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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弟呀,其实气的不是你跟他娘,而是他自个儿。他正是因为太把家人当回事了,才把自己弄的紧绷绷,神经兮兮的。我跟他说了,就算他考不中秀才,以后也能去我家铺子干活,到时候一个月十两银子,保管村里人都羡慕他。”
“云志,你家掌柜的月银这般高呢?”
“怎么可能,顶了天才二两。不过我跟晟子是兄弟,怎么着也得开个兄弟价呀,十两,我还嫌少了呢。我原想开二十两的,晟子兄弟自己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方云志说着,还有些遗憾的甩了甩头。
说实在话,李瑜真的理解不了李晟跟方云志的脑回路。方云志跟李晟却是心意相通,约莫是两人拥有相同的经历,见面当日就称兄道弟起来,当然,李瑜不知道的是,这两人一块儿叽叽咕咕的时候没少吐槽他。方云志是知道李瑜学习辛苦的,他就在李晟身边一口一个疯子,一个傻子的说李瑜,还道:“晟子弟弟,我跟你说,你大堂哥真的太恐怖了,每日里就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学习就是学习,恨不得钻到书里头去。我瞧他这样,活的没劲,太没意思了。”
李晟一直以为李瑜天资聪慧,不看书就什么都会了,此时听了方云志的话,方才明白他的辛苦,也因此,对李瑜的不满大大减轻了些。
李晟意外的好哄,李瑜其实还是很惊讶的,他想着,难道自己之前一直都用错了法子?方云志则笑道:“大瑜哥,不是我说呀,你就是用一百种法子,晟子弟弟也不会转变态度的。有些话,只有我说才顶用,你说,那就是拉仇恨。”
“成,这次你帮了大忙了。这样吧,从今日起,咱们一道为明年的考试做准备,我保证会看好你。如何?”
“大哥,我帮了你,你可不能害我呀。那个考试,我是不可能参加的。我就从来没想过上学科考。”方云志连连拒绝,对仕途之路,他除了敬而远之,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我跟晟子弟弟约定好了,等年龄到了,我们就去做自己的生意。大瑜哥,你爱找罪受,那你就慢慢受着吧,反正我是不愿意的。”说着说着,方云志就朝前跑开了,他这人生的胖,没想到还挺能跑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瞧不见踪影了。
李瑜在后面慢慢的走着,没想到在分叉路口碰见了陈泽。陈泽今日穿了一声浅蓝色绣叶纹直缀,从树丛中走出来那一刹那,颇有几分君子如玉,温润而泽的感觉。
“听闻师弟家住李家边,没想到回来的还挺早。”陈泽左手拿着书本,见了李瑜,就两手背后,浅声交谈。
“每日休息之日,家中爹娘就会来姑奶奶家里见我,故而路上并不会耽搁太久。”
“姑奶奶?奥,我想起来了,她的名字我听过,是个能人。”师弟家中那一位老夫人,就算在府城,那也是很有几分薄面的。此次她低调回乡,怕是过不了几日,就得返回府城。那一位,可是把老太太当亲娘看待的,怕是离不开她。
“师兄知道我姑奶奶?”李有静虽然回乡两个多月了,但并没有说过自己多年在外的经历,当然,李山曾氏两人也不敢开口询问,以至于直至今日,李瑜等人也不知道李有静在外是好是坏,甚至连她是否有儿有女都不清楚。
“自是知道的。她在府城很有几分薄面,日后你去参加府试就知道了。”既然这位老夫人没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他也就不多嘴多舌了。他们李家的事情,自然靠李家自己人去发觉。
李瑜见陈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再继续追问,而是问道:“师兄,上一次,你是不是故意让方云志揍你的?”
“哦,这般明显么?也是,你是聪明人,想来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像那个蠢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陈泽虽是笑着说话,可笑容并不达眼底,更遮不住最深层的抑郁之色。
“师弟,那个蠢蛋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的,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背叛他利用他。若不然,纵是陪上我这条命,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陈泽冷冷的看向李瑜,一点点的压迫着他,意图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李瑜皱眉,他顶着陈泽眼神的压迫问道:“怎么,听师兄话的意思,你曾经背叛利用过云志弟?”若不然,他那日也不会顶着一张极欲赎罪的脸了。
“师弟果然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猜出来。不错,我是背叛过他,利用过他,甚至差点害死了他。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我欠了他一条命,不介意什么时候还给他。”
陈泽说着恶狠狠的话,可面上的表情难堪极了。是的,因为他的自私,他害惨了方云志,所以,他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可被李瑜这般赤/裸裸的说开,他仍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如果可以,他也想尽力弥补,可有些裂痕,撕开了,就再也缝补不上了。
见陈泽这副模样,李瑜轻声回道:“师兄,你放心吧,我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弟弟。背叛利用,也得他有这个价值才行。”
“师弟,谢谢你了。”陈泽行了一礼,就离开了。是的,他欠表弟的,这辈子还不了了。那么,就下辈子吧,下辈子他成方云志,表弟做陈泽。
自那次不期而遇之后,李瑜就再也没见过陈泽了,听周先生说,他每日闭门苦读,准备参与明年的县试。
陈泽忙着参加县试,李瑜忙着参加书院的考试,唯有方云志没有目标,闲的蛋疼。无聊的他,只能跟在王先生后面学画画,还别说,方云志竟然在书画一道上颇有天赋,只是他的画,给人一种富贵逼人的感觉,既大气又霸道,唯独少了他师父那份仙气。
李瑜有幸欣赏了方云志的新作《牡丹》,果真是艳丽无双,富贵逼人。牡丹本就是朵富贵花,但是经过方云志的手笔,它仿佛又高了十八层台阶,从富贵无双,变的高不可攀。仿佛唯有一掷千金,才能配的上此花的身价。
周先生看了这副画作之后,只说了一个字,“贵”。
若没个金墙装饰,怕是压不住这朵富贵花。
也是因为这副画,李瑜方才知道,其实方云志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听闻他三岁就会背《百家姓》,曾被方家夫妻寄予厚望。
只可惜方家夫妻用错了方法,拔苗助长,再加上陈泽干的那些错事,把好好的孩子给毁了。好在方老爷已然幡然醒悟,不求方云志多大出息,只盼着他一生无忧。只可惜,方云志的母亲仍不改自己的初心,闹的方老爷只能将儿子送到书院上课。
李瑜还是第一次知道方云志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不免同情道:“纵是天才,也不可能样样精通呀。大多数的天才,也只是颇为精通某一样罢了。”
“是呀,瑜儿,为师偶尔在想,好在你生在农家,正因为你爹娘什么都不懂,方才没有破坏你对学习的热情,也培养了你坚韧不拔的心性。倘若你生在富贵之家,必然会被寄予厚望,被迫承受不属于你的重担跟责任,面对你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龌龊与复杂。富贵花,哪有草木扎根扎的深。”
正因为有方云志的前车之鉴,周先生在教导李瑜的时候,才格外用心。不仅仅注意李瑜的劳逸结合,学习成就,最主要的是,他会随时关注李瑜的身心健康,给他施加的所有压力,也都是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寓教于乐,循序渐进,是周先生启蒙孩子的宗旨。他亦是这般教导自己儿孙的,就是他的孩子小时候落于人后,可后期明白道理了,说追上就能追上来。反而是那些早期就拼命耗干学习热情的孩子,越到最后,就越有些后继无力。
师徒二人闲谈几句之后,周先生又道:“瑜儿,明日起早,与为师一道去踏雪寻梅。你记得多穿些衣裳,莫要冻着了。”
“踏雪寻梅?师父,咱们家院子门口不就是梅花么?”对此,李瑜颇为不解。周先生则笑道:“瑜儿,你这就不懂了。野外梅花,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风骨,并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踏雪寻梅,寻的是梅花之傲骨,是那艰苦不屈的花魂。”
作为理科生,李瑜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师父的想法。不过次日一早,他听话的穿上厚厚的棉衣跟皮靴。此次踏雪寻梅的并不是周先生一人,还有许院长跟王先生。此时,星光月华倾撒在雪地上,白色的雪地泛着银色的光芒,树枝上,房梁上,远处的山上,都透露出一股清清冷冷之感。
就在李瑜快要累趴下来的时候,他们总算寻到了一棵符合心意的腊梅。此株腊梅生在悬崖顶上,一大半花枝都在悬崖外侧,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此时此景,真应了主席大大的《卜算子咏梅》,李瑜不由吟诵出声。周先生听了,大赞道:“瑜儿,此诗是何人所作,竟是说出了我辈心声。你可还记得全诗?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妙哉妙哉,如此境界,非凡人所得,作诗之人,该是何等胸怀。”
“师弟,此一句,就把其他的咏梅诗给比了下去。作诗之人,定是坚韧不拔,意气风发之人。”
三位先生亢奋激动,围着李瑜让他将全诗背诵出来。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师弟,我喜欢这一句。没想到作诗之人,不仅坚韧不拔,还虚怀如谷。”
“师兄,我更喜欢那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若不是真正的君子,岂能有如此崇高的境界。只可惜瑜儿不记得作诗之人的样子了,若不然,我定要与他痛饮三杯。”
李瑜躲在一边,再也不敢胡乱感慨,他听着三位先生不停的夸赞主席大大,不知为何,心中竟也与有荣焉。若论胸襟远见,主席大大能横扫数多风流人物。他那首《沁园春雪》更是千古名作。
此时,周先生三人也有些诗兴大发了,只可惜,他们说了数十个句子,总是百般不满意,众人不由叹道:“从今往后,我怕是再也写不出咏梅的句子了。”
三人回了书院,王先生提笔作画,周先生写诗,至于许院长,他则豪不客气的将画作拿走了。对此,周先生与王先生颇为不满,许院长则笑道:“如此大作,自该众人瞻仰。你们且放心,我会将它挂在大堂之上,就盼着过往学子,能习得此诗的一两分傲骨,三四分胸怀。”
然而此时的他们尚还不知道,此诗此画,最后竟成为他们书院的招牌,最后更被圣上亲赐了梅花书院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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