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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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程林夕抓抓后脑勺,看着屏幕上“对不起”三个字，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在a市一中校门口跟陆时玉吵架，她死活都想着要让陆时玉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可陆时玉就是不说，当时差点没把她气死。（第三十章）

可是今天，陆时玉真的对她说了“对不起”,她的心情却忽然沉重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本身,陆时玉没有错,他只是站在老板和团队leader的角度，对她工作的不到位进行了批评和分析,同时给出了改进意见。

程林夕不知道陆时玉这么郑重的道歉是因为什么，也许，因为她中暑晕倒了？

这么一想,她更加内疚,连忙给陆时玉回复：“陆总，今天就是我工作不到位,是我的问题；至于晕倒,是我出外勤没注意才中暑,也是我的问题,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她发完之后,轻轻地舒出一口气,然后盯着屏幕,有点紧张地等待陆时玉接下来的回复。

过了一会儿,陆时玉发过来：“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程林夕看着这句话，彻底放松下来。看来,陆时玉已经接收到她因为没做好本职工作而产生的不安和内疚了。

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放心地去浴室洗澡。

楼下，陆时玉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手机，确定程林夕不会再回复他之后，他才把手机放进口袋。

仲夏夜里，耳边全是虫鸣。他抬起头，老旧的居民楼里，亮着一盏盏灯。程林夕住的房子窗口不靠路边，所以他看不到。

手里的狗绳牵扯了几下，小萌在他脚边发出呜呜两声低鸣。

陆时玉垂下头，小萌正甩着尾巴把他往马路另一边带。他跟上小萌的脚步，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发散开去。

今天下午开会，他只提了两个问题，就发现程林夕完全没有跟上工作节奏，那一瞬间，他内心的焦灼和担忧不可遏制地发酵起来。

他始终记得程林夕对工作的期许，以及希望通过工作改变生活状态的愿望，所以当他看见程林夕做事丝毫没有章法的样子，顿时情绪失控。

陆时玉以前也会教训、提点员工，但却从来只是直接告诉对方去做什么，而不会把中间的考量解释得那么清楚。他记住了程林夕对工作的期待，所以也希望程林夕自己也能记住自己的期待，并朝着他指引的方向努力。

可是，当看到她晕倒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感受到了一刹那的崩溃，崩溃之后则是懊恼自责。

尤其是后来小劳告诉他，程林夕没有偷懒，她的确去努力尝试了，只是不得法门。他回想起来，便更加后悔自己开会时的严厉，光顾着教导训斥，却没发现她身体不好，让她在生病的情况下还处于他制造的高压之中。

陆时玉回想过往，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过。

甚至在他发信息给程林夕道歉的那一刻，他的手居然微微颤抖，因为他害怕程林夕只记住了他的严厉，却看不到他的好意。

不过幸好，小姑娘很聪明，她懂他。

第二天是周五，程林夕一上班就在微信上问陆时玉要汪洋的全部资料。快中午的时候，赵助理把资料打包，发到了她的邮箱。

程林夕仔细研究汪洋的成长背景和工作履历，通过几件汪洋在hap时的代表性事件，程林夕发现汪洋这人是典型的油盐不进、习惯与人虚与委蛇、随时可以根据风向改变自己立场的老江湖。

跟这样的老江湖斗智斗勇，程林夕自认阅历和级别都不够。

她继续往下看去，忽然发现汪洋家庭状况那一栏写到他父母离异，从小由母亲独自含辛茹苦带大。汪洋一直以来与他母亲感情甚笃，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

程林夕看着这些信息，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她闭上眼睛仔细思考，过了一会儿，程林夕忽然一脸畅快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打了个响指。

她找到汪洋的突破口了！

快下班的时候，程林夕接到一个语音通话，居然是加了好友之后就没联系过的周怡。

她盯着周怡的自拍头像瞧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地接通，轻轻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传来两声震动，周怡娇柔的声音很快从手机那头传来：“夕夕，你这周末有空吗？”

程林夕瞧了一眼电脑旁边的台历，周末就是后天。她想了想，先问周怡：“有事吗？”

周怡轻笑起来：“肯定有事啊！这不，我们大班长组局，周末要开高中同学会。你都没在我们高中班级群里，班长知道我跟你最要好，所以特地让我来通知你。”

程林夕呵呵笑了两声：“我可能要加班，去不了……”

周怡非常遗憾地“啊”了一声：“别呀，就不能改天再加班吗？大家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都快六七年了吧。”

程林夕忍不住腹诽：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不想去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