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万年轻(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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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阴风四起,风的呼啸里夹杂着女子的哭声与笑声,暗色的血铺满了墙壁,四处都是尸体。
一股骤然袭来的压迫力使得白玉堂心惊,不详的气息过于浓重,他握着玉骨扇,深深拧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云遥飞快地捂住口鼻——自打她进来,便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着实难闻,熏得人恶心。
“厉鬼索命。”她皱着眉咬破手指,在白玉堂跟展昭眉间一点。
“啊!”凄惨的叫声仿佛划破了天际,展昭面色一凝,朝声音处掠去。
“鬼不是招不来么?”白玉堂疑惑道。
“我本以为招不来鬼是因我姐夫都给处理了,没想到都在这。”她神情无比凝重,“好奇怪,他不是为安乐侯做事么?怎么会放任恶鬼侵宅。”
“饶命……求你们放过我吧……”求饶声从门里清晰的传来,展昭拔出巨阙,挑开挡在门口那具已然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脚踹开了门。
素来跋扈的安乐侯爷此时对着门扇的方向不住叩头,身边躺着不省人事的陈州知府。展昭方要进门,被赶来的云遥一把拽了出去。
“孽障!还不显形!”云遥掌心凭空燃起一簇火焰,轻念咒语,旋即火焰似乎有意识般飞向各个烛台,骤然间,屋里大亮。
这一亮,展昭方看清,屋里原来不止两个人。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里站着至少十余个女人。她们身上着的衣裳血迹斑斑,离门口最近的那个身量尚小,缺了一只手臂,身上好几个血窟窿,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看向他们——
饶是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奇人异事没见过,却也还是被她的脸吓到了。
这张脸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看不出鼻子眼睛嘴的原本模样,脸上只有两个大小不一的洞,在流着淡红色的液体。
“云遥姐姐,你来了。”她突然开口,喉咙就像个破旧的风箱,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云遥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认出了她,又似乎是没敢认。
“咯咯咯,”女子的笑声忽的从身后响起,白玉堂转身,正见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下意识要推开,手却直直穿过了那双手臂。
云遥还没来得及跟叫她姐姐那位叙个旧,一看此景,当场怒了,手腕一翻,攒心钉立时出现在她的掌心。刚想劈死这有眼无珠的鬼,谁料这鬼又开了口:“云姑娘,近日可安好?”
攒心钉堪堪停在她身前,锋芒闪了女鬼的眼,她状似害怕地朝屋内迈了一步,拿帕子半遮住脸:“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得冰姨了?”
“冰姨……”云遥的视线逐一从屋内众鬼的身上划过,“你们怎么……”即便她早猜到她们的死状惨烈,却从没想过会这样惨烈。生前无比出挑的容貌在一场火里消失殆尽,死后又化身厉鬼,不得安息。
她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早已把额头磕出血却还在不停磕头的庞昱,不动声色地把他打晕,又缓缓收起攒心钉:“我知你们死得冤枉,心怀怨愤,想要报复。但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既分了三界,你们理应清楚,身为鬼,便不能再插手人间的事。”
冰姨笑着摇头,身体挡在门前,半步不让,与她成了拉锯之势:“我们受烈火焚身,魂魄生生撕碎又被拼合之痛,岂是你一句‘不能插手’可抵消的?为了复仇,我们放弃轮回,如今庞贼便在这里,你让我们就此收手?笑话!今日不折磨死庞昱,怎可瞑目!我也应承你,待他一死,我们自行散去,不会为祸人间。你今日只当没见到,只要你不插手,我们不会为难你。”
你已经死不瞑目了,云遥心里叹道。
庞昱下旨烧死他们,如今她们化鬼前来索命,私人恩怨私人来了,听起来很公平。
可是——
她嗅着迟迟不散的血腥,轻轻摇头:“你们已经为祸人间了。纵然庞昱是恶人,替他做坏事的手下是恶人,但那些只负责洒扫院子、端茶倒水的家仆何其无辜?你们今日在这里大开杀戒,人间再生厉鬼,冤冤相报何时了结?”
冰姨忽的一愣,面上闪过犹豫之色。
一直沉默的展昭突然开了口:“诸位,展某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奉命保护包大人,为朝廷斩贪官诛恶贼。你们若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这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锦毛鼠,惩恶扬善。”他说着突然停了,紧紧抿住了唇。
白玉堂叹了一口气,懂了展昭的意思,默契地接道:“庞昱眼下已经半癫半疯了,你们再怎么折磨他,他恐怕都没有意识。折磨一个疯子,真的能解你们心头的怨恨吗?若是让我们带走庞昱,包大人定会秉公执法,给他应得的审判。”他顿了顿,看了眼云遥,接着道,“庞昱向来心高气傲,风光无两。若是让他最看不起的平民百姓唾弃他,只怕会比被鬼折磨,更让他难受。”
他说完许久,都没有人吱声。云遥望着他的侧脸,心渐渐平静下来,暗自收起了方祭出的攒心钉。
不知是谁先动了,屋子里的女鬼接二连三地出了门,跪倒在云遥身前,有一位先开了口:“求求姑娘救救我们罢,我们不想做厉鬼,不想害人,但是没有办法。那个黑衣男子说,若是我们能将陈州城搅得天翻地覆,便会送我们去轮回,下辈子投胎好人家。若我们不听他的,便要将我们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云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垂下的手攥紧了衣裙,良久,她才轻声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们。”
***
“庞昱,你四下掳掠良家女子,将她们囚于软红堂,后又放火烧宅,只为毁尸灭迹。现有你府上的管家庞福、知府蒋完、与五名从你府中救出的女子作证,你可认罪?”
庞昱呆呆地点了点头,包拯又转向蒋完,怒目圆睁,还没质问他,蒋完已痛哭流涕地俯首:“大人,下官作证,下官知罪!”
庞福自知无可狡辩,伏首认罪。
“庞昱,你勾结知府,鱼肉乡里,瞒报陈州旱灾,又趁着农人颗粒无收哄抬粮价,使得民不聊生。现有堂下百姓,商户与农人作证,你可认罪?”
堂下熙熙攘攘的“我作证”,“诛狗贼”此起彼伏,这回不等包拯再看蒋完,他率先哭喊:“下官作证,下官知罪!”
“庞昱,本府此次是代表圣上来赈灾,你派人半路劫杀本府。行刺钦差,便是蔑视朝廷。有江湖少侠锦毛鼠白玉堂、谢承作证,你可认罪?”
最后一番话庞昱似乎听进了耳朵,他呆呆地看着包拯点头,昔日眸光中的精明不再,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但包拯没听清,便被蒋完的哭喊吸引了视线:“下官作证,下官知罪!”
“啪!”惊堂木一拍,包拯怒喝,“请御刑!”
***
“你那日听清庞昱最后说什么了吗?”白玉堂将马从车上放开,放任它们自行喝水吃草,回头见云遥闷闷不乐地坐在河边,没话找话问她。
云遥无奈地笑了笑:“说来好笑,你敢信,他最后念的是符风?恐怕他是恨的吧。只可惜,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傻了,不然至少还能问一问符风……姐夫的事。”
“你前夜渡亡魂定是费了许多心力,真的不用休息吗?”他半蹲在她面前,将酒囊递给她,“尝尝,上好的梨花白,从侯府顺出来的。”
“不想休息了,尽快回陷空岛,算来大嫂该是快生了,我想在孩子睁眼前,为他祈福。”云遥接过,小口地抿了下,呛得直咳嗽。
“大嫂知道你的这份心,会很感激你的。”他顺着她的背。
云遥笑:“你不感激我吗?”
“感激,”他一本正经地答,“不仅感激,还更喜欢你了。”
“油嘴滑舌!”云遥瞪了他一眼,将酒囊往他怀里一塞,就要起身。
白玉堂笑着接过,还未站起,就见一片阴影当头罩来。
“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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