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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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陆时玉很快强迫自己从程林夕的事上回神。

他今天约老刘见面，是谈工作的，只是走进大堂看到程林夕母女俩跟老刘坐在一起，于是好奇打听而已。

没想到打听出这么个状况。

陆时玉怕老刘多想，很快又把话题带回工作，问他：“刘总，台湾赵总那边有进一步消息吗？”

老刘三年前在一次酒会上和陆时玉相识，当时陆时玉已经创业单干了一段时间，老刘与他陆续合作过几次，真心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之后机缘巧合，也给陆时玉介绍过几个客户。

这位台湾的赵总就是其中之一。

赵总在桃园有工厂，一些材料和半成品需要从大陆采购，量还不小，而陆时玉就从中赚一点差价。

老刘笑了声道：“我是从来没见过像赵总这么拧巴的人，一边要从大陆采购，一边又不相信大陆人，可偏偏对广州又莫名地信任。”

老刘定居广州多年，算得上大半个广州人，而那位台湾赵总至今都坚持通过他做中间人，和陆时玉联系。

陆时玉轻笑：“大概这位赵总的地理知识不太好。”

老刘哈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都是中国人，哪儿那么多事……这位赵总也真是，早晚把他统一了！”

陆时玉忍不住笑出声，这位刘总要是再早出生几年，他都能喊他一声“叔叔”了。不像现在，最多只能做个“老大哥”。

他对这位老大哥的印象非常不错，虽然人到中年，但仍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和冲劲，关键是热血，以及特别爱国。

陆时玉又与他聊了一会儿，确认好台湾赵总很快会有新订单发过来之后，这才与老刘告辞。

晚上，程林夕回到住处，苏忆南在客厅拦住她，支支吾吾地跟她说：“夕夕，今天房东联系我了……”

程林夕一听就明白过来，忍不住感慨：“一个月又到了啊！”

“对啊！”苏忆南附和一声，想了想，好心地对程林夕说，“你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先帮你垫一下。不过你知道的，我才工作一年，我家也不富裕……”

她是看到程林夕她妈过来才说出这番话。

与程林夕同窗四年，又是好朋友，程家的情况她大概也了解一些。程林夕她妈是个被老公养了半辈子的女人，在苏忆南看来，林梅婷来找程林夕，多半是为了要钱。

程林夕有些感动，她觉得她妈稀里糊涂过了大半辈子富太生活，有一点感悟倒是真的——有时候亲人真不如朋友靠谱。

不过，她也不想成为朋友的负担，于是拍拍胸脯道：“没事，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正好付房租呢。”

当天晚上，她就把房租转给了房东。看看手机上的余额，程林夕惆怅地叹了口气。

得赶快想办法赚大钱才行啊！

这种缺钱的日子，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次日一早，程林夕第一时间向人事部提交了转岗申请，结果被人事大姐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什么销售？做个文员多稳妥，干几年升职加薪，不是挺好的吗？”

程林夕坚持：“我缺钱，我就要做销售。”

人事没办法了，直接报告总经办。远在泰国的赵助理看到消息，一看是程林夕的事，眼珠子一转，马不停蹄地递交给了陆时玉。

中饭之前，陆时玉把程林夕叫到办公室。

不长不短的空中走廊，象征着两人此时的差距。程林夕走到对面大楼，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与陆时玉之间的差距不止那条走廊。

她环视周遭精致又不失大气的办公环境，与对面他们的大办公区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握了握拳，更加坚定了要做销售赚钱升职的想法。

程林夕刚进门，陆时玉问她：“就这么想做销售？”

程林夕点头，垂在身边的两只手悄悄握成拳：“陆总，我想过了，想短时间内赚很多钱，只能靠做生意，可是我又没有做生意的本钱。从某些角度来看，销售跟做生意有很多相似处，做销售也是快速积累资本的一个方式。”

陆时玉听了这番话之后，似乎才真正对程林夕要求转岗的事重视起来。他合上正在看的文件，把笔往桌上一放，目光炯炯地看着程林夕，对她说：“这不是小孩子做游戏，不是你想怎么样，事情就会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

程林夕倔强地挺直身板：“陆总，你也知道的，我缺钱，特别缺钱。我爸妈欠了很多钱等着我去还，我想早点把债还掉，早点抬起头做人！”

陆时玉看着她，说不惊讶是假的。

印象当中，程林夕一直是个满面笑容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乐观她坚强，是基于她身后有个有钱老爸给她撑腰。

而今天，他却亲眼在她身上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担当。

如果说这些年来对她的喜欢一直停留在她的漂亮、才华，那此刻，程林夕又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