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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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扬眉：“居士说，有大礼赠予本官，这便礼？”

“当然，”苏无卖了个关，待吊足胃口，这才向后小退，让出道来：“在下才，无经国治世之能，过有幸寻到谋士张宾的传人江木奴，张宾号曰‘算无遗策，机无虚发’，想必持其遗册，必佐助之良将。”

他向前倾身，在桓玄耳旁道：“襄助丞相一统河山，北方诸国也过区区。”

江木奴，江木奴……

晁晨恶寒，想到公羊启的话，脸色发青，他们找了那久的“破军”首领，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立身建康，简直难以置信，他甚至愿扭动脖去看四轮车上被缓缓推来的人。

居然还个断腿的残废！

桓玄放声大笑，略有深意地瞧了苏无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向发怔的晁晨，最后落在江木奴身上：“文有此，武有东武君，想必保国祚绵长……”

至哪国哪祚，就难说。

四轮车打晁晨身边过，江木奴如沐春风般和煦一笑，像示威，反似垂怜，那张狰狞的脸竟也没有那恐怖，整个人如自带和光，显得慈祥温柔。晁晨本欲对视，却由自主望向那双眼睛，以及他手中反复玩的叶刀。

刀口有缺，缺处凝着一层赭红，像血又似朱砂。

那刀实在熟悉，用刀的人却在。

苏无知何时站在了晁晨身后，侧身低语道：“本来你会站在这里的，谁叫你运气好，杀了丁百川呢。都说大难死必有后福，好好享福吧，君上，我知你满腹疑窦，过该知道的要少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如当初海边结时一般，我保你从今富贵，安享百年。”

晁晨回头，冷嘲道：“我后悔，在那场海难中救了你。”

苏无仍旧端着吟吟笑意，过去的终已过去，无力改变的东西，任凭说法，他都在意，，他援手做了个恳请的手势：“君上，去，在那边的盟书上落个手印名姓。”

晁晨一动动，在人群中寻找曹始音的身影。

“纵你在乎自己的命，也在乎他们？”苏无咬破手指，抓起他的手，暴躁地将自己的血抹在他的拇指上，“只要你在盟书上立个字据，就以保他们的命，牢里随意弄个死囚，便能移花接木，我同‘芥尘网’没那大恩怨，杀杀，在你。”

晁晨闭眼，仍旧没动，他心里迭想，兴许识时务者为俊杰，但，人生在世，当有风度气节，当初他立拏云台，为习练武功，为跻身簪缨士族，疏打理，以至为贼所控，如今老天教他归来，他还活一口气在，绝能让其为苏无金蝉脱壳的工具。

拏云台依附权贵，错过一次，便能再错第二次，否则，他宁愿将曾经食客三千的美梦散去！

苏无瞧他硬气，肝火大动，再下狠招。只瞧他同桓玄颔首，再击两掌，冲城下的风骑道：“抬上来。”

两竹竿撑起的架上，躺着一具身裹红衣的尸体，尸体经海水发胀，长发交缠，已模样难辨，但那身挂断剑和身高体量，以及胸口伤处的刀痕，几乎能断定便公羊月。

纵然人以以假乱，但剑会，夏侯锻的那柄“风流无骨”，他一刻也曾离身，若公羊月还活着，怎会费尽心机夺回？

晁晨脑中空，耳鸣嗡嗡，整个人自觉向前一扑，扑到墙垛边，半个身都快探在头。

苏无硬拽一，趁众人目光皆被那尸体吸引，将人拉扯回来，耳语道：“人，我早就捞到，只一直曾回禀，就为了等今天，怎，君上后悔了？后悔杀他？那和后悔救我比起来，哪个更深刻些？”

“你想作甚？”

“当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说，江南有多少人恨他，四十八庄恐怕止？”苏无抿唇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那尸体即便用药草除臭，仍散发恶气，跟前围观的百姓都自觉小退，倒江湖客们往前挤上来，对着那衣服与银剑指点对比。晁晨目光飞出城阙，果然在前方发现少四十八剑人的弟，群潮中尤以这些人声势最大，将情绪全数调动。

听着断入耳的附和，怕只怕这些人早已被收买。

晁晨气得浑身发抖。

另一侧的桓玄收回目光，转头找寻苏无，未见喜怒。沙场走出来的他避讳尸首，只今日毕竟他的封赏之典，如此冲撞，实在怎欢喜，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居士，这什意思？”

苏无松晁晨的手，对着桓玄拱手一礼：“这拏云台对天下的交代，也赠予丞相的克敌筹码，”说到这儿，他向左右各觑看一眼，径自上前，将声量放低，明显避左右，“听说此与魏国的定襄公主有故，又曾救魏王有功，若好好利用，或许失为一妙着，即便无，此等高手一死，也令人安心。”

桓玄略一沉吟，复道：“有心，我有居士相佐，谓如虎添翼。”而后与他让位，顺手着人捧上盟书，随即招来王谧交谈，似乎乐得在旁看戏。

苏无上前一步，朗声道：“公羊月作恶多端，当年东武君受托擒贼，而今如约手刃，魔头伏诛，此乃大幸！至这恶贼，生前杀人如麻，死后……”他顿了顿，回头看向晁晨，以口型无声道，“你觉得剜心好，还鞭尸好呢？”

“，要！”

他紧紧掐着手心，快步向前，路过江木奴身前时，他摆着轮让，意味深长般问了一句：“这快就沉住气？”

晁晨没有理会，径自走到那呈物的侍从跟前，愤而夺笔。兴许动作大了些，那小童没站稳，脚下趔趄，带落了裹藏在袖里的东西。

那东西硌脚，晁晨垂眸挪步，正一面有些发旧的八卦镜。

“。”

晁晨冷静下来，蹲身好心捡来，交还他，那小童佝偻着身捧来，连声道谢，替他将卷册盟书展。

“君上，落笔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用+改编自《晋书·桓玄传》

注2：引用自《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