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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就是个普通的老实人,平日里是在周府里洒扫喂马的,后来被周则安排给李徽明去做些喂马赶车的差事。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抖得厉害,差点脚下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饶…饶命!”
他的话音里都带了哭腔。
谢衍没什么怜悯之心,眼眸暗了暗,将手里的刀送得更近了些。
“不要废话,直接带路。”
那马车夫忙不迭地点头,瑟缩着肩膀挪动了脚步。
“壮…壮…士,您随我来。”
这车夫还算老实,当真没有糊弄的心思。谢衍竟随着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李徽明的府邸。
那是在一处酒楼后的宅院,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花街柳巷里的一处楼阁。
里面设计的门极其巧妙,是绕过花楼里的一处假山池塘,再顺着竹林里的一道林荫道,这才能到达府邸的正门。
谢衍瞧见那朱门两侧守着七八个侍卫,个个都是一袭软猬甲,神色凌厉。心知,李徽明的藏身之处恐怕就是此地了。
他一掌劈晕那个马夫,将他悄无声息的放倒,再把他拖到荆棘丛里,用干草掩盖住了他的身形。
随后便绕到宅院的一侧,试图寻找一处无人看守的角门,偷偷溜进去。
可惜,谢衍绕了一圈,发现这宅院就像密不透风的铁桶,每处能通气的地方都派了人看守。
他若是强行突入只怕会打草惊蛇。
他望了一眼十多尺高的围墙,上面还缠满了尖锐的铁篱,最后捏了捏拳头,一跃而起。他伸手握住攀满尖刺的铁丝,手掌被刺破,缓缓浸出鲜血。
谢衍却像毫无察觉似的,面色不改地握得更紧。
他借力跳起,双脚一前一后蹬在青石壁上,猛地使力,终于越过了高耸的围墙。
谢衍落在了一片枯叶堆里,声音极轻,丝毫没有引起一旁守卫的注意。他压低身子,悄悄地观察四周,想从蛛丝马迹中探查到苏怜的踪迹。
忽地他发现,宅院里最靠东侧的厢房里伸出里一枝红梅,极其鲜妍,穿过木窗子斜斜地支出来,盛开在日光下。
谢衍心中骤然发紧。
苏怜最喜欢红梅…这是否是她刻意留下的信号…
那处厢房看守并不严密,只有两小厮守在门口,还有一个小丫鬟坐在板凳上煎着药。
他趁着远处的守卫去小解时,抓紧机会,两个手刀放倒了门口的两个小厮,那个小丫鬟被吓到说不出话来,谢衍同样是重重敲击下她的后颈,也让她没了声息。
霎那间他几乎没办法抑制住双手的颤抖,他喉结微动,心脏狂跳,哆嗦着推开了那隔扇门。
房间内极静,青纱帐随着风缓缓地荡着。影影绰绰间,可以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
她正靠在床上,缩成一团。
谢衍悄然走进,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握紧了剑柄。
如果不是苏怜呢?
如果只是个圈套呢?
他不怕是李徽明设下的死局,他只怕自己的心心念念成了一场空。
谢衍的拳头紧得嘎哒作响,他一步一步靠的更近,却依然无法看透那层朦胧的纱帐。
他伸出手中的剑,极慢地挑开帐子。
里面的人的手背瘦得有些骇人,苍白嶙峋,却紧紧地抓住尖锐的银簪。帐子接着上挑,缓缓地,谢衍看到那人尖得吓人的下巴,干破起皮的嘴唇……
最后,是一双惊恐仓皇的眼睛。
苏怜从刚才有脚步声出现的那一瞬就屏住了呼吸。
这些天她就如同惊弓之鸟,无论醒着睡着手里都要握紧尖锐的银簪,虽然她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几乎无法反搏。
但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那个高大的人影靠近的一瞬,苏怜紧紧咬着嘴唇,粘腻的手心捏紧簪子,上面的镂雕几乎都嵌入掌心血肉。
然而那个癫狂阴沉的男人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庞,剑眉星目却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而是像被抽干了魂魄般虚弱无神。
深邃的眸子里爬满红血丝,执着深沉的目光恍如隔世。
“谢衍…”
多日以来的惊恐和无助潮水般地涌上来,冲散了苏怜所有的神智。
这些天来,她就如同走在悬崖边的钢丝上,提心吊胆,每时每刻都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
而现在,一道天光却硬生生地将无助撕裂,留下皓月当空的光明。
她紧绷的神经忽地一松,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没有了心念的支撑,全都一股脑儿地攀上心头,化成了眼眶里噼里啪啦滴下的泪水。
苏怜猛地扑进谢衍沾染着血腥气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怎么才来…”
她的泪水浸透了胸口的棉布,湿漉漉的感觉仿若冰冷的刀锋扎进胸口,让谢衍愧悔自责。
他颤抖着大手拍了拍她埋在胸口的后脑勺,哑声叹道,
“抱歉,是我的错。”
“乖,别哭了。”
苏怜止不住倾泻而出的泪水,一个劲儿地摇头,吐出的话也因为呜咽囫囵不清,
“不怪你…我没有怪你…”
谢衍有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将她轻轻地按进怀里。
珍宝失而复得,如同游荡的三魂七魄归位,在心底漾出不可言喻的满足。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
很快李徽明的侍卫便会发现端倪,到时候两人将插翅难逃。
他压下心中的震颤和狂喜,用指腹擦去挂在苏怜眼角的泪水,半哄着道,
“乖,别哭了,我先带你出去。”
苏怜也知道现在两人都身处在危机四伏之中,不敢再耽搁。她乖巧地朝谢衍点点头,憋回了眼眸中的酸涩。
她麻利地翻身下榻,随意套上绣鞋,接过了谢衍递过来的灰褐色披风。
她穿着一身烟紫色的蜀锦襦裙,若是直接这样大剌剌地出去,第一时间便会被发现,所以必须要掩住身上的衣物来伪装。
她将自己上上下下严严实实地裹好,还带上了兜帽,遮住一头青丝。
谢衍不敢将苏怜背在身后,生怕压到她腹中的胎儿,只能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瓷娃娃一样,不敢松懈也不敢用力。
“抓紧。”
谢衍忍住后背和手臂撕裂的疼痛,将苏怜抱得更牢了些。因为猛然的用力,本来敷上金疮药粉的痂痕裂开,鲜血又缓缓地渗透出来,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苏怜敏锐的鼻尖捕捉到一丝腥气,她紧紧缠在谢衍脖颈上的手指忽然感受到一片濡湿粘腻。
是血。
他的后背早就渗出了血渍,并且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谢衍垂眸看到苏怜眼角再次泛红,心里知道她的担忧,他忍着痛,扯着嘴角笑了笑,
“不是我的血,别担心。”
他将苏怜往上掂了掂,抱着她快步走到了厢房的后窗边。他似乎听到了外面响起的嘈杂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虽然双腿向灌了铅一样的失去力气,但谢衍还是用尽力气,抱着苏怜轻巧一跃,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房后是下人们打杂的庑房,杂七杂八地推着小山高的木柴。谢衍借力跳上去,凭着木柴堆的高度飞身攀上高墙。
因为他双手正揽住苏怜的腰身,没法办使力,跃起的高度不够,谢衍的小腿直接绊在了墙上的铁篱上。
一个失衡,他直接从墙上滚落而下,但电光火石间,他拼尽全力地硬生生在空中调转个身形,将苏怜牢牢地护在怀中。
所幸两人砸进了墙边的一处干草堆,苏怜被护在谢衍怀里,在落地的一瞬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谢衍的身上。
他背后的伤口撞在粗砺的石地上,在猛烈地冲击下撕扯开来,一瞬间鲜血如注,浸湿了整个衣襟。
苏怜伸手探过去查看。
刚才只是稍稍有些微湿,现在粘稠的鲜血都浸透衣料,沾湿了身下的干草。
这哪里是其他人的血,分明就是他自己受伤了。
苏怜心口疼得难受,鼻尖酸涩一片。
“谢衍,你放开我先走吧……李徽明不会杀我的,你不要担心…”
“噤声。”
谢衍对她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他双眉锁成一个死结,眼眸里晦暗不明。
“听话。”
谢衍放缓了语气,撑着地面站起身,摇摇欲坠的身子如同峭壁中的古松,清俊挺直,孤绝坚定。
他弯下身,将半跪在地面上的苏怜抱在怀里,把她兜在头上的披风紧了紧,遮住了她哭得红肿的双眸。
他身上的血痕慢慢渗透出来,难免会吓到她,还是看不见为好。
苏怜只感觉到眼前一黯,她下意识要伸手去掀开,却被谢衍轻声叫住。
“闭上眼睛,数二百个数字,睁开眼睛我们就回家了。”
谢衍嗓音带着笑意,云淡风轻地说道。
好似不是在一个生死危机的时刻,而是在某个草长莺飞的午后,或者是月色如水的夜里。
仿佛又回到了许久之前的春日细雨里。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她伏在他的背上举着油纸伞,随着他稳重有力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查着数。
“谢衍,我数了两个二百了,怎么还不到家呀?”
身前的男子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他闷闷地笑起来,笑声在胸口回响,顺着一层薄薄的喜服颤到她的胸口,一阵酥麻。
“你笑什么呀?雨越来越大了。”
谢衍顺着这句话顿住了脚步,两人就静静地伫立在连天如雾的雨幕中,任由水汽沾满鬓边的发丝。
“若是能背着你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
他望着远处斜斜飘荡来的雨丝,看着它弥散在风里化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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