

皙华爱缠着人，不管是对喜欢的人还是身边的事物，都喜欢掌控主动权，就像对宜修，她知道还有哥哥，但是在对宜修上，她的心中一直就认定宜修是她一个人的，所有人都不能抢！

宜修心疼皙华，一直以来都是抱着皙华睡的，她无意去争玄凌的怀抱，如今衍安已经进学，怀中有一个贴心的女儿，倒也不觉得孤单。

皙华闭着眼睛，小手搂着宜修的胳膊，让宜修不得翻身，只能微微扭过脖子。

“吱呀”一声，就听外间门响，守夜的剪秋披衣起身，将烛花剪了剪，往外轻撩帘子，只见绘春带着伺候梳洗的宫人鱼贯而入。

“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这会子还冷着呢。”绘春皱着眉头，上前帮剪秋拢好衣衫。

“不碍得，看天儿也知道到时辰了，娘娘应该已经醒了，雅真帝姬还未醒，进去的时候轻着点儿。”

宫人将外间的烛火换过，待身上寒气散了，才往屋内走。

绘春停住，将手中的披风给剪秋披上，又轻声说道

“行了，这儿有我就好了，趁着我们这儿伺候的时候，你赶紧去眯会儿，等娘娘请安回来，还有得忙呢。昨儿个晚上的事儿，你也提醒着绣夏，管束着底下的人，别让那起子不长眼睛的说了闲话。”

“知道了。”

内室，皙华也已经醒了，只是眼睛睁开，整个人还是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打着呵欠。

“娘娘……”众人先行礼，待宜修示意方才起身，然后铺床，伺候宜修更衣梳洗，奶娘上前，伺候皙华洗脸。

绘春从柜子中拿了里衣用暖炉暖了，待宜修梳妆后伺候宜修穿上。

“一会儿去看看衍安那边起身没有，昨儿个晚上几个孩子玩儿得时辰长了，可别误了今儿个去请安。”

“奴婢倒是觉得，今儿个不管出了什么事儿，皇后娘娘都不会不高兴的。”

“高兴不高兴，规矩可是不能乱了，外面穿那件秋香色绣着柳枝的棉衣就好了。”

“您总是这样。”

“我又不是倚梅园的花儿，当然是舒坦了最好。”

“母妃。”这会儿皙华算是醒过盹儿来了，挣脱着要往宜修梳妆台的扑。

“再等等，让香兰把暖好的衣服给皙华穿上，今儿个就戴那对儿福字金钗。”

“母妃……”皙华不依，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扑。

“奴婢瞧着，帝姬像是看到您的首饰，也想戴呢，娘娘身边的都不是凡品，帝姬好眼光呢。”

“把皙华抱过来，小灵精，就你机灵，往后这些母妃都给你留着，等你长发及腰，母妃都给你。”宜修接过皙华。

皙华搂住宜修，看着铜镜，又看看宜修。

梳洗宫人黛眉打开妆盒，这是用寒冬的梅花润了凤仙花做了胭脂膏子，润泽细腻，龙抬头当天拿来的，今儿个还是第一次打开，皙华一见就爱上了。

“这可不是吃的。”宜修拦住皙华

“帝姬这是也想涂胭脂呢。”黛眉放下眉笔，每日都是这样，一开始她只以为是普通的胭脂，没想到过了这些日子，竟然越发光艳亮泽。

“拿一支干净的笔。”

“娘娘是要写字吗？”黛眉说道。

“不是写字，是画画。皙华别动！看母妃。”宜修接过小毛笔，润了些胭脂，在皙华的的额头中间画了一朵如意纹。

“娘娘好巧的手，雅真帝姬本就是天生丽质，这样更漂亮了。”黛眉说道。

“不如娘娘这画一朵吧，和帝姬的一样，肯定好看。取个事事如意。”香兰在一旁搭话道。

“咱们娘娘的脾气你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哪种料子最低调就用哪种裁衣服，若不是我这边时常劝着，头上的簪子都想拔了给帝姬放进嫁妆箱子呢。”

“你这妮子，偏你话多。”宜修不怒反笑，

“这也就是小孩子画着好玩儿，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算是什么凑热闹，奴婢们也是觉着娘娘画上一朵，咱们取一个事事如意，往后事事顺心的好彩头，您是咱们这宫里最有福气的，让奴婢们沾沾福气还不成吗？”绘春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说道。

“母妃……”皙华抬头看着宜修。

“真是把你们惯坏了，一个两个地都要爬到本宫的头上来，别画太大了，最近宫中又要有不少事情了，就像你们说的，取个好彩头吧。”宜修闭上眼睛。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倒让她们说得自己多心不甘情不愿。

“娘娘，您这是颜色正当年，奴婢瞧着您一年到头也穿不过几回颜色艳丽的衣服，您本就是好颜色，何必掩住。”黛眉边画边说道。

绘春也是想不明白，记得刚进宫的时候，贵妃娘娘也是很爱打扮，但自从那次事情后，就像换了个人。

宜修并未说话，只是在黛眉说了一声“好了”才睁眼起身。

“好吧，别太出挑了，你们说得对，本宫也不能总是就来回这几件，不然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懿晖宫是不受宠的。”

黛眉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绘春，绘春和香兰忙使眼色，快啊，一会儿娘娘反悔就不好了。

任谁都希望自家娘娘能漂漂亮亮地，这样整个人也都有精气神儿，宜修倒是有精气神儿，但是在绘春等人看来，总觉得是少些什么。

或许是太过稳重了，太过谨慎了。但是稳重也好谨慎也罢，总不能任何时候都这么……低调？就像是随时把自己藏在屏风后面，也许一个不留神，娘娘就会消失。

“娘娘，您真美。”

小小的如意纹点缀在额间，嫣红欲滴，更衬得肤色红润。

“如意如意，事事如意，娘娘着此纹，定会事事如意。”黛眉说道。

“好了好了，本宫可不是听你们在这儿奉承的，误了请安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娘娘，奴婢伺候帝姬去用粥，您先用点儿，再点唇脂。”奶娘上前将皙华抱下。

……

轿辇行至凤仪宫门前，听竹与端恭夫人也是刚刚下轿，就见小太监上前打轿帘，宜修抱着皙华下轿。

“人家都是走着走，就你……哎呀，真漂亮，甜甜额间也有一枚胭脂痣的，今儿个皙华倒是把姐姐比下去了。”端恭夫人本想打趣皙华，但见小人儿今日不同往昔，甚是讶异，暗道待到皙华成年之时，定会比她生母华淳妃要更加国色天香。

“娴姐姐今日也很不一样呢，端姐姐只看皙华，还没看娴姐姐呢。”

“娴母妃真好看。”予瀚跟在端恭夫人身边，看着宜修。

“兴致起了，就画了如意纹，也取个事事如意。时辰可是不早了，快进去吧。”宜修说道。

“怎么汤姐姐还没来么？”听竹正说着，就见前方来了一顶香色六人暖轿。

“娴姐姐，我这眼睛不好使，前面走的那个，可是节华宫的翠叶？”端恭夫人说道。

“这是好事。”宜修说道。

这是妃子的用度，玄凌倒是大方，汤婕妤只是侍寝一晚上，倒是能越过贵嫔昭仪，直接封妃。

不过这也正常，汤婕妤好歹也是生育了皇三子的。

“娘娘，到了。”借着翠叶的手，汤婕妤下了轿子。

汤婕妤下轿给众人行礼，予漓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在后面。衍安和予瀚上前拉住他的手。

“大哥，二哥。”予漓给两位兄长行礼。

“瞧瞧，只看见兄长，到没有看到我们这些母妃呢。”端恭夫人笑着说道，不过她们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所以端恭夫人如此说，其实也只是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