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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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程林夕醒来的时候,看到陆时玉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身体歪歪地靠着，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眼打盹。

休息室里灯光很亮，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像两把羽扇,在下眼睑处投下两道阴影。

程林夕一睁眼便看到这么一副画面，一时有些怔忪。她揉揉脑袋坐起来,想要去看看小萌,却被腿上传来的麻意推回了椅子。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上血行不畅,稍微动一下，两条腿就跟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又痒又痛。

程林夕一边揉腿,一边嘶嘶地倒抽冷气。

陆时玉被她的动静吵醒,睁眼看她揉腿，开口便问：“睡得腿麻了？”

他的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说完便轻嗽了一声。

程林夕点头,皱着脸揉腿,想了想又问陆时玉：“小萌怎么样了？”

陆时玉道：“刚刚挂完水,医生说再待一个小时看看反应。”

程林夕不放心：“能治吗？”

陆时玉闻言,脸色也沉重起来。他看着程林夕,眼里透着不忍：“不能保证,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而且小萌这个情况，他建议我们不要住院，避免跟其他狗传染,而且万一有事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他没有说下去，程林夕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小萌的病情可能随时会死，如果把它放在这里住院，万一它突然发病死了，他们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可如果带回家就不一样了，有什么情况，都可以亲眼看到。

经历过刚才的沉重和痛苦，程林夕终于接受了小萌可能会死的事实。

她眼圈还是红，却已经强迫自己不掉眼泪了。她告诉陆时玉：“那我们晚点把小萌带回去吧。”

陆时玉点点头，打算出去找医生。

程林夕揉完腿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想了想又问他：“陆总，你刚才在休息室有蚊子咬你吗？”

陆时玉闻言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怎么了？”

程林夕哦了一声：“没有，我感觉刚刚有蚊子咬我来着。而且也不咬其他地方，光咬我……”

她没说下去，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双唇。

陆时玉瞧见她的动作，心脏咚咚咚跳了起来。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下，沉声问她：“你是不是o型血？”

程林夕一愣，偏头一脸惊奇地看向他：“陆总，你怎么知道？”

陆时玉嘴角一弯，却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当然知道她o型血，因为他永远记得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穿着迷彩服刚刚军训完的小学妹，挥着帽子冲上献血车，一副“放着我来”的架势，嚷嚷着：“我是万能的o型血，我来！”

然后，正在做志愿者派分献血纪念品的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这个中气十足的小学妹吸引了目光。

陆时玉把思绪从回忆中剥离，他看向程林夕，声音轻淡：“猜的，听说o型血招蚊子。”

程林夕“哦”了一声，垂下头，莫名有点失落。

她还以为陆时玉偷偷关注她呢！

医生已经重新把小萌装进篮子，程林夕接过，往篮子里瞧了眼。小萌四肢僵直地躺着，要不是能看到胸腔还在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程林夕都要怀疑它已经死了。

陆时玉询问医生具体情况。

医生告诉他们：“打了血清和退烧针，如果小狗体质好，说不定可以熬过去。等下你们再拿点药，给它拌在狗粮里吃。注意多喂点水，不要脱水，明天再来看看。”

陆时玉应下，带着程林夕往外面走。

程林夕满心满眼都是小萌，原本黑亮的小萌此时已经失去了生机，身上的毛也跟秋天田野边的杂草一般枯槁。

她小心翼翼把小萌放到后座脚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陆总，我们都要上班，小萌怎么办？”

陆时玉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问题。

家里的阿姨只负责每天下午过来打扫卫生，让阿姨照看小萌也不实际。

他上车之后，思索一会儿，说道：“没事，过两天就是端午小长假。”

程林夕点点头。

车子很快在陆时玉家的车库停下，程林夕把装小萌的篮子从后面拎出来，跟着陆时玉一起进了屋。

两人把小萌放回狗窝，陆时玉用棉球在小萌鼻子上沾了点水让它舔。小萌没舔几下，忽然又开始浑身抽筋。

医生说过，抽筋是没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