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笼中雀鸟（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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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温煦的晨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南希打了个哈欠，又往松软的被子里缩了缩，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疲惫。

昨天到最后她实在是太累了,在确定西里尔平静下来后,心里大石一放,便撑不住地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断断续续想起了不少事,记忆铺天盖地涌过来，一时还有些消化不了。

“南希。”

南希不断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坐起身，便看见西里尔安静地站在离床不远处,也不知道站那多久了。

房间里的阴影覆在男人面容上,他已经恢复了原样，鼻梁高挺，轮廓精致又凌厉,银白长发被一条深蓝色绸缎束着，垂下来。他站在那,纤长的睫毛垂着,盖住眼底的一层暗影。

“你已经想起来了吗？”

南希眨了眨眼,抿出一个俏丽的笑,念出他的称谓：“是呀,圣殿殿主,西里尔大人。”

空气似乎寂静了一瞬，西里尔顿了顿，才抬步走过来。

他身上的蛇鳞已经褪得差不多了，除了脖颈处还泛着点白，在晨光下反射出轻微光泽。

西里尔沉默地半蹲下身,熟练地将南希的脚搭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给她穿戴鞋袜，他刚好低下头，露出一大片脖颈皮肤来。

南希有些好奇地用食指戳了戳那些还未消退的蛇鳞：“你昨天那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戳到敏感的蛇鳞，西里尔身体不自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声音平淡地解释：“我的母亲是深渊蛇妖，我有一半的蛇类血统。”

南希等了一下见西里尔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轻轻皱了下眉。

“这我当然知道，”她微加重了些语气，认真道，“我是问，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是不是持续很久……”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西里尔打断。

“疼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

“什么？”南希一时没反应过来。

西里尔抬眸，苍白修长的手一点点抚过南希裸露在外的皮肤，轻抿起唇，声音低沉，隐藏着几丝极深的沙哑。

“都想起来了，那还疼吗？”

南希微怔，与西里尔眼神对上，他的眼眸里压着几分情绪，深处似乎倒映出猎猎凶恶火光，将南希拉回上一世那场惨烈的火刑。

……确实是很疼的。

她从来都是娇生惯养，作为父神最小的女儿时被所有人捧着哄着，灵魂转生第一世虽然受了几天苦但也很快被西里尔救下，但上一世在索恩的破坏下，灾祸不断降于罗亚，而刚好她违背神使誓言与当时的西里尔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她惹怒神明。

下场可想而知。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么痛过。

那那时候毫无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烧死的西里尔又会变成什么样？

南希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密密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