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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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淡淡的血腥气息在空中弥漫。破旧的牢门却依旧坚固，似乎不受环境的影响。

这是一处连光都不愿意进来的地方。

那神明会出现在这里吗？

君麻吕身上的衣服早已千疮百孔，原本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血迹，祖母绿色的眼睛茫然的瞅着墙角发呆。

他觉得神明看到这幅样子的他大概只会厌恶他吧？

他听说神明最喜欢干净的孩子了。

可是，他不干净。

君麻吕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和同龄的孩子不同，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会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手更是白嫩无比。

而他，却伤痕累累。

因为——

他杀过人了。

他们都说他生来不祥，从一出生便注定是杀人兵器。甚至骨子里的血液也是罪恶的。

“为什么呢？”君麻吕很疑惑。

明明他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啊。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又被他们派去执行任务了。回来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听说竹取一族只剩下他还活着，其他人都已经被杀死了。

看来，神明是真的很厌恶竹取一族呢。很快，他也会死吧？

忽然，地牢的中心、君麻吕的正前方掀起了淡淡的飓风。四周的光芒似乎全集中到那个方向，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团，仿佛天空的太阳在半空盘旋，发出光与热。

君麻吕内心一片火热，双目放光的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光团。

这会是神明吗？是来拯救他的吗？……又或许，是敌方的人。

君麻吕回想起以前的事，虽然之前是凭空冒出来的人，而这次的阵势却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光团中心会是来杀他的人。

他今天却没有反抗的心思，甚至有些期待。至少他不用死在那些人手中了。

还能在临死前看见如此美丽的景象。就算死，他也满足了。

刻着繁杂华丽希腊神语的花纹法阵从半空渐渐移到地面上。

万千的光芒趋于平静，悄无声息的黯淡下来。一位男子的身影浮现，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似宽恕、又似怜悯。

他紧闭着双眼，一袭希腊长袍微微飘动。薄唇勾起，似笑不笑，头上的冠冕隐隐发着光。

这座永无阳光的地牢里竟开始明亮起来！星星点点如萤火虫般的光团在他蝶翼般的睫毛上跳跃。

他缓缓睁开眼，天蓝色的瞳孔好像承载着万千的柔情，仿佛能宽恕所有罪过。

君麻吕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惊喜的走到他面前，“您是……神明大人吗？”

陌生的语言使阿波罗皱了皱眉。他记得阿尔忒弥斯曾经教过他一个法术，能转换语言。他现在用的上，但怎么念来着？

君麻吕敏锐地捕捉到他紧锁的眉，徒然失落了。他看着肮脏的自己，紧张的抿起唇，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神明讨厌他。

“你叫……什么名字？”阿波罗好不容易记起了咒语，朝自己施展后，去看这个怯怯的小孩。“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眼看这位高大俊美的神明为了和他对话，特意半蹲下来和自己平视。

君麻吕手足无措的把手放在背后，忐忑地说：“我叫竹取君麻吕。请问您是神明大人吗？”他又一次询问这句话，执着地看着他。

阿波罗很意外：“如此遥远的空间里，竟还有人认得出我？”

他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平视着这个半大的小孩，又说：“我该走了，这里并于非安生之地，我要去寻找一块适合居住的地方。尽管那里会很无趣，但我必须前往。”

他起身准备出去，离开这个对他而言格外脏的地方。

阿波罗之前在瞭望台看见过人类之间交通的货币——金子。

他的神殿里堆积了很多这样的东西，一些是国王祈福时送的贡品，还有一些是波塞冬赠送的。

听精灵们说，是他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搬运过来的，把各海洋的美丽珍珠和黄金送给了他。

反正这种东西既不能提升神力，又不能抛着玩，毕竟一丢就会变形。阿波罗也懒得还给他，想等以后他穷的快吃土时再让他拿过去。

虽然不太可能就是了。

君麻吕看着起身离开的阿波罗，慌张的跑到他腿边，也顾不得自己脏了。快速的扯了扯他雪白比丝绸还要顺滑的衣服。

“您能带我走吗？”

“人类的命运，我不可以随意干涉。命运之神会责备我的。”阿波罗摇头拒绝，摊开手掌想看看他的未来。他闭上眼，嘴里呢喃着：“不过15岁的年纪就会死吗……”

“那好吧，我会带上你。但现在，唔……”

阿波罗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这座地牢。“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这里的光元素实在太少了，不能为我点明方向。”

神明大人答应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