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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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差点把帘子缴了,冲上去吊死伏羲。他要知道女娲来找师傅是这个事儿,死也不会让女娲靠近啊!剩下几个师兄弟也猛然投来戒备、敌视的目光,但师父当前,没一个人敢说。
谢圣的心思也不在又拈酸的徒弟身上,而是小心打量鸿钧的脸色。
他说这话,心里都发虚。这已经是道祖第几次遇到徒弟跳槽了,泥菩萨也得生气吧!
鸿钧沉着脸把谢圣拨开了,打算看着这两个弟子当着他的面怎么解释。撩帘出帐,却见外面站的女娲却非但没有惊慌的意思,还很自然、很恭敬地下拜,仿佛刚刚她就是正常过来问了个安似的。
对女娲来说,也确实是嘛!圣人老爷和谢师什么关系?从谢师的营帐里出来有什么问题吗?很正常呀!女娲还很顺势诚恳地对鸿钧说呢:“老师,我兄长着实不愿掺和进巫族、妖族的乱子中……”您看您也帮忙说说呗。
鸿钧:“…………”
???
“哎呦别介,我收还不行吗?”谢圣腿一软,赶紧把女娲拉开,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女娲这想什么呢,当面儿另拜师门,还请被踹的师父当说客?
可别再说了,再说一会儿老祖发起怒来,他可兜不住啊!
罗睺还在一旁趁机撺火:“小谢你就看啊,人性!看看我俩,谁的徒弟不都是一样教?这叫不见外,这才是好关系。你看看他,他挖你十来个徒弟你说什么了吗?你挖他才几个徒弟,一个手五根手指数齐了吗?你看他那表情,看看。”
罗睺:“再说了!往细了算,他挖的那十来个徒弟还是外门弟子呢,你挖他的那几个是什么呀?有弟子名分吗?不是!就听过道的!这还变脸,你看看,你看看他那德行。”
鸿钧:“……”
什么意思?还是他小心眼儿了?
…………
不得不说,在挖墙脚这件事情上,罗睺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要不是他每次都使劲拱火,可能鸿钧还真就跟谢圣翻脸了。谢圣对着道祖的时候不提,后半夜却特地下厨,做了碗羹汤偷偷给罗睺送去,以示感谢。
罗睺大半夜被谢圣敲起来,没好气地开门:“吵什么——呀?给我送汤啊?”惊喜完后,罗睺立马警惕,“不是给鸿钧做完,顺带盛的剩汤吧?”
“哪儿能啊。”谢圣特小声,怕给人听见,“白天谢谢你帮忙啊,专门给你做的。”
罗睺大爽,这可算是头一次谢圣正儿八经给他专门下厨啊,人生巅峰莫过于此时了,接过汤满口保证:“有什么的,搭档吗!你放心,随便挖他墙角,把他紫霄宫挖空了我给你担着!”
谢圣:“……唉,那我谢谢您嘞。”
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他多大本事啊,相声又不是万人迷,还把紫霄宫挖空了,怎么不说把鸿钧也招进家门呢!
这一夜,二人鬼鬼祟祟的交易暂且不提。隔天,一行人整理行囊,启程回谯明山。
孔宣这个山大王总算当得有气派了,意气风发地带着手底下数万名喽啰置备庆宴。谢圣等人一落地,就立即有人给安排屋子住下。这房子也不是之前的孟槐洞府了,另在平坦处修起了村落,村里满是食物的香气,是为大宴提前开始做的准备。
“诶,师父,怎么你们还把女娲、伏羲也带来了?”孔宣和罗睺、元凤闲聊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他们催更来的?”
“哪儿是催更啊!”罗睺摆手,“是你小谢老师,又收徒弟啦!”
元凤将伏羲拜师的事给说了,听得孔宣一愣一愣的。经过这五百年的磨砺,孔宣已不如之前那般,对于新的师兄弟到来充满敌意,他就是比较纳闷:“伏羲?说相声?我看他坐在女娲旁边这都多久了,一下口都没开啊?好家伙,女娲这会儿功夫,都快把伏羲一辈子的话说完了吧?”
这还说什么相声,找个人跟他演双簧吗?
不光孔宣有这个疑惑,谢圣的其他弟子也因为这个心里抱怨着呢,眼珠子一直往伏羲兄妹身上拐:女娲送哥哥入门,应该不是想迂回作战吧,先让哥哥进门,然后顺便把自己白饶进来?兄妹俩说双簧??
谢圣也比较头疼这个事。说实话,他收伏羲还真不是为了收徒弟,而是因为女娲说,他要是不收,伏羲可就要被帝俊拉拢过去了。就是考虑到孔宣的处境吧,谢圣也不能给妖族、巫族白送战力啊:“那个,你都听过我们什么相声啊?”
刚刚镇元子还跟谢圣说呢,稳住,之前在紫霄宫里他和伏羲搭过话,至少发声功能是正常的,人能说利索话……
伏羲看了谢圣一眼,女娲也跟着看过来,就在谢圣以为又要女娲代劳开口的时候,伏羲抬手击桌,以此为节拍,张口清唱:“天光藏进帘儿,玉盘挂上九天。云朦胧间月儿明,树梢儿上蝉声喧……”
这段出自谢圣的单口《凤君传》,讲的是凤君在混沌中思念、回忆曾经的洪荒美景,将自己记忆中的美好一句句唱给混沌青莲听,结果混沌青莲中的盘古听到了,这才有了后面想要开天辟地,身化万物的志向——当然了,这剧情都是瞎编,大家听相声也就听个乐呵。
伏羲声稳调正,一拍一击间极有韵味。一旁路过的有不懂事儿的孩子,拍着手笑说:“走调!走调!”被谢圣嘘住。
谢圣细听,伏羲不仅是学,甚至还将曲调稍作了修改。这曲《忆江月》本身也是谢圣改编的,毕竟唱的得是洪荒,当然不能有传承了百年的老曲艺好,但经由伏羲这么一改,那些觉得还有生涩不够圆润的地方,竟显得格外顺畅婉转。
伏羲一曲唱罢,大家是过了一会才鼓起掌来,之前还觉得哑巴说什么相声的、快别抢师父了的师兄弟们都心服口服,甚至还觉得:这能耐,还拜师父干嘛,自立门户去不好么。
谢圣也是呆了半晌,这才想起来,伏羲嘛,在他记忆中,好像就是这位大神发明出了瑟,又创造出了天地间第一首曲子?难怪他不如伏羲了,这位才是神话中,所有唱歌、曲艺界的祖师爷呀!
谢圣都不好意思了:“这歌唱的真好。比我好。”
伏羲周正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忸怩,低声说:“我说不行。”
比起唱,他的说真是比短板还要短。
谢圣挠头。伏羲这情况还真是有点棘手,这样好的唱功,不做捧哏好好展露都可惜了:“这都不急,咱慢慢练吧。唉,这叫咱们吃宴席去了,这几天就放松放松,等回了茶社咱们慢慢来。”
孔宣成为准圣,元凤和罗睺作为家长是最骄傲的。罗睺还自讨腰包,拿出珍藏将近一会元的酒:“我亲自酿的。当时还想着,藏在无名山下,什么时候把无名山铲平了什么时候拿出来喝,这次出门,也是赶巧,麒麟弟子布阵法把它们挖出来了。我想着反正是来见我大徒弟的,带上吧,指不定要喝。”
大家都嘘起来,有的说“原来您还有这样的想法”,有的说“那现在喝了是不打算铲平了是吗”。
罗睺呵呵:“急什么的,喝完了我不能再酿吗?”
大家举杯哈哈大笑,一师门的师兄弟凑在一起,敞开了互怼笑骂。尤其是四不像,见面一看孔宣,和从前大大的不一样,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和他因为争抢什么而急眼的小家子气孔宣了,感慨之余也颇为郁闷的多喝了些酒。
孔宣作为庆宴的主角,也被灌得有点多,坐在四不像身边,扒拉四不像那眼睫毛:“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讨老师喜欢。我就……长得平平无奇。”
四不像醉醺醺还记得怼孔宣:“对……对,你是。”
这俩人评判标准完全就是跟着谢圣态度走的,外头人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没见到师父把自己当心肝子疼,都觉得那些夸我的人是“我与徐公熟美”。
四不像扎完孔宣的心,又自己痛苦:“我……也比好不哪去,为什么啊,真是男大十八变,小时候我明明那么丑,为什么越长越好看!没天理啊,还我师父的宠爱!”
孔宣和四不像俩人抱头痛哭,像两个傻子。
伏羲作为新师弟,最老实,坐在原地也不敢喝酒,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恰好听见四不像和孔宣的对话:“……”
他们是喝醉了还是喝疯了,罗老师给的这是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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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酿造的酒后劲极大,等一席人酒醒时,也到了该第三次紫霄宫听道的时候了。
谢圣特地起了个大早,送鸿钧和徒弟们上天:“带好啊,带好。没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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