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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活的,为一口气能顶个屁用?”叶子刀着实有些想不通,北方那几个好歹都有自己的信奉,君王一统,他们也跟着水涨船高,但南方这位,求什么呢?既要乱南,又要拒北,一门心思坏得彻底不可吗!窃国者侯不可吗!非要吃力不讨好。
他箕腿坐在大石头上,嘴皮子翻动,心绪激昂而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江木奴的注意力全不在他说的话上,而是落在那挤出履面的大拇指上,拇指指腹沾了灰土,漆黑一圈,但它的主人却全然不觉。于是,他招手,示意黑魁将他放在石头边。
叶子刀瞧来一眼,闭上嘴,伸手过去搀扶一把。
江木奴倾身,不顾脏臭,将那指头给按回鞋中,指着破洞,言语间隐有责难:“不注意照顾自己。”
“懒汉,懒汉,这不是懒吗!”叶子刀自嘲道,“您说这个洞?前两日走路给磕绊住,一急火就猛踹了两脚,怪我自个瞎发脾气。嘿嘿,主人,再说不也没人给我缝补……”
“上次和你说的那姑娘娴静温婉……”
江木奴拿眼尾余光一扫,叶子刀立刻闭嘴,而后他抚着胡须,在黑魁的臂膀上轻轻一靠,周全地安排道:“我们坐牛车回去。”
叶子刀诧然:“啊?”
江木奴一抖袖子:“怎么着,还想抬辇?”
叶子刀傻笑两声:“这多不好意思。”继而塌肩驼背,佝偻着躲边上去,敲打小腿肚子,装得跟七老八十寒腿走不动路一般,就想捡个便宜。
“想得美!”
江木奴剑指向其一点,嗔声叹,这步辇虽无,但牛车却还能租上一辆。去往洛阳还有好长一段路,黑魁过于高大以至于区区车板竟无立锥之地,江木奴只能从腰带里抠出些钱币,予他买牙糖吃,让那大个子自个消遣玩乐,美其名曰偷得闲日。
叶子刀瞠目结舌,以至于俩眼珠子就快贴上黑魁掌心。
“你也想吃?”
“不不,不,”叶子刀连连摇头,他可不是三岁奶娃娃,还逮着人要糖吃,可就算他三岁,也没有糖吃,那时他已置身死士的苦训,为了活下去而迫使自己生出铁石心肠,哪会说什么撒娇讨喜的好听话,“我只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黑魁只听从江木奴的号令,因为心智异于常人,从旁很少与之交谈,叶子刀想当然依从过去的经验,认为他们不过是臣属附庸关系,不,说得再难听些,叫主仆,任打任骂,任杀任发卖。
但现在,温暖得却像亲人。
“糖没有,不过可以尝尝这味儿。”江木奴在车辕上一拍,叫停牛车,嘱咐赶车人往一旁田梗上的青草丛中,摘取了两把酢浆草。
江木奴拈来一根,捏着叶片,就着细茎送到嘴里吮吸,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叶子刀心生狐疑,也学着他的样子,吃了两根,那汁水在口腔中炸开,酸甜滋味自舌尖往舌苔蔓延,竟有些上瘾。
“这草不苦?”
“有些地方又管它叫‘酸溜溜’,牙疼含着有奇效。”
叶子刀去捧剩下的:“再来些。”
“都给你。”
江木奴给他帮衬一手,笑容和蔼,即便面具挂在头顶,露出满是疮痍的脸,可顶着明灿灿的日头,也不生惊怖:“我一个断腿的废人,能有今日之所成,荣耀皆归咎于你们,你们好,便是我好。”
叶子刀很吃这一套,心生鼓舞,不停搓动两掌:“那接下来我们……”
江木奴极目向山川外:“子刀,我要教你另外一个道理。”他顿了顿,声音柔和却有力,“最大的敌人永远在内部,世上从无坚不可破的势力。”待他双眸回看时,已蕴满凛冽,像如风的宝剑,教人心颤。
“什么意思?”
江木奴自顾自解释起来,语速明快,带着一股子自我沉醉的嚣张自大:“燕国、代国乃至晋国都蠢蠢欲动,秦国却已许久未见动静,你说他们这么沉寂究竟是在做甚?养精蓄锐,厉兵秣马,还是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叶子刀苦笑,这对他来说就太过于深奥。
江木奴又打着手板节律,兀自往下讲:“不忠心不能要,既然已有备选的目标,别的自是能舍就舍,能断便断。”
叶子刀努力抠出一两个稍稍能接上的字眼:“不忠心,主人,您说的是秦国?”
江木奴露出赞许的笑容,如慈父般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子刀,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家的吗?”
叶子刀摇头。
“现下的秦国继承的是前一个秦国的国号,为区分,百姓又以君王姓氏作别,旧乃苻秦,新立乃姚秦。姚秦的开国之君姚苌本是秦天王苻坚麾下的一员猛将,官至龙骧将军,龙骧这一称号意义非凡,只因那苻坚早年也曾任此军职,放在江湖上,左右不过‘衣钵传承’之美谈,乃高看之相。”
“那不是顺风顺水,位及人臣?”
“倒不至于,苻坚确实称得上贤明之君,他手底下卧虎藏龙,一个姚苌还不足以执钧当轴。纵观这天下崩裂乱局,多少人揭竿而起,自立为王,而这些天王皇帝中,足有六人都曾为苻坚效力马前,为臣为将。”
叶子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帝王也是如此,气味相投,所以能搁一块儿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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