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03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方塌船的动静，已有别的画舫靠近前，此时他一提，聂光明立刻反应过来，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手一，将姑娘们往外送。

等最后一姑娘登船后，九蕊惊呼：“崔郎！”众人回头，只见画舫已近没顶，上头哪有人，只一只幕离漂浮在水面上。

“我去找！一定找回来！”

聂光明想也没多想，扔下双钺，扑腾跳入泠泠的河水之中，潜入，上浮，再潜入，再上浮，以此往复，不停搜捞。

其实沉船之时，崔叹凤早以轻功掠上岸去，混在人堆不露声色观望，后半夜，搜捞的人来了两批又离开，九蕊和着另四位姑娘哭哭啼啼也被楼的人强行架，只有聂光明那实心死脑筋，当真在水泡了一晚上寻找。

初晨的阳光从树隙间透出，聂光明回游岸边，顶着水草冒头换气，定睛一瞧，那春堤烟柳下，崔叹凤拢着白衣，正俯身凑近，笑吟吟望着他：“这么执着，是心悦于我么？”

那风姿瑰丽，过于夺目，逆着旭日金光，聂光明不敢直视，竟鬼使神差伸手去抓了一把他的头，傻傻地真以为是美人。崔叹凤将那缕青丝卷回，瞭了一，托着下巴似也觉得有趣，唇齿轻启，又惑他——

“那，你喜欢我么？”

……

冰库中。

抬头是漆黑的冰锥，垂眸是早逝的故人，崔叹凤如梦初醒，将手中神术刀翻卷，平枕在手臂上，惨然一笑：“公羊月，你感受过绝望吗？看着挚爱死在己前的绝望。”

————

洛阳城下，血色喧。

城中兵尽粮绝，除了吃人，再无法苦苦支撑，秦军再度起猛烈进攻，太守辛恭靖领军死守，城失陷，其于女墙上展军旗高呼：“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注），众将士听令，随我赴阵，杀秦贼！”

一时间内外呼应，士气高涨，喊杀震，血流如河。

登梯□□的被落石砸下，摔在泥中，被马蹄踏碎血肉，攻城的尖锥一点一点敲开洛阳的，铜后的兵士摔七荤八素，却又立刻提刀枪起身补上，顾不得疼痛。第一批突围的秦军往城楼疾冲，欲要斩军旗，夺士气，很快又被补上的晋军杀退，挂尸在石垛上。

“杀！”

流矢如雨落，城的人疯狂反扑，以洪水过境之势，将挡在前的秦军悉数碾杀——这是最后的机会！

双鲤杀回城下，见此一幕，震撼无比。

“师昂，师昂！”

冲锋在前的有身着盔甲的晋国士兵，也有城中拼死顽抗的百姓，更有来此力支援的江湖侠士，层楼和城阙上有不少公输府的弟子，但独独没有那抹熟悉的影子。

他会在哪？

“阁主！师阁主！”

双鲤不停呼喊师昂，心中惶恐难安，连胆子也变了，刀枪剑戟不长地杀过来，她暴跳起，用匕首狠狠扎进秦国士兵的血管中，好像没有他们，师昂便不会置身于危难。抽刀血涌，溅满衣襟，双鲤都没眨一下，侧身抬头，真真有些似那将之后。

师旻紧随来，掩护她冲入城破后的巷中。

站在烽火与残砖破瓦之上，双鲤稳住心神，仔细想了又想，师昂未在前锋冲杀，则应当只有一种可能，留作后手想办法掩护主将撤离，但太守此刻正在城楼之上，决心与洛阳共存亡，那么定是亲眷妇孺殿后突围，以保那些死战的将士无后顾之忧。

双鲤一跺脚，向太守府跑去。

穿过曲折的旧巷和飞瓦落梁的长街，踏过火中娇艳的牡丹花，逆向冲出人潮的一瞬，两人在长街回头，互相瞧见对方——

“师阁主，快，跟我！”

师昂一袭白衣染上朵朵煤烟，他诧异地看着双鲤，看着那早该离开洛阳的姑娘，出现在战火纷飞的堡垒下，看着她死命拽拉着己的手，当他远望见奋力杀敌的师旻时，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杀人时都没那么脆弱的双鲤，此刻却不争气地涕泗横流。

“不要管什么义，不要管什么荣辱生死，不要管什么家国，不要，什么都不要！”

“！我们！离开这！”

双鲤努力拽，像拖着一尊巨石，怎么也拉不动他。

“为何要回头？你，希望这一战谁赢？”

师昂反手拉住她，目光深邃，不可见底。他转身时落下一抹红，宛如边的朝霞，双鲤伸手去接，手心上是红中泛黑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用自《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