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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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剩饭？”贾科愕然地看着那一个个剩饭窗口。只见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相对强壮些的男孩一把夺过另一个男孩手中的餐盘，狼吞虎咽地将那盘子里剩下的汤汁和面包吞入腹中。贾科上辈子好歹也算是个圣僧，受万人供奉，吃的就算是素斋也精致鲜美无比，眼下看到这一幕腹中都开始反胃起来。

666翻阅着自己搜集到的信息说道：【倒数二十人只能吃剩饭，你的排名倒数第三。吃完了要记得洗碗。】

贾科顺着那666飞舞的方向看去，那男孩吞掉了剩饭，任劳任怨地把碗洗了。

不，我不干。贾科在心里严肃拒绝，然后当机立断冲上去，在几个饿得眼睛都有些发绿的孩子面前插了队。

666：【……】

这时候晖文出现了。

他的盘子里有一块小小的面包。

晖文是个头衔不小的贵族，他从来用不着吃剩饭，但他知道贾科这样的平民和一些地位不高的贵族会遇到什么。他和贾科平时因为训练交流得也不算多，但是加柯好歹只有晖文这么一个朋友，能说话也算不错了。

贾科看到晖文的目光，连忙上前，刚要取盘子，就被人推了一个趔趄。贾科抬头看了一眼推他的人，正是那几个恶狼似的孩子中的一个。贾科的目光冷了下来，稳住身体，一把抓住了那个要伸出手去拿面包的男孩。被抓住了手腕的男孩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瞪向贾科。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向来怯懦的废物，此刻沉稳地看着他，手越抓越紧。男孩觉得自己得手腕快要断了，眼中露出了惧怕之色。他放弃了向前取面包，用力啐了贾科一口，接着飞快挣脱开来向后退去。贾科没理会他啐自己的举动，他在几个人的目光下拿过了面包，狼吞虎咽地将其吞下肚去，迎着晖文的眼神笑了笑，接着去洗盘子。

之后贾科又夺得了几块面包，总算是止住了强烈的饥饿。而那几个始终没有取得食物的，只能饿着肚子刷盘子，然后回到了队伍。

【优胜劣汰。】666摇头晃脑地说。蛇尾军校就是这样。没有实力的人总归要被淘汰。如果贾科还是加柯，他也会是被淘汰的那一个。

上午的训练量非常大，贾科因为腿上的夹板和弱小的实力，始终是最后的几名。在几公里负重跑和越野跑后，本就饥肠辘辘的他更加饿得发昏。当他跑到终点时，有两个在他之后的直接倒了下来。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击声在空中炸响。贾科浑身一抖，就看见那军人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电击棍，正是先前把贾科腿打断的那名军人。军人一棍就把那个倒下休息的孩子击昏了过去。贾科连忙吸起小腹站直身体，强忍着晕眩归队。就连666也被吓得缩在他的头顶上一动不动。

“超过三十分钟的，全部站出来。”军人随手握着电击棍，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群还不如他一半高的孩子。666战战兢兢地在贾科面前给他闪了闪时间。30分01秒。贾科翻了白眼，几乎要气昏过去。晖文在他后面轻轻用脚尖抵了抵站在前面的贾科的脚后跟。贾科放弃躲避的想法，和十几个人一起站了出来。粗略一看，竟然大部分都是之前和他一起吃剩饭的。优秀的得到的待遇越好，差劲的就越差。蛇尾不给吊车尾任何恢复休息的时间。一旦掉队，就是永久的掉队。

纵然贾科骂了无数遍这铁血的政策，他却没敢真反抗。他站出来之后，军人再度问了一遍：“还有没有？”

这个军人，孩子们都叫他佩斯长官，是他们的主要带领人。

十几个孩子站好之后，都还在流汗。贾科看到佩斯长官从自己身边转过去，连忙目不斜视，紧闭双唇。他之前亲眼看到一个孩子就因为眼珠子斜了一斜，被电了一下。佩斯长官走到这一排人的身后，一次捅孩子们的腰窝。每个人的时间不长，不过三四秒，然而被击中的孩子们都面色扭曲，有两个直接倒了下去。贾科是倒数第二个。当抽到倒数第三个人时，他的神经明显紧绷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敏感体质能挨多久。很快佩斯长官的脚步声就来到了他身后。贾科浑身僵硬，立得笔直。

【他要来啦！】666在贾科面前一晃，佩斯的脚步声立刻来到了他身边，军靴在他后方咔哒一下点地。他强忍住自己条件反射想躲避的举动，任由那一棍捅入他的腰窝。一阵皮开肉绽的疼痛袭上来，腰窝传来的巨大痛苦瞬间让贾科的脸色惨白。【保持清醒！保持镇静！不要大叫……天哪你把自己捏流血啦!】666大呼小叫着，绕着贾科不断飞舞。贾科的内脏和骨骼在同时抽搐跳舞，汗水不断下滑，双腿抖得像筛糠，险些就要坐下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和颤抖的神经一样不住震颤。666托着他的屁股使劲帮他站正。他强忍着惨叫，忍得嘴里满是血气。

佩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个小孩是最吃不起苦的。从来都是一碰就让他满地打滚，超出三秒就能昏过去。有时候连电击都不用，一个负重跑就能让他跑趴下。但是从昨天开始，他就似乎有些不同了。佩斯看着那精干巴瘦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沉思。这个废物他从他来的第一天就不看好，如果不是他心脏特殊，长官嘱咐要留下来观察，也不会留他五年。现在五年过去，佩斯本想就这么把这个废物踢出蛇尾，却没想到这小孩多了些忍的能耐。难道他是想在最后一年得到晋级？佩斯嗤笑了一声，将电击棍猛地抽了回来。贾科的身体一抖，全身不受控制地扭曲着向前踉跄了半步，又站了回来，一声也没有发出。

所有的孩子，只要超出了三十分钟，都受了惩罚，就连刚好三十分钟的也站了出来。早在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什么事都不能骗长官，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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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结束训练，贾科就要回到房间去验伤，晖文一把拉住了他，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庆祝日，你去哪儿？”

贾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晖文挥了挥手里的那个盒子：“分你半盒。”

贾科认出了那是奎因。他没有再挣扎，被晖文拉去了另一个房间。

贾科在进入那个房间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了阶级差距，房间里已经有三四个人了，都是当天拿到了奎因的人，而且都是贵族。

贾科是他们当中的唯一一个平民。贵族的房间足足有贾科的房间的十倍大，里面摆放了一张大床，还有一些沙发，很显然是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

贾科一眼扫过去，只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他，他认出了那个长得漂亮动手却凶狠如狼崽般的孩子——千希。

晖文一进屋就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只听有人说：“怎么把你的狗带来了？”

贾科微微皱眉，只听到有人发出了笑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千希，那个男孩面无表情，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晖文也没回话，只是笑了笑，随手掏出了一个金色的盒子，取出里面的仪器，然后珍重地将怀里的奎因掏了出来。一旁的人见他这么快就上手了，连忙迫不及待地也掏出了各自的仪器。

贾科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很快，晖文将奎因安置在一起上封好，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仪器上冒出了轻烟，晖文将嘴凑到仪器旁的一个壶口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那里。贾科的神识一直张开着，隐约看到他心脏里有东西在闪闪发亮，接着无数道金光顺着他的血管向身体的四肢流淌直到消失。

晖文呼出一口气，眼神有点儿迷离，又对贾科招了招手。

“给你三口，不能再多了，”他说，“感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