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白浮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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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云的肩膀微微紧绷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垂眸瞄了一眼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似笑非笑地道：“爪子冰凉,你这是要给我取暖，还是要拿我取暖啊？”

司同尘察觉到他隐隐带着纵容的态度，声音不由自主地有点发哑：“师尊,我……我不会做太过分的事，能……咳咳,能让我试试吗？”

擂鼓似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背上，江随云忍不住有点想笑：“方才不是挺敢想的吗,这会儿怎么又缩回去了？”

司同尘面红耳热：“我……”

他的话没说完,领口忽然一紧,被江随云拎着往前踉跄了一下,随即,两片冰凉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司同尘一个激灵,余下的语无伦次咕噜一下,全咽回了肚子里。

江随云的亲吻非常生涩,基本就是嘴唇摩挲,没有丝毫技巧,然而司同尘已经来不及计较这个了,他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一股脑全冲进了脑子里，挤得魂魄轻飘飘的,几乎要飞出天灵盖去,整个人几乎都是木的。

江随云低笑了一声：“吓着了？”

司同尘眼眶通红，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定定地看着江随云,喉结上下动了动，蓦地狠狠扑了上去，深深地吻住了对方。

江随云让他亲的有点喘不上气来，朦胧中察觉一只颤抖着的手松开了自己的腰带扣，慢慢探进敞开的衣襟里，他的手微微抬了一下，然而到底也没有阻止。

那只手冰凉而修长，刚落到皮肤上的时候激起了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渐渐的便温热起来，直到变得滚烫，一寸一寸，驱走寒意的同时，也在他身上挑起了异样的热度。

江随云自幼修道，不通情/欲，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玄妙的经历，他微微仰着头，脖颈与下颌形成了一个尖锐的直角，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子竟有些微恍惚。

这双手，的确有让他情动的本事。

司同尘紧紧地搂着他，火热的气息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师尊，你真好看，我……我做梦都想与你这般亲近。”

江随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没……”

后边的话他实在难以启齿，好在司同尘一向名花解语，亲昵道：“不管它。”

江随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过来。”

司同尘听话地凑到他身前，他的衣裳蹭得有些乱了，却还完完整整地穿戴在身上，两下对比，江随云有点尴尬又禁不住心疼，然而他于此事一窍不通，想帮帮对方也不知从何下手，慌乱间想到傅离以前提过的鱼水之欢，索性把心一横道：“你不必顾及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怕疼。”

司同尘失笑：“怎么就不怕疼了，难道在师尊眼里，我就是个只顾自己享乐不管他人死活的禽兽吗？”他停顿了片刻，一双深蓝的眸子注视着江随云，唇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师尊，不必如此，还没到那一步，我可以等。”

江随云有点尴尬：“可是……”

司同尘笑了：“原就说是给你取暖的，你还不信。”

江随云这才发现方才那股入骨的冷意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酸疼不已的旧伤似乎也消停了几分，周身只剩下一股懒洋洋的倦怠，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地有点要打架。

司同尘用一件厚厚的氅衣裹住两人，在江随云鬓角亲了一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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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浮山附近的海域暗流汹涌，船只很容易被吸进漩涡里，近年来人魔两族关系又不大太平，江随云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上堂而皇之地御剑，好在他还随身携带了司同尘。

这三年来，司同尘的灵力越来越强，幻化元身也渐渐脱离了水的限制，他心念一动，身体形态立时发生了变化——长尾如龙，额前冒出锐利的尖角，整个人讯速地拔高抽长，眨眼间便升至十余丈高。

巨人似的龙鲛弯下腰，以近乎轻拿轻放的姿势将江随云拢在掌心，随即跃入海中，人世蹉跎千余年，大海对鲛人的亲近和驯服却并未改变，司同尘入水的刹那，汹涌的海水自动向两边退去，为久违归来的水中王者让开了一条道路。

鲛人天生能与大海和水族交流，司同尘的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鸣响，无师自通地用鲛语询问白浮山的方向，洋流哗啦啦地转变了方向，无数银色的鱼儿循声而来，环绕在司同尘身边撒欢雀跃，形成了一条银光粼粼的水路。

江随云瞧着也觉有趣：“它们在说什么？”

那些鱼说的是“恭迎吾王”，司同尘一点儿也没觉得给一群游鱼当老大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于是笑道：“它们在说，我掌心里的人真漂亮。”

江随云明知他是信口胡说哄自己玩，却还是忍不住被逗得笑出了声。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司同尘对江随云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发生了变化，以前他也亲近，但亲近之余更多的是恭敬，如今却放松了许多，江随云虽然乐得见他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随意，不想这货不要脸的程度也随之水涨船高，时常令他哭笑不得。

两人顺着水流来到一片浓雾弥漫的海域，与外头相比，这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海水愤怒地咆哮着，数十丈高的浪头一波接着一波地卷过来，海面上到处都是白色泡沫，暴怒的水浪中裹挟着无数一人多高的大鱼，满口细密的利齿凶恶地龇在外面，对每个胆敢闯入海域中的人怒目而视。

司同尘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那怪鱼不敢招惹鲛人，只好围着司同尘不住打转，鱼鳃中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